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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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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平镇地处边关,无战事之时,和雍国的将士们常常来这里歇脚,淳朴之人总是很容易拿到入镇令。他们帮邻里百姓做做工,百姓也会拿出好酒好菜,热情招待这些无计归家之人。

杜云娥也一样,她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更别说这位骁勇又没人疼的小将军了。

她刚才救女心切,被泪水蒙了眼,突然撞见上仙又太过激动,竟没注意到眼前人是谢玉折。

“柳仙君,小将军,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她惊疑不定地问。

谢玉折两岁没了娘,常年见不到爹,从小寄人篱下,稍大一点就去打仗,吃了太多苦,还半点没架子。下地帮忙耕地除草,爬树上帮小孩摘风筝,下河替人捞碗盆,都是他常做之事。

上仙的恩情更是绵延百载,几日几夜都讲不完。唉,两人于她都有恩有情,刚才真是太冲动没想出个好措辞,冲动了,冲动了。

“误会而已,你说呢?”

柳闲侧低下头盯着谢玉折,盯到谢玉折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满意地拨开宿敌横在中间的手:“大娘,事不宜迟,我们先走吧。”

杜云娥鼻头一酸,抖声说:“好,我这就带仙君去,真是多谢柳仙君了,多谢,多谢。”

前行时,柳闲看着跟在一旁的黑色额带,质疑道:“小将军事务繁忙,跟着我们做什么?”

“京、中、无、事。”谢玉折把这四个字咬得很紧,复述一通。

柳闲隔着绸缎给了他一记眼刀。

杀了我或被我杀是你家活命的唯一门路,跟着我的确是最优解。使劲作吧,作得只留一条残命,死在我手上就好。

他无所谓道:“那就辛苦小玉了。”

谢玉折的脚步微微一顿,可转瞬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空气静默良久,柳闲终于闲不住,他好奇地凑近谢玉折,小声问:“谁给你的入镇令?”

谢玉折莫名觉得胸口的令牌在躁动,他偏过头看着柳闲微翘的唇角,灼灼目光中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笃定道:“是你给的。你的呢?”

“怎么可能是我!?”柳闲大惊失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扯着嗓子道:“我可没有这种东西,我想去哪儿,才不需要别人批准。”

谢玉折闭了闭眼,没接话。

二人耳语之间,大娘终于一瘸一拐领着他们进了一处气派的府邸。进内向东走有一间偏房,开门前她提醒道:“小女阿兰生了怪病,放在别处都会淌一地水,只有在柴房才好些。可能屋里有些呛鼻,真是抱歉了。”

“无妨。”

杜云娥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阴潮味和刺鼻的腐臭腥味便交杂着扑面而来,刺得谢玉折直想咳嗽,往身旁一看,却见柳闲面不改色,一片轻松。

他只好咬紧牙关,小口呼吸着,免得成了他的笑话。

角落竖着大大小小许多根木头,靠窗的地方铺着一张草席,其上躺着一具尸体。

她全身浮肿,四肢全都腐烂肿起,像变成了个巨人似的,撑得比柳闲还长了一个头,应该是在水里泡了许久。长发胡乱缠在一起,皮肤却没有溃烂,只是青黑发紫,味道刺鼻,惨不忍睹,上面好像还有鳞片的微痕。

谢玉折再骁勇,终究也只是个在下修界活了十七年的凡人。他离这古怪尸体最近,紧握剑柄,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后退。

将他的逞强尽收眼底,柳闲也看了眼这“尸体”,却只无所谓地挑了半边眉。

这根本不是阿兰,甚至不是个人,木偶术而已。

他走去谢玉折身前,在他的眼睛上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谢玉折不明所以,微动了下手想要阻止,却被柳闲强行按住手腕。

再睁眼时,原先那具骇人的女尸,陡然变成了一个安眠的普通人。

那人凑到他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都叫你别跟来了。”

许是柳闲为他用了幻术,谢玉折干巴巴道:“多谢,但……你不必如此。”

心里的不适尚能克服,可他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介凡夫,非但帮不了谁,反倒还会拖人后腿。谢玉折兀地生了些沮丧,或许自己的确不该跟来。

柳闲冷笑:“不必也得给我受着。”

要是你被吓得崩溃了,大娘和我无辜遭殃怎么办?

不再理会谢玉折,他用手轻轻按压了下尸体手臂,软腻如泥,青紫并未消散。他思索片刻,拍拍谢玉折耷拉下的肩说:“先别丧气呀,有的是让你发光发热的地方。替我去镇东的那条河里打桶水来。”

谢玉折应声出门,看着柳闲迎风飞起的碎发,他有些不分西东了。杜大娘连喊“我来就好”,却被柳闲叫住:“您留在这里,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好,好。”杜云娥偏头眯眼,强行避开了自己惨不忍睹的“女儿”:“唉,仙君您知道,咱们镇子一直都风平浪静,河水透得发亮。可某天隔壁的王婆去洗衣时,刚一棒槌下去,水上突然起了几个漩儿。”

她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黑色的,身子很长,在水下转了好久圈圈,一当场就把她给吓晕过去,还好有人路过,把她救了起来。她说,是河神大人不在了,水鬼跑来了哩!”

柳闲原只是安静听着,在说到“消失”二字后,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又转瞬即逝。

杜云娥哽咽着,语速却快得像放鞭炮:“我让阿兰别去那条河里浣纱,起初她也听了。可之后一直好好的,大家只当是王婆人老眼花,没再当回事儿。毕竟这座镇子可是有上仙庇佑的,出不了什么差错。”

她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其实我们也很久没见到上仙了。”

突然这么一句,让正站在大娘面前看热闹的柳闲有点耳热,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闭上了本想提醒大娘直说重点的嘴。

“结果上个月初五,去河边浣纱的姑娘,一个都没回来!这时才有人警觉,于是让一个人扮作女装,另派几个壮汉在暗处守着,果然,有一双黑爪子就伸了出来,要把他拖下水!”

柳闲紧跟着换上惊愕的表情,

杜云娥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痛苦地捂着胸口:“我家阿兰她从小便生的清和孝顺,秀丽端正,如今变成这样,我怎么能不心疼!”

越听下去,柳闲的表情就越怪异。他的语调带了些不可置信:“阿兰是在河边被水鬼拖下去,才变成这样的吗?”

“阿兰命不好啊!她那日乐呵呵地说想去河边走走,可一去就没回来!兵爷们怎么都捞不着,过了好几天才自己浮起来!可怜小女如花似玉,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们都说她早就死了,可我知道她一定还活着,等着吃我亲手做的玉米羹呢。仙君,您无所不能,能救救她么?”

柳闲伸出二指探了探姑娘的额头,片刻后道:“溺水而不腐,灵存而神散,的确还有活气儿,但……”

他本想说这不是阿兰,可看到涕泗横流的杜云娥后,又卡了壳。

阿兰变成这样和无故失踪,哪一种情况对她来说要好些呢?他想不出答案。

谢玉折恰好打了水回来,他微喘气迅速跑着,直到门口才放慢了脚步。

看着丝毫没因为疾跑而被晃出来的清水,柳闲信口夸赞:“水打得不错,很多,很清澈。”

谢玉折闻言手一顿,桶中水晃荡了些出来。思索片刻后,他不由得肃然,绞尽脑汁地琢磨,柳闲究竟在和他对什么暗号。

多而清澈的水……难道此地有危险?有人想浑水摸鱼?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身边的每一草一木,从木头到浮尸到无赖,谢玉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瞬间戒备了起来。

其实只是柳闲做事随心所欲,想夸便夸了,才不找理由。他压根没注意到身边人莫名其妙绷紧的脊背,让他把木桶放在脚边,轻松化出一柄玲珑小剑,沾了一点河中水:“能委屈一下阿兰吗?”

“仙君,您……这是要做什么?”杜云娥看着闪着寒光的剑尖犹疑问。

“划开她的一点皮肉,就这儿。”柳闲在阿兰的手腕上比划出半指长,补充道:“阿兰不会疼的。”

谢玉折总看着柳闲吊儿郎当,却没预料到他也会温声安慰别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明明是具连形状都全变了质的尸体,他也会想让她不疼么?

看着他一身月白如清风明月,眼上锦缎随风飘飞,谢玉折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竟隐隐约约地想,即使真的有危险,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也无需挂怀。

不过剑划在肉上肯定是疼的,柳闲只是为了安抚杜云娥随口一说,反正这东西也不是阿兰,他可没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在柳闲心中,主角是真善美的化身,所以他坚信谢玉折是不会骗人的。所以他在听到谢玉折说“是你给的”那一秒钟,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坏了,不会真的是我吧?我成了自己骂的“没开天眼的狗东西”?

所以他大惊失色,那一刻大脑疯狂运转,努力检索自己究竟有没有把入镇令交给死敌的记忆,没找到,松了好长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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