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我也没招了。不是，一般我女朋友生气，花钱消灾就完事了。你怎么那么多屁事啊？”

秦尚觉得夕丞想不开，找个图钱的，长得好看的，目的单一点，省心省事啊？

干嘛非要谈一场正常的恋爱，相互试探？

难不成最后真能在一起吗？

夕丞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秦尚这确实是身经百战，但是他也没他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

确切的说，是他到现在也没遇见一个值得他花心思喜欢的人。他没遇见一个能左右他情绪，让他无法控制的女生。

他这不是谈了寂寞吗？

掏空了钱包还掏空了身体。

“行了，你睡吧。我挂了。”夕丞按了电话。

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他是听明白了。

女生气头上，说不成事。

先要让她消气，这事才有得谈。

夕丞去厨房，翻了翻，有面包，有鸡蛋，有牛奶。简单地做一顿早餐应该没问题。

想着他就开始打火，做饭。

全兮兮在楼上跟沈甄说话。

沈甄已经能说话了，却又不能说太长时间。两人就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全兮兮接完电话，回头看了看新换的、干净的床单，又看了看地上打翻的红糖水。

沈甄电话打过来，打断了他们话赶话的吵架，全兮兮现在冷静不少。

她现在想想，夕丞眼下黑眼圈比之前见到的更重了。他戴眼镜盖着也盖不住。

冷静下来，好多没过脑子的话她又拎出来细细品。

清明前那天夕丞回安城，落地就给她打过电话，是一个男生接的？

是前一天晚上聚会，她喝醉了以后手机掉地上，被翟耀捡走了？

……一个男生接她的电话，他竟然没有跟她一样胡思乱想？

男人脑子是什么东西造的啊？这都能放过？

如果她给夕丞打电话，是一个女生接的，她估计得爆炸。

全兮兮扣着床上的被单，脚下踢着地板。

这么说来，他出差也是带着气走的？

将心比心，全兮兮觉得这事自己也不是全然没错，最少最开始是她先让夕丞难过的。

那他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啊？

那个坐在他车上的女生是谁呢？

他昨天晚上怎么会出现在金碧辉煌啊？

他昨天把她送回来，怎么没走啊？

他在楼下坐了一晚上？等她睡醒？

外面下着小雨，屋里还是挺冷的……

全兮兮忽然有些心软了。

她慢吞吞地下楼，看见夕丞在厨房给她煎鸡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好的牛奶，还有面包片，果酱。

夕丞听见动静，回头看她。见她已经没了刚才那么大脾气，他就也好声好气的地说：“先吃点东西吧。我马上就好了。”

全兮兮听见阳台上洗衣机在转，夕丞把她染血的床单收走塞进洗衣机里洗了。

会做饭，会收拾屋子，还会做生意。

全兮兮坐到餐桌前，看着夕丞忙碌的背影。

他会的远比她多得多。

她虽然也是自己住，可住在哪，都有阿姨照顾。

夕丞在国外是自己照顾自己，回国了以后遇见她，还要照顾她。

夕丞把煎好的荷包蛋端过来，放桌上，自己也坐下来，说：“吃点东西，心情会好。”

全兮兮低头，去拿面包。

夕丞见她动了，不再拿话堵他，立即把果酱还有牛奶递过去。

全兮兮在面包上擦了一点草莓酱，小小地咬了一口。

“兮兮，对不起。”夕丞耐着性子，“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我不该没顾着你的感受……”

全兮兮把果酱推到夕丞面前：“你也吃。”

夕丞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不生气了？”

“生气。”全兮兮回答。

夕丞点点头，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跟她一起吃饭。

吃完饭，他收拾碗筷，把东西放到水池里，把衬衣袖子卷起来，洗碗。

全兮兮站在水池边，看着他洗碗说：“有阿姨会来收拾，你不用洗。”

夕丞侧头去看全兮兮，她小脸还是鼓鼓的。

“我来吧，将功赎罪。”

夕丞熟练地拿起洗碗布开始擦碗。

“你……”全兮兮低着头，看着水冲洗着碗盘溅出水花，“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是关机？”

夕丞一边洗一边解释说：“我从青城回去那天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说是找到了我二叔藏匿资金的流向。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孩，算是他的情人吧。那女孩怀孕了，他就把那个女孩送出国，把孩子生了下来。”

“所以昨天你车上坐的女孩是你二叔的情人？”全兮兮问。

夕丞愣了一下，把盘子放下，手撑着水池边，侧身看全兮兮，低声问：“你昨天喝酒是因为看见了这件事？”

全兮兮抿唇，点点头。

夕丞把手冲干净，把水龙头关上，伸手把全兮兮拉过来，抱在怀里，亲着她头发，小声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全兮兮抓着夕丞的衣服，把头埋在他胸口，泪眼婆娑地闷声道：“你刚才凶我。”

“对不起，对不起。”夕丞用脸颊蹭着全兮兮的耳朵，“我最近事太多了，情绪没管理好。”

全兮兮闷声说：“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买的有衣服。”

夕丞低头闻闻身上的衬衣。

确实，他前天穿的一套西装。飞了十几个小时，回家又赶到金碧辉煌找她，又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身上有酒的味道，有烟的味道，还有点酸味。

夕丞说：“好。”

家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定在28度。

即便是穿短袖也不觉得冷。

全兮兮去衣帽间把给夕丞买的衣服给他，还给了他一次性内裤。

全兮兮带他去其他的卧室里洗澡。

夕丞进去才发现，这间卧室的卫生间里放的都是男士用品。

夕丞心中一暖，问：“专门给我准备的？”

全兮兮红着脸：“不是，我想着我哥，或者牧叔叔以后有可能会来，就准备了。”

不承认。

夕丞没揭穿她，先进去洗澡。

全兮兮揉了揉眼睛，在床上坐下，一切不好的情绪好像在沈甄那通电话以后，都消失了。

大约半个小时，夕丞从里面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问：“吹风机在哪里？”

全兮兮指了指洗漱台下面柜子。

夕丞找出吹风机，吹干头发。

全兮兮说：“你西装可以打电话让物业上来拿去洗。”

夕丞头发吹干，戴上眼镜，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还在学校就读的大学生。他把吹风机放回柜子，走到全兮兮身边，低头看着她。

全兮兮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

夕丞靠过去，长腿横跨过全兮兮双腿，一只腿跪在床上，整个人逼了过去。

全兮兮下意识向后仰，双手在后面撑着身子。

她能闻到夕丞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我还没问你呢？”夕丞额头贴近全兮兮额头，“怎么感觉你一夜暴富，成了小富婆了。”

全兮兮被逼地上了床。

夕丞追上去，在两只腿都跪在床上，他一只手托着全兮兮的腰，眼镜泛着光。

全兮兮脸红了一片，小声解释：“我跟牧叔叔关系缓和了，这房子其实是我报了志愿以后，牧叔叔给我买的。以前我跟牧家关系不好，他们没机会告诉我。这次我妈做了个手术，我们关系好了不少，牧叔叔才把这房子交给我的。”

夕丞一惊：“你妈妈也生病了？”

全兮兮点点头：“是甲状腺癌……清明节过了以后做的手术，我跟学校请了假，等我妈做完手术，才来的。”

“是良性的吗？”夕丞摸了摸全兮兮的脸。

全兮兮嗯了一声。

夕丞抱住全兮兮：“对不起，难怪你这么大怨气。我手机掉水里了，我应该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系你的。可是我想的是早点办完早点回来……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难过。”

全兮兮抱住夕丞：“别再说对不起了，你今天都说了一万遍的对不起了。”

夕丞跪在床上俯身抱着全兮兮，全兮兮也抱着夕丞。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贪婪地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你二叔的情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全兮兮说。

夕丞点点头：“只比我大五岁。”

全兮兮抬头望着夕丞：“你打算怎么安排她啊？”

夕丞想了想：“我还没想好，暂时让她住在我们家了。让我爸妈照顾。”

全兮兮鼓着嘴，小声嘀咕：“她一个外人凭什么住你家，我都没住。”

夕丞爱死她吃醋的小模样了，捏着她小下巴：“那我搬出来，跟你住，等把她安排好了我再回去。你现在看样子是比我富裕，我要跟着你吃软饭。”

“什么啊！”全兮兮睁大了眼睛，“你要跟我住？”

夕丞笑得好看：“对啊。”

“不行不行不行！”全兮兮连连摇头，“有阿姨来的！这事肯定瞒不住牧叔叔跟我妈的！”

“干嘛要瞒？”夕丞问，“难道你只是想跟我谈着玩，玩完了就把我甩了？”

全兮兮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答。

夕丞摘下眼镜，轻轻地啄了一下全兮兮的红唇：“求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