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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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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面朝墙壁背朝门,侧躺在红木寿翁拔步床上,万七蹲在床边给他的背上擦药。

老夫人在隔壁院子住了下来,刚收拾好东西便唤了伶人过来唱曲。

谢韶闭目养神,跟着伶人的吟唱轻轻哼曲,努力忘却身上的疼痛,他在浓郁的药香中隐隐闻到让他安心的沁润香气,这香气令他想到了晚盈,可他念着她,她却不回来看望他,他恼怒地说:“万七,夫人不在就别点沉香了。”

他话音刚落,听到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万七,把药钵给我,我来给大人上药。”

谢韶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到林晚盈逆着光站在门口,他喜逐颜开,柳叶似的眼中饱含情意,他真的想她了,从皇上寿辰那日两人闹了别扭,到今天不过几日时光,但他却有了小别胜新婚之感,他连忙道:“药膏臭得慌,你别碰,把你的手弄脏了。”

林晚盈接过药钵坐在床边,她看向他肿起的右腿,大腿处由小木板和纱带固定住,比未受伤的左腿大了一圈。

她杏眸里噙着的泪珠扑簌簌地流下,手里捏着的小药刷随着抽泣颤动不已,“大夫可替你正骨了?”

“正了,大夫说躺两个月就好了。”他抬手帮她拭泪,又把微凉的泪水放到唇边抿掉,尝到她泪中的苦味,他心里漫起甜意,嗔怪道,“还舍得回来?我以为你要与我置气一辈子呢!”

谢韶觉得自己说的话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可他受了无妄之灾,最挂念的夫人还不在身边照顾他,他何尝不委屈呢。

林晚盈轻捏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我与你生什么气?你让玉香来接我,我便立刻回来了,你以为我赖在林府是在做什么?我在央求父亲替你做主,一定要狠狠地惩治那些恶人,谁知父亲说这些事不归他管,他说那些歹人殴打朝廷命官,负责此事的官吏不会轻饶了他们。可我就是想让父亲出面,快些将他们收拾了!”

她怒目切齿地说:“若是长姐在就好了,长姐肯定会为我出气!”

谢韶眼眸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本想埋怨她几句的,可她提起了林婉仪,他的怨气便淡了许多。

“我昨夜担心你,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今天一大早便去求鹤山道长的住处,求他为你的骨伤制药,你知道鹤山道长的医术有多神奇吧?他曾是太医院院判,所开的药方定比一般的大夫好多了。”林晚盈拿起一旁的药袋在他面前摇了摇,吩咐万七下去熬药。

谢韶因为她昨夜没回府照顾他,心里堆积了怨气,今晨暴跳如雷地对着下人们发了一大通脾气,如今看来夫人心里也记挂着他,他顿觉舒坦,也就不想再计较之前与夫人的不快了。

林晚盈抬头望向窗外,眉尾稍挑,“隔壁是什么声音?听着好像是在唱曲。”

谢韶看夫人似乎不喜欢这缠绵婉转的曲调,他突然也觉得隔壁软腻的曲声有些刺耳,他解释了一番,又说:“我母亲可能要在府上住些时日,她说什么你不理会就是了,她是个老糊涂,我们和她争辩任何事都没有意义,她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只会给我们添堵。”

隔着窗棂只能看到隔壁院子的红墙,林晚盈幽幽地说:“夫君伤重,老夫人兴致倒好。你不用担心我会与她起冲突,她是长辈,我理应尊重她。”

谢韶说:“快日中了,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随便吃什么都可以,晚上你自己吃,我下午要……”

他眸光微凝,心头磅礴的喜悦散了大半,生气地打断她的话:“你又要回林府吗?你回来是为了拿东西吗?托茴香回来拿就行了,还劳你亲自跑一趟,不嫌累么?”

他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难听,有失他如玉君子的美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正色道:“岳父心悸要紧,我无碍的。”

她细致地给他擦着药膏,待他怒气稍熄了,她才说回正题:“我去哪儿还没说呢,你就闹上了脾气,好吧,那你帮我拿个主意。”

谢韶乜了她一眼,看她神情自然,未干的薄泪为她方桃譬李的容颜添了几分楚楚可怜,“问吧。”

她将药膏搅拌均匀,抹完他背上青红的地方,又替他擦拭手臂上的伤口,“我想去给赵王妃送礼,但又怕你不乐意,正烦恼着呢。”

他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你为何想去给她送礼?你不知贵妃娘娘讨厌她吗?”

“我还不是为了你。”林晚盈蹙着眉头,“你昨日在宜清居出事的时候,赵王在曲院听曲,我听说你被抬出去后,赵王向其他人打听了你的事,听罢他仰天大笑,嘲笑你与匪帮勾结,还嘲笑你贪图小利上不得台面……”

谢韶面色难看极了,他捏着被褥没有说话,世人听到热闹的趣事,往往不辨真伪,越传越烈。

他与水龙帮无冤无仇,他们会贸然向他发难,必是受人挑拨,挑拨之人会有心将事情闹大,他困于病榻,万七等奴仆不敢触怒他,定不会把外面流传的风言风语告诉他,只有夫人敢告诉他实情。

林晚盈看他面色僵硬,便知他上钩了,谢韶靠着林家的权势在官场上步步高升,不该他得到的东西,他就应该吐出来。

她在回府的路上认真思索了一番,决定借他受伤的事让他被贬官,她将这个陷阱送到他的面前,还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踩进去。

“我听说皇上时常约赵王进宫饮酒,我担心赵王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污了你的名声,所以我想递拜帖去赵王府,给赵王妃送一些薄礼。世人皆知赵王惧内,我想与赵王妃细说你的冤情,让她约束赵王,不要口出污言。”

赵王妃的父亲刚正不阿,曾直谏皇上不可占用良田修筑行宫,不可宠贵妃轻皇后……赵王妃颇有几分她父亲的正气,一直不喜铺张浪费的贵妃,也不喜为虎作伥的谢韶。

谢韶当然也深知自己不被那些刚正不阿的言官和他们的家眷喜欢,但他受皇上信赖,根本不需理会那些人,他们就像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嗡,伤不了他分毫。

但赵王妃不同,他是言官的女儿,又是赵王的妻子,还好她常年待在封地,就算她厌恶他,隔得老远,她最多骂他几句,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但如今她在京都,赵王又受皇上看重,谢韶可不敢赌赵王妃会不会趁机让赵王进言将他贬官。

谢韶犹豫再三,踌躇地说:“你要去向赵王妃送礼吗?这恐怕有些唐突,但我仔细想了想,也确实该让她知道我的冤情。”

“我听闻她即将生辰,所以打算备上一些薄礼,替你去向她言说实情。”林晚盈前两日听母亲提起过赵王妃生辰将近,她刚好以此为借口,去将谢韶的名声毁得更惨一些。

林晚盈轻拉他的衣袖,垂头叹气,“夫君,听说那些贼人嘴硬得很,一口咬定是你先放出消息骗他们钱财,他们以下犯上打伤朝廷命官本就罪无可赦,竟然还敢胡乱攀咬你。我还听说,细查之下发现水龙帮作奸犯科、无恶不作,他们打伤了你,毁了你的名声,说不定还以此为乐!”

谢韶面露忿色,并未答话。

林晚盈愤愤不平地说:“我昨天离开宜清居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说你早年就是以赌博发财,说你流连宜清居是贪图秦知妍的美色,说你什么的都有……我听着心里难受极了,我们与人为善,为何他们要在背后以你的受伤取乐?这些事在坊间流传就罢了,若由赵王传到皇上耳中,那……”

谢韶喉咙似有火燎,他不自觉地被晚盈的话语带回到嘈杂的对他指指点点的幻影中,他低斥道:“你别说了!”

“你一定要去赵王府,借机与赵王妃好好言说一番,你尽快去!若是她听信了这些流言蜚语,对于我来说……对于谢家和林家来说,都不是好事。”他指着边几上的瓷杯,林晚盈将温水送到他的嘴边,他咽下水后冷静了少许,“送的礼想好了吗?赵王妃不喜俗物,你最好投其所好。”

林晚盈帮他擦拭唇边的水渍,柔声说:“我想好了,送孤本曲谱、佛珠等物,不落俗套又值得珍藏,想来赵王妃不会拒绝。”

谢韶拉住她纤细的皓白手腕,直直地看着她,这事情关乎他的名声,那就比他的命还要紧。

他听到隔壁的母亲在跟着曲子欢笑,又看到玉香在门边鬼鬼祟祟的探视,他的眼眶微微发酸,“夫人,只有你为我着想。”

林晚盈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烦心地垂眸,“可我担心长姐会恼怒,赵王和赵王妃一向不喜欢长姐,觉得长姐狐媚惑主,我听母亲说,前几日赵王进宫与皇上共进晚宴,长姐为了缓和赵王妃与她的关系,主动向赵王妃敬酒,可赵王妃不应,说身体微恙,无法饮酒,此事让长姐非常生气。赵王支持太子,不喜长姐所生的皇六子,皇上有意改立太子,赵王一直极力反对易储之事,长姐正在气头上,若此时我们去向赵王妃送礼,仿佛在给太子助威一般,会不会让长姐不悦啊?”

事关谢韶的名声,他才不想理会林婉仪是否不悦,他都火烧眉毛了,解了燃眉之急,才有力气帮林婉仪出谋划策。

谢韶睫毛微颤,沉声说:“你多虑了,易储非朝夕之功,太子就算没有赵王的支持,他只要不犯下大错,圣上就不会轻易地废掉他,贵妃娘娘大度,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与我们生气,更何况我们此时去送礼,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我们是为了帮她笼络赵王妃呢。”

谢韶见林晚盈听得认真,便解释给她听,“皇后与太子拥有正统地位,但皇后的母家姚氏因犯错早已被贬为庶人,皇上对皇后没有宠爱,但当薛长煜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拥有了部分朝臣对他的支持。而贵妃母家势强,贵妃又有皇上的宠爱,岳父虽然生病,可林家百年望族,你的叔伯和兄长皆在朝为官,林氏又与各士族结亲,彼此盘根错节,当然这既是优点又是缺点,皇上也会担心他百年之后,母壮子幼,外戚干政。”

“如今是一个近乎平衡的局面,若要让皇上下定决心易储,必须要让太子或者皇后犯下大错,送礼给赵王妃改变不了太子与六皇子的局势,但能救护我的名声,我会写信劝婉仪……”谢韶蓦地双眼瞪圆,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贵妃的名字,他小心翼翼地望向夫人,但见她似乎一时接受了太多消息,还在垂眸思虑,他提心吊胆地轻吁了一声。

林晚盈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脸上丰富变化的表情,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还有一事不明,皇后娘娘的母家都被贬为庶人了,太子殿下是因何被立为太子的呢?”

“自古立嫡立长,皇长子已殁,薛长煜是皇二子,占了长、嫡,前些年皇上身体有恙的时候,文武百官力劝皇上立嗣,皇上也担心驾崩后皇子夺嫡引发内乱,便立了薛长煜为太子,熬过了冬天皇上的身体又大好了,太子做事也算稳妥,皇上心里虽然更中意年幼的六皇子,但也不好再易储。”

谢韶想,待他腿伤好了,再为六皇子盘算,他轻轻摩挲夫人的掌心,温和地说:“盈盈,别担心了,你先替我把赵王妃的事情处理好,其他的事情等我腿伤好了,我会去打理。”

“好。”林晚盈要的就是他心甘情愿地送礼,还出面去安抚不喜赵王妃的贵妃。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低头在他额头上留下蜻蜓点水的轻触,“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们家的内外事务没你做主怎么行。”她咬紧牙关,温婉地笑着。

“夫人。”谢韶经此一事,又忆起了林晚盈的好,他拉着她的手柔声说,“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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