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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有曲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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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绾听完,沉默了半晌。

无论是出现的时间,妖怪还是说辞皆与她遇见的客栈何其相似。

兴许她昨夜也该受那一遭,但不知为何躲了过去。

她问:“你们为何不出去呢?”

乔湘讶异地瞧她:“这村庄被人设下了结界啊。对了,我才想问,江姑娘你是如何进来的?”

江绾回忆片刻,完全没察觉有什么结界的存在。

大概是布置这结界的人修为不够。但这话她不会说,寻了另一个由头:“可能因为我也是妖怪吧。”

白狐这身份真好用。

乔湘恍然大悟地点头。

“结界在哪?”江绾问。

沈修明受伤最重,一路上祁千锐在前方开路,他就负责护着弟子,担了大部分的袭击。

他捂着流血的胳膊,相当清晰道:“在西北方,一片竹林围起来的水井,从那往外,全是结界。”

“我尝试过攻击,或者以我修习的法术眺望,皆无功而返,反而神智有些恍惚,幸而千锐师兄提了一把。”

江绾点头,示意知晓。

她会的疗伤法术也不多,因这世上少有人能使她受伤,只能简单地清理了他们浅显的伤口。

片刻,众人脸色都好了许多。

有了精神,挨个向江绾道谢。

先前有些成见的弟子,此时也恭恭敬敬的,知道危难时见真情。

江绾被谢得不怎么好意思:“不必,说起来我也算——”

你们的师姐。

想起陆子均的忠告,后半句生生咽下去。江绾换了话题:“这法阵是你们千锐师兄布下的吗?”

提起祁千锐,众人脸上皆是藏不住的担忧。

“是。千锐师兄替我们设下的。还说仅有乔湘的大白能分辨危险,除了她之外不得靠近门口。”

“昨夜我还瞧见了外面剑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千锐师兄他定然奋战了许久。”

“可……”

众人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

江绾不明所以,隐隐感觉与祁千锐那一身不让她触碰的伤口有关。

江绾问:“怎么了?”

“千锐师兄,似乎神魂有损,外溢的灵气谁也止不住。夫子说这是天生疾病,每逢满月便会复发……昨夜正好是十五。”

“我们出去怕给师兄添乱。”几人恳求地望着江绾:“江姑娘,能劳烦你出去瞧瞧吗?”

江绾面对这十几双恳请的眼睛,毫不犹豫道:“好的。”

她往前走出金黄符文的护阵,抬手推开柴门。

像是太久没人来,沾了一手的灰尘。

昏暗的柴房弥漫腐朽的味道,门开的缝隙漏下一缕光,显得格外清楚。

门口的柴堆旁坐着的背影,依然是之前抱剑的姿势,沉默地守着。他似乎察觉到了动静,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瞬间紧绷起来,如同应激防备的小兽。

“祁千锐?”

江绾喊他的名字。

紧张的姿势放松。

祁千锐额头已经出了浅浅一层冷汗。他抬手抹掉,勉强支撑起身子,坐得直了些:“江姑娘,怎么出来了?”

江绾道:“他们叫我来看看你。”

祁千锐望一眼柴房的木窗,看见几双巴巴望过来的眼睛。

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江绾倒并不在意,一撂衣摆同他身旁坐下。

两人面对着安静的堰塘,听大白鹅嘎嘎叫了几声。

江绾不由分说地抢过祁千锐的手腕,搭脉一会,才平淡道:“谈谈?”

“学宫大弟子,身上哪来的冥气?”

午风和煦,他们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静滞了。

等到远处的大白鹅又叫了一声,祁千锐仿佛才听见她的问话。

总算有了反应,他抽走被江绾捏紧的手腕,缩回沾血的袖袍,自顾自笑了一下:“江姑娘,不要吓到他们。”

“我蒙夫子教养,他既觉得此举稳妥,姑娘大可放心。”

这番话说得客气,但亦有拒人之外的疏离感。

江绾面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上下打量一番祁千锐。

末了,她淡淡道:“夫子说无事,便无事吧。但若让我瞧见你有任何与冥境勾结的迹象,天涯海角,我也定会找到你。”

语气里是若有若无的警告。

祁千锐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下,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他稍微侧了一下身子,伤口因为这微小的动作牵扯,鲜血流得更多。整个人战栗了一下,但没有吭声。

江绾盯了他苍白瘦削的脸一会,又将他的手腕扯了出来。

祁千锐实在没有力气,任她摆弄。

这回倒不曾搭脉,江绾两指轻捻,灵气搓出一根细长的弦,两端用手绷住,干脆利落地划破了被污血沾染的衣袖。

似乎有几个音节从染血的琴弦中飞出,如同勤勤恳恳的洒水弟子,将祁千锐泄露狂暴的冥气抚慰,逐渐平和。

原本无动于衷的祁千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宿淮仙尊的安灵曲?”

安灵曲为镇四方妖邪而作。宿淮仙尊那时未曾留下完整曲谱,只能凭着众人记忆复现。

他还是头一回听见如此流畅清亮的乐声,并且当真起效。

江绾不再隐瞒,道:“我自小拜入无通宗,这回来桃溪谷找个人,再跟你们回滕山见天君。”

祁千锐猝然仰头,仿佛忘了受伤。

这剧烈的动作让那些裂口崩得更深,鲜血流着,他也不觉得疼。

他死死盯着江绾,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开口是不易察觉的紧张:“无通宗……那你见过宿淮仙尊吗?”

江绾不懂他为何那样大反应,眼皮也不眨地扯谎:“同一宗门,自然见过。”

她将自己设想为当年的某些不怎么待见她的同门,学着他们的腔调,阴阳怪气道:“宿淮啊,所有人都称赞的天之骄子,百年不遇的天生剑骨。旁人见我都要惊讶道,看,那便是宿淮的师妹。但凡跟她站在一起,就没有什么目光是投向我的。”

祁千锐梗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的不待见如此不加掩饰。

眼下她在替自己疗伤,还是忍不住多嘴道:“宿淮仙尊虽惊才艳艳,但那时冥境兽潮和崇下渊虺邪同时发难,也是最需要人出头的时候。后来更是为了阻拦兽潮,以身殉道,修补了洛神印。”

江绾是第二次听别人说自己以身殉道了。

我没死!她真想让那小白狐,新上任的齐王贴个告示,昭告天下。

可惜不行。

江绾抿唇,帮祁千锐疗伤的力道没忍住大了点。

祁千锐见她神情,大概不太高兴,补充道:“既然是宿淮仙尊的师妹,我也该称一声前辈。”

江绾心情复杂地看他:“不必了。”

听上去都七老八十了。好怪。

祁千锐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口无遮拦的小孩,不明所以。

两人说话间,他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新肉长出来,稍微有些痒。

祁千锐精神恢复了些,拱手道:“多谢。”

他卡顿了一下,又叫了她的称呼:“江姑娘。”

“小事。”江绾站起来,“我去看看附近结界。”

祁千锐叮嘱道:“这村庄实在诡异,姑娘小心。”

江绾心不在焉地点头。

-

这一圈灵竹是江绾最熟悉的模样。

这几百年间,郁郁葱葱如初,新长了不少嫩竹笋,从一地的破败枯叶中仰着。

许是感知到了同类,江绾藏在怀里的青玉坠逐渐发烫。

江绾身形晃了一下,疲惫的困倦如潮水般奔涌,要淹没了她。

她死咬住下唇,一阵刺痛传来,勉强清醒了些。心叹不愧是桃溪灵竹。

她再不可能睡过去。

江绾先看见了布下的结界。

与其说是结界,不如说是遮光的幕帘,映射着混沌日光,将结界里的万物都蒙上一层极薄的阴影。

她来时完全没注意到,以为是一时的多云遮蔽了太阳。

桃源居士稀奇古怪的点子颇多,她也不敢乱闯,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一点半点,又要被缠上赔他什么宝物。

今时不同往日,她两袖清风,什么宝物都落在洛水町畔了。

收回目光,江绾在水井洗了洗手,往深处望去。

记忆里,桃源居士的庭院隐匿在灵竹间。

这脑袋昏昏沉沉,走路也不稳。江绾一路扶着竹子,艰难地与困意作斗争,觉得自己好似好几百年没睡过觉,恨不得随意找个地就躺上去。

迎风,忽而送来一阵澄明的乐声。

江绾清醒了些,扭头望去。见柴房边,祁千锐折了柳叶抵在唇边,吹的是她先前安灵曲的片段。

两人对望,祁千锐隐约点了点头。

学得还挺快。

江绾心道。

她不再扶着灵竹,支起身子,步子比先前轻快。

接下来的路途便轻松许多。不过江绾恍惚地穿梭,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只知日光西斜,分辨不出时辰。

那青玉坠在手里松了又捏紧,将落又捡回来。

这一路跌跌撞撞,到底没忍心将它捻碎。生扛着困意,摸到了桃源居士的别院。

桃源居士的这处别院四季并不分明。灼灼桃花和秋日枫叶齐齐随风飘落,一院子色彩缤纷,落英潇洒。

用师父的话来说,跟桃源居士此人一样,尽是野骚。

“怎么又有人扰我雅兴?”

那一袭桃花袍子的背影头也没回,先叹了个气。

江绾要支撑不住,咬牙切齿道:“先把你这闹心的阵法给我从青玉坠上撤掉!”

作者有话要说:赶点进度,浅浅尝试一下日更(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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