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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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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霄卧躺榻上,手撑着头,支起一条腿,百无聊赖的吃着果脯,你别说,酸酸甜甜的口感还挺不错,回头让侍女给他那儿送点。

对着高大清晰的铜镜,季离攥着一把腰封,一根一根的在腰上比,仔细挑选穿搭,“你说好好的衣服,非搭黑络子白玉的双铊尾革带,丑死了!”[1]

凌九霄捡了块大果脯,抛在空中,落下来时又张嘴精准接住,边嚼边含糊不清道:“挑来挑去,没一根合适的,唔,你去找条纯黑的单铊尾革带,要间隔镶金的,跟你穿的玄色金纹比较搭。”

“嚯,还得是你啊。”

季离把腰封全扔了,朝门外大喊道:“来人!”内侍进来后,他又把凌九霄的话转述了一遍,吩咐对方快点去找,随后悠哉悠哉的叉腰走到凌九霄面前,“表哥。”

“哎呦呦。”

“嘴又破了,怎么回事?凌大表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玩的也太过了吧。”季离手摸着下巴,战术性后仰,“你是不是把云涟弄狠了?”

季离挤眉弄眼,“怪不得不早不晚地跑来找我,敢情是被你的炉鼎扫地出门了哈哈哈哈哈。”

凌九霄:“……”

“唉,弟教你。”季离老神在在道:“这种事,你得循序渐进,慢慢来,云涟年岁小,又是魔宗二公子,肯定娇贵,动一动就喊疼这都很正常,你弄的时候哄着些,爽了就不会因为疼而生你气了,你要是光顾着自己爽,他一准生气咬你。”

“……”凌九霄坐起身,板着脸道:“季离,你想死吗。”

“你什么态度,活该你挨咬!”

“等会儿!!”季离上下打量了一圈凌九霄,凌九霄挑眉,“瞅什么?”

“你外袍呢?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一时又说不上了哪儿不对。你外袍哪儿去了?”季离顿时心领神会,“你真被云涟赶出来了?!”

凌九霄:“……”

“没有!”

嘴比脑子快,喊完又觉得不对劲,改口道:“什么赶出来,乱七八糟,我……”纫兰的事不太好往外说,凌九霄憋了一会,憋出句:“少管!”

季离:“呵呵。”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凌九霄起身欲走。

季离大大咧咧的扒拉出件氅衣,“等等,穿上,要是被人看见传到了小师叔耳朵里,他铁定要怪我带坏你,到时候逮着机会又拿我试针试药,穿上好吗哥?”

“……”

他只是没穿外袍,又不是穿着里衣乱窜。

*

云涟跪坐茶几旁,身上披着比他体型明显偏大的墨蓝外袍,并未束发,纫兰来时他正在盘玩一颗黑子,棋盘上黑白对立,他随意招呼纫兰道:“坐。”

“公子身体好些了?”

“没什么大事。”

茶几侧一副高大的壁画半藏在假窗后,画中山峦叠起,云雾缭绕的山间,蛰伏着猛虎,山脚小水池,悄无声息盘踞着神龙,令人放松的山水壁画中,危机四伏。

简单寒暄过后,直奔主题。

“帛片在这儿。”云涟指尖一点土黄布片,上面压着一碗热茶,白烟袅娜。

纫兰敷衍地看了眼帛片,“既然已经到手了,公子也进行下一步了。”

云涟卧底身份已经暴露,她倒不是担心云涟有生命危险,只要云涟自己不想死,修真界还没有人本事大到能杀他。

她担心的是云涟自己!

云涟捏着黑子比划了许久,一直不敢落子,“啊,玄天剑宗和左丘翁两处的神器尚未到手,再等等,再等一会儿。”

他手掌拖着下巴,食指指腹一下一下点着脸颊,苦恼道:“你说下在哪里好呢?下在哪里能破开这必死的僵局呢?”

“公子已知此为僵局,远非人力能为,又何苦去做那些无用功,难为自己也难为他。”

云涟敛目,“派人将左丘翁的所在透露给玄天剑宗,我即刻去寻。”

纫兰咄咄紧逼:“那玄天剑宗的神器呢,公子别忘了此次行动的重点是玄天剑宗的神器,左丘翁那份远没有玄天剑宗的那般难得手。”

“四方神器缺一不可,先寻到左丘翁,玄天剑宗的那份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

云涟明白纫兰想听什么,他没办法说我们继续先前定下的计划,他说不出口。

云涟不敢直视纫兰,避重就轻道:“先拿到左丘翁的神器再说。”

“拿到左丘翁的神器以后呢?”

“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

纫兰不停地逼问云涟,势必要问出一个她满意的答复,“你告诉我,先前既定的计划为什么弃之不用?”

云涟心道:是啊,为什么弃之不用?

最开始他不就定下了一招能同时夺下两处神器的连环计吗?

左丘翁被困昆仑山中,虽然医术出神入化,但他修为平平,只要能寻到他夺取神器易如反掌,届时,凌九霄势单力薄,跟随已久的魔宗护法便可顺势擒下凌九霄。等到那时既得了左丘翁的神器,又可以挟持凌九霄,威胁玄天剑宗交出最后一方神器,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此计哪里不好?哪里都好。

那为什么弃之不用?

云涟不敢细想。

“哼。”纫兰冷笑道:“上次我便问过公子是否动手,公子却一味敷衍推脱,当时我便觉得不对,心中有一个推测,思来想去始终不敢相信,二公子如此踟蹰,到底是另有打算还是舍不得凌九霄?”

云涟手一颤,黑子重重跌落。

“吧嗒。”

见他失态,纫兰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喜欢凌九霄。”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他与你敌对,他视你为炉鼎,甚至结下主仆契羞辱你,你跟我说你喜欢他?”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云涟解释道:“凌九霄并未以主仆契欺辱我,他对我一直很好,反倒是我处处谋算——”

纫兰拍案而起,“你难道忘了义姐的仇了吗?”

云涟辩驳道:“我一时一刻都不敢忘!但为母亲报仇与凌九霄并没有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连累他?”

“最后一方神器并未在凌九霄手中,我们可以避开他,换一种方式让玄天剑宗交出神器。”

“够了!”纫兰神色癫狂,双眼里燃起仇恨的怒火,死死瞪着云涟,又好像在透过云涟看着谁,偏执道:“你别在这里自欺欺人了,他不交出神器,便是阻拦我为义姐报仇,阻拦我报仇的人都该死!!”

“什么意思?”

云涟脸上是少有的茫然。

他握紧拳头,问道:“我呢?”

他抬头与纫兰对视,纫兰桃花面上如冰冻三尺,云涟双手渐渐收紧,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若我非要护着他,你也要杀了我吗?”

“弑母之仇都能弃之不顾,你配活着吗?!”

云涟悬着的心彻底落到了肚子里。

母亲身亡的那些年,是纫兰寸步不离的照顾他,教他剑法教他谋划教他母亲留下的一切法术,纫兰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属下了,更多的母亲、恩师、姐姐,哪怕她那微薄的善意给的不是云涟这个人,而是义姐遗孤的这个身份,但这一份好,也依旧让他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如今却发现根本是他自作多情,这十年来纫兰从未真心待他!

关心他身体,是怕他死了报仇大计受影响。

逼他利用凌九霄,是因为这是完成报仇的大计最好的路,至于他喜欢凌九霄,这条路对他来说无异于如刀割血肉,但相较于大计,他再疼也不重要,无人在意。

他怎么不想为母亲报仇?十年了,他没有一时一刻忘怀,要不是有仇恨撑着他,他早就和宗主拼个一死了!他确实喜欢凌九霄,因为凌九霄,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眼里只有报仇的行尸走肉!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伤害凌九霄?!

云涟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能有七情六欲,我只能一心报仇,在你眼里,我就仅仅是一个趁手的工具吗?!”

“如果我不想为母亲报仇,如果我像兄长一样为宗主卖命而不是想替母亲报仇——”

纫兰冷漠道:“那我岂能容你苟活至今。”

——你是不是也会想着杀了我?

云涟一下子哽住,他僵硬的一点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纫兰,试图在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或者言不由衷的痕迹。

但撇去冷漠,还是冷漠,什么都没有。

云涟绝望的合上眼。

原来在近乎母亲的纫兰眼里,他真的连个活人都不算。

“别说了,就这样吧。”

“废物!你如此行径如何对得起义姐生养之恩!”

“别再逼我了……”

“我想报仇的心不比你少,我,我会想办法的。”

想既能得到神器,又不伤害凌九霄的办法。

相似的面容,同样的心如死灰,纫兰眼底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忍,怒气消退,再开口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劝谁,“无情方无束缚,无欲则无困扰,你若狠不下心,我帮你。”

云涟拢紧了外袍,觉得外袍上的温度仍未散去,就像那个人,傻瓜一样孜孜不倦的暖着他早就冰冷的身体,哪怕深知前方是深渊万丈,也扑的义无反顾。

“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头。”

傻瓜。

我回不了头了,总不能再拖累你一起坠入万丈深渊吧。

谁都能死,唯独凌九霄不行,谁动凌九霄,他要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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