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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假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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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有位小公子,面比冠玉俊,眉目胜雪寒。胆大的姑娘想同平日里那样朝如意郎君身上扔帕扔花,却又被他凛凛不凡的气度吓了回去。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隔绝了一切风雪,再热烈的花也抛不到他身前。他是和雍国新开锋的、沾满鲜血的利刃。

那日小将军从城门踏马巡游直到了皇宫,从此天下无人不知谢玉折。

当然,得排除被关在春山寺里,与世隔绝一百零九年的柳大仙。

屋外下着小雨,而柳闲没有伞,正愁着,听掌柜的语气像是来了个大人物,好奇心起。他折返了身,撑在柜台上支着头,笑眯眯地侧身看向眼前人。

“谢小将军?”柳闲叫道,十分和悦:“久仰大名了。”

其实他压根没机会听说过,只是见这人衣袍银纹暗涌,连黑绸额带上都绣着鎏金麒麟,想必身世不凡,随意聊两句,只当解解闷。

更重要的是他未来有个死敌也姓谢,等了上千年都没出生,眼前这位说不定是他的祖先呢。把死敌的老祖宗扼杀在摇篮里,死敌还生得下来吗?

柳闲一手捻着银子,不轻不重地琢磨着。

可在李福眼中,一个半疯的脏瞎子,用缠着破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当朝小将军,这画面别说是和悦,也忒瘆人了。听这懒丝丝的挑衅意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也不知道小将军脾气好不好,反正这乞丐看着就是个刺头儿。希望他们俩不要在店里打起来,希望两人不要在这里动手,他还要用这招牌吃饭呢。

可在他为瞎子的残命和自家店铺的名声扼腕叹息之际,谢玉折竟然浅淡地“嗯”了一声,却仍没有给身侧人半个眼神。

李福舒了一口气,也是,谢玉折应该早就见惯了这种泼皮无赖了。

谢玉折仍盯着桌案,语调刻意得像死水一般:“你没有伞。”

“我?”柳闲朝四周转头,疑惑地指着自己,一时不知道这世家公子在对谁说话。

谢玉折问:“衣服都被淋湿了,不冷吗?”

柳闲竟然从少年冷淡的一句话里听出了责备的意味。

李福差点崴了脚。

他本着初心选择忽略小将军对乞丐突如其来的关心,心道不过是小将军本就心忧子民。他打开重重锁取出一个锦盒,却不知该不该递给谢玉折。

只见那乞丐点点头又摇摇头,抛高手上的碎银又接住,笑道:“冷啊,可买伞换衣都要钱,没钱神仙也没办法。”

谢玉折微蜷了下手却没说话,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福趁机把东西和金子一齐推了出去:“小将军您亲自前来,我这小当铺已经蓬荜生辉了,您保家卫国的恩情,小民终身难以报答,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遵照典当行规定,赎回此物当付黄金十二两。”小将军重新封上了钱袋子,他的声音清朗有力,还夹杂着几分变声期特有的低哑,不容拒绝。

柳闲朝钱袋子定睛一看,表情都裂开了。这小孩装钱的东西,竟然是芥子袋!芥子袋外观和普通布袋相差无几,但内里却别有洞天,几乎能完全不受限制的放置死物。

并且芥子袋一般只有修士才能用灵力打开,谢玉折手上的却像是特制的,凡人也能使用。

他一时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这个袋子上还是十二两黄金上了。柳闲背过手去,藏起躺在自己手上都占不满半个手掌的碎银,想着芥子袋中不知还会有多高多沉的金子,心中不由得发酸,他连买伞的钱都没有呢。

李福连连摆手:“不不不!按照规定,谁存的谁给钱哩!这是当年有位大人对我有大恩,不要报答,又不忍让我良心不安,这才让我存着交给您。”

“我等了好多年了,却一直没见着人,还以为只是恩人留给我的念想罢了,没想到今天真等来了!”

李福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辗转百年,人间沧海桑田,他从一个差点死在妖兽口中的上修界小器修,等到如今精明市侩的下修界老商人。他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只有这个锦盒还封于玄铁,静静守在原地。

“好多年?”谢玉折微微蹙了眉。

其实谢玉折看到了当票上久远的日子,不过,在他来到当铺之前,从未想过这竟是真的。

今晨将军府上他的长生玉莫名碎了,当票便是从碎玉中发现的,一旁还附了一张纸条,上写着“切记,玉碎即取”。他问了府上老管家,管家说这玉是他的百天礼,是母亲亲手为他戴上的。

谁知道里面竟然还有一张当票!

李福也疑惑:“是啊,还有一副您的画像呢,也不知道是怎么画出来的,真真是分毫不差,料事如神。”他把那副画像也递给了谢小将军。

拆下封绳,展开画卷,谢玉折的呼吸凝住了。

宣纸仍旧崭新,半点不像百年前的物件。其上笔触生动,画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少年用玉冠高高束着马尾,笑得极明朗灿烂,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他头上还别着一朵五瓣花,花瓣本由墨汁绘制,却艳得很,其上洇染着一大片乌红,像是血。

探过头看看画像,又侧头看看谢玉折,一直在安静看热闹的柳闲惊叹道:“你们二位长得真像。”

他抿抿唇,竟比较了起来,“不过他更活泼可爱些。”

谢玉折没有搭理他,只皱眉看着这幅画。画卷青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也是完全相同。像他,却又不是他,他可从来不这样笑。是谁、如何画出来的?

“要画出来很简单,”柳闲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指着画开了口:“看着那个人的脸,有几分画工,再拿笔比着画出来不就好了。”

“可我拿到这画的时候小将军还没出生呢,从哪能看到他的脸呢?”李福再次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奢望轻易理解这位瞎子——不,都能看到画了,根本没瞎,是骗子的脑回路。

“那就让那些所谓大师算一卦,用卦象控笔,笔自己沾墨自己画呗,多简单的事儿。”

若说前头那个猜想还有实现的可能,这句话就纯属瞎扯淡了。

“这世界上哪有仙修有如此通天本领?就算是上仙,他能做到吗?”李福听他不着调的语气,仿佛预言一个人的长相是一件很轻松平常的事情。而他明知道这是件荒谬的事,却还是莫名有些相信。

柳闲哈哈笑,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应该是有人会的。只不过怀璧其罪,不愿意告诉旁人而已。”

李福没怎么听进去,因为他突然瞧见这瞎子的脸,怔住了。这些年他走南闯北遇到了不少人,却从未遇到这样一个特别的人。

明明他身上穿着破布烂衣,明明他嘴角总是卷着微笑,明明他在懒丝丝地和你打趣,却仍像是浮于远隔云端的圣山之上,不可触摸。

可他浑身的血迹,又彰显着他如今身在地狱。

“当然,这仅仅是我瞎猜的。但我可以肯定柳兰亭做不到,毕竟他不懂玄学,只是个破练剑的。”

瞎子清冽的声音冷得他一激灵。李福尴尬地拨了拨算盘,努力移开视线,侧头望向窗外,雨停了,空气中迷迷蒙蒙地浮出一片雾来。

他反应过来,怒不可遏道:“你竟敢直呼上仙大名!而且你又不是上仙,怎么能诋毁他?”

“他也是人,谁比谁高贵。”柳闲不屑地轻哼一声,“还有,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是柳兰亭?”

李福噎住了:“你……!”

不敢和这不要命的骗子一起妄议上仙,他战战兢兢地看向默不作声的谢小将军。纵使谢玉折少年老成,总归也只有十七岁,藏不住心事。

他垂着眼眸,嘴唇紧抿着,手里紧握那个锦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说把天聊死了,但柳闲才不会管旁人所想,也不愿耗在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挥手告别:“雨停了,我走了哦。”

李福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谢玉折已经收起了锦盒,留下桌上大块的金子,竟也跟着走了。只留的李福一人傻眼看着桌上突如其来的一笔巨款,和那串破破烂烂的旧念珠。

瞎子说要把它放在最常看到的地方,虽然他是个骗子,李福仍把念珠串挂在了柜台前的墙上,反正又不会见鬼,放在那里他也不会亏,万一误打误撞上,真能挡灾呢?

柳闲正想着最好还是别和姓谢的再见了,太晦气,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扯住了手腕。那人的手心温热,磨出了粗粝的茧,是常年习武之人。柳闲皱着眉回头,不耐问:“有什么事?”

虽说已有刻意压制,他话语中残存的威压仍让谢玉折神经突然一紧,可他却不放手,死死地盯着柳闲,冷声反问道:“旁人我不知道,国师大人自己,不正是有如此通天本领的仙修吗?”

他腰佩的铃铛叮铃随风响:“我永远不会认错国师,即使您伪装成这样,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上仙(诚恳):天下不会有比我更懂柳兰亭的人了。

二人:不,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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