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膊怎么了？”
“啊……”简阳不好意思的挠头，“训练的时候摔器材上了。那刚刚好是个直角，我胳膊下意识一挡，‘咔’就断了。就前天。”
然后他想到了一件事就激动起来，“我这胳膊本来要手术的！可我没做！就那个——那个雅兰——不知道为啥雅兰医学院会在亚伦这边，就那个医学院附属医院，就那个医院的医生，我胳膊本来就断了他抓住用力一拉——我告诉你！我吓死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好了……打上石膏就让我走了。得吃点药。还——还挺便宜的。我本来都打算联系家人了。没有做手术还挺好的。”
介余子夜吃着盘子里的咖喱饭，笑着来看对面的简阳，“这说明什么？说明就骨头断的很整齐。如果有骨头茬子刺出来，那肯定要手术了。”
“不要说——”简阳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听着都疼。”
他们吃完咖喱从店里出来，慢悠悠走在路灯下。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简阳说：“明天我去接你出来玩。呃呃——可以吗？”
介余子夜点头，唤醒终端把停在小公园里的智能摩托叫了过来。
“你的终端叫大白——”简阳问：“那黄桃是什么？人？不是，你朋友？”
“不是。”介余子夜一边和简阳继续往前走，一边说：“我的摩托。”
“摩托？哦。智能摩托。”简阳感受到自己和这个少年之间存在一些——贫富差距。
“你——”他犹豫着说：“没驾驶证吧？年纪不够。记得躲交警啊。晚上也有巡逻的。”
“不用驾照。”介余子夜说：“因为那只是个大一点的玩具。怪兽公司的。玩具。玩具要什么驾照。”
他们聊着天，慢慢走。
一个问题在简阳舌尖绕来绕去，想问又不想问，问了就感觉很不礼貌。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你家挺有钱的吧？”
“嗯。”介余子夜说：“还可以。家里开公司的。”
“哦，那是有钱的。我家就挺普通了。”简阳说：“我母亲是保育员。就是幼儿园帮忙带孩子的。不是老师那种。哦，对了，她很漂亮！她一定很喜欢你！我保证——呃——我……”
他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父亲也很漂亮。”介余子夜点开光幕，“你要看看吗？”
“好啊！”简阳也点开光幕，“我也给你看看！”
介余子夜打开了一张全家福，上面整整齐齐站了十几个人。
简阳仔细看着照片，“你家里人真多——原来你是混血啊。”
“嗯。”介余子夜放大了照片上的父亲和爸爸，“爸爸就是混血。爸爸家那边是东方人。我就遗传了东方人的发色和瞳色，我弟弟就没有。他长得像父亲。”
“哦——你父亲真漂亮——”简阳指着照片，“头发卷卷的披在后面，站姿看着那么优雅，他好像艺术家。”
介余子夜笑着说：“我父亲会拉小提琴。”
简阳也给对方看自己家人的照片，照片上只有一家三口，母亲是个微微有些丰满的女人，十分有韵味。可能是因为常年和婴孩待在一起的关系，她光是从照片上看就非常温和友善。而爸爸就和母亲形成了鲜明对比，目光坚毅，身体也格外的健壮，看着就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别人都说我身体长得像我爸爸，脸长得像我母亲。”
他的嗓音微沉，“我爸爸过世好多年了。我小学毕业的时候病逝的。”
他们走着聊着，没过多久，一辆有着黄色条纹的摩托悄无声息跟上了他们，跟在了他们身边。
简阳感觉旁边有东西，就下意识回了下头，然后就又继续跟小十五说话了。
？！
他又把头扭回去——
“这——这是你说的玩具？！”
“自平衡电动摩托——”介余子夜伸手牵着摩托的后视镜，“玩具。”
他看向简阳，“我还是未成年的小孩子。”
他目光真诚，“小孩子应该有玩具。”
他说：“我又哭又闹在地上打滚父亲才同意给买的。”
“是、是吗？”简阳有点反应不过来。首先他怎么看这车的车型怎么不像玩具。再一个是他很难想象，小十五这种一看就很乖的孩子会像熊孩子一样闹人。
“是的。”介余子夜眼睛发亮，“很多事情趁着自己年纪小赶快做，不然长大就没机会了。”
呃——嗯？！简阳脑子明显没跟上。
介余子夜笑嘻嘻，“这是我爸说的。”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阴郁又诡异。
呃——嗯？！简阳张了张嘴，“你现在的表情有点吓人——”
“哦？”介余子夜的笑瞬间变成原本温柔的样子，指了指路灯说：“路灯照的了吧。刚刚那个路灯有点泛黄。”
“哦。”简阳把目光投向摩托车，“我、我可以骑一下吗？我会骑电动自行车。应该一样吧？”
“一样的。不会骑也没事，这个车是全自动的，你要去哪里给它地址它就带你去了。”介余子夜拿过车把上的头盔戴上，又拿车座下面的另一个头盔递给简阳，“走吧。你想骑车就调手动。不用担心，车有安全防撞。”
两个少年骑上摩托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驶过路边熙熙攘攘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们。
学院区的夜晚，比白天看上去更生机勃勃。尤其还是周末，到处都洋溢着年轻生命所散发出来荷尔蒙的青春味道。
摩托车后座的少年轻轻揽着前面少年的腰，前面少年假装擦汗低头看来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只是一眼，少年就感觉心要跳出了胸口。
“那个——”少年喉咙发干，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个——你知道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是Beta，我是Alpha，我们结不了婚吗？”
后面的少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也很喜欢你呀。”
.
这天晚上回宿舍以后，简阳就把自己约会成功的喜讯发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并且还显摆明天他和小十五还有约会。
还把小十五玩具摩托的照片显摆给他这两个穷朋友看。
项祎峥和柴思前在各自宿舍看着光幕上的影像，两人眼睛闪闪发亮。
这是什么？
这是摩托吗？
不！
这是大鸡腿呀！
这是免费饭票呀！
项祎峥：「恭喜恭喜恭喜！明天好好加油！记得穿你那身最贵的衣服！」
柴思前：「棒棒棒棒！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们明天去哪啊 要不要我们给你计划计划」
柴思前：「首先记得送花！」
柴思前：「然后说一晚不见就好想你呀！」
柴思前：「拥抱他！」
柴思前：「亲吻他！」
柴思前：「然后带他……」
看着唰唰唰个不停的消息，项祎峥的表情古怪且纠结。
思思这套一套的——好会呀……
柴思前唰唰唰以最快的速度给简阳一天的约会做了个详细计划，一路计划到了晚上。
「按套路讲这就该酒店见了但介于你们你们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简阳脸上一红，用力戳光幕：「当然不行！小十五那么单纯！我今天和他聊天他对那些事情一点都不懂」
柴思前：「放屁！生理卫生课小学就有他装的！」
简阳：「不是他没上过小学 他和他弟弟是从中学开始上学的他家开公司有钱小学课都在家请家教 所以他好多事情都不懂他给我看了他家人照片他爸爸有一半的东方血统小十五的个性就很像东方人我感觉所以他从小就接触不的那些事情吧」
柴思前：「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我还是不信都十六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又不是傻我还是不信他耍你的吧」
简阳生气：「他不会骗人的！你不信你明天过来看！」
项祎峥：「那我也去」
简阳肠子都悔青了。
.
早上九点，三个人聚在了简阳学校门口。
简阳冷眉竖眼看着自己俩发小，对着摩托后座扬了扬下巴。昨天小十五让他把摩托骑走了。因为今天要去接他。
“酷！”项祎峥让柴思前先坐，他坐最后面。
出发。
他们先去买花。
“要送什么花好？”
“嗯——这个。”
柴思前拿了一束粉玫瑰。
粉粉嫩嫩，代表初恋的花。
他们到了小十五在的公寓小区，给门卫出示了摩托上的出入证。
“这是他家？”柴思前问。
“不是。”简阳说：“租的房子。因为学校家里来回跑不方便。他说他在这办公和开会。他家公司的会吧。”
到了楼下，他给小十五打电话说他到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十六岁少年就背着双肩包从楼里出来。
柴思前和项祎峥在一旁微微张嘴。
他们知道简阳为什么认为这少年单纯什么都不懂了。
这双手抓着背包带乖乖朝他们小跑过来的样子——比小学生还小学生！这不是幼儿园小孩身上才会出现的动作神态吗！
简阳就喜欢这种幼态的？
他不是什么变态吧？
两人目光诡异地看向自己这位一脸紧张的发小。
简阳着急忙慌把花递过去，手都有点抖。
“谢谢。”介余子夜笑着道谢。
介余子夜看向一边站的两个人，简阳赶忙说：“这、这我俩发小——上次见过——”
简阳牙一咬心一横，说：“我不让他们跟来，他们非要跟！他们两个穷鬼就是来蹭饭的！你要是不开心，我就让他们滚蛋！”
你——你你你你——项祎峥和柴思前头都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