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颖忙完幼儿园的事情回到家，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就想起来儿子是今天要回来。听说是带着对象一起回来。

可能里屋的人听到了她进门的动静，她刚进门就有人出来迎接她了。

她看向站在儿子身边的男孩，他儿子很高，有两米，这个男孩到他儿子下巴，也不低，应该有一米八上下。但——她看男孩漂亮的五官——这男孩年纪似乎……太小了。

“颖，这就是我男朋友。他——”简阳卡住了，他完全完了小十五全名叫什么。

介余子夜很快接上，“阿姨好，我叫介余子夜，你可以叫我小名，小十五。”

他走上前和简颖拥抱，顺势牵起对方的手给人套上一个简单没有任何花样的银镯子。

“第一次来，想着给阿姨送些什么礼物，哥哥说阿姨的手很漂亮，我们就一起给阿姨买了这个。今天一见，阿姨的手果然很漂亮。又白又嫩。哥哥给我看过阿姨照片，阿姨比照片年轻多了，脸上都没皱纹，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人。我一见阿姨就觉得亲切。”

这时候母子俩都懵了。

简阳懵的是：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买过镯子？

而简颖是被夸懵了。给她乐得合不拢嘴。

介余子夜拍拍人手腕上的银镯子，“这东西是哥哥出钱让我送给阿姨的，阿姨可不能不收呀，店里不退。钱是哥哥比赛的奖金，哥哥马拉松得了二十名呢！”

简颖看向自己儿子，感动得直想掉眼泪，放开了亲人的男孩就上去拥抱住了自己儿子。

“谢谢。哎呦，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辛苦你了。我的心肝宝贝……”

他们一起坐在客厅，简颖给准备水果和饮料，然后他们就开着电视聊起了闲天。

介余子夜似乎很擅长跟长辈聊天，说两句话就能给简阳母亲逗得乐嘎嘎。

“傻小子。”简颖拍了一下自己儿子，“你追求别人就没花一分钱！给小十五买过礼物没？”

“有的有的有的！”介余子夜激动地展示自己的戒指，“阿姨，这个就是哥哥给我买的！”

“你阿姨阿姨叫得我好难为情啊。”简颖说：“你可以叫我颖，就跟阳一样。”

“好啊，颖。”介余子夜回应。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简阳就说起了发现屋子里有白蚁的事情。

“我知道。”简颖无奈又不在意地说：“你不在这的时候我跟它们斗智斗勇好长时间了。我已经不想管了。”

她摊摊手，“他们说这房子白蚁很严重，要用套子套住整个屋子整屋药物熏闷三天。三天不能回家我住哪？而且价格真的太贵了。两万多。我付不起。而且还要另外换防白蚁板。我房子买的才七万了，这些东西加上都赶上我买房子一半的钱了。他们说弄一次顶十年，但这也太贵了。”

她问起介余子夜，“小十五你家在怎么处理虫害的？”

“我们家吗？”介余子夜说：“一般是请别人处理一半，我们自己处理一半。我爷爷是医生，他会弄些草药把虫子药死。或者驱赶走。我们家的房子不是木制的，虫害不重。”

这算是说到简颖痛处了，忍不住抱怨，“有条件就不要住一楼，更不要住木制房子，要烦死了。要住就住高层小区，虫子都进不去。”

他们不再说不开心的事情，简颖就问起介余子夜晚上要吃什么。

“都可以。”介余子夜问：“我可以帮忙做晚饭吗？”

“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简颖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看着厨房里相处融洽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简阳觉得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出乎预料的好。

他挠挠头，继续在终端上查房子里进白蚁的处理办法。

晚饭做好，三人坐在饭桌上简颖就一脸惊奇地给介余子夜一顿猛夸，夸人手很巧，刀工好。

简阳一听这就兴奋起来了，“这算什么！小十五是厨艺大师！他做饭非常非常好吃！”

“颖，明天尝尝我的手艺吧？”介余子夜笑说。

“真的吗！”简颖合起手掌一脸期待地说：“好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有点不好意思问你，不过——你多大了？因为你看上去年纪好小。”

“再过半个月可以算十七了。”介余子夜这样说。

“那你跟阳同岁啊。”简颖说：“你看上去真的好小。感觉只有初中的样子。”

“诶？不对吧？”她看向简阳，“再过不到十天你就十八岁了吧？一年的最后一天你生日。成年快乐，阳。想要什么礼物？”

简阳不走脑子地说：“我现在就想把家里白蚁灭了。”

简颖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有一个想法。”介余子夜看向两人，“你们想听听吗？”

简颖好奇地问：“小十五有什么想法？”

“我们去摆摊赚钱吧？”介余子夜说：“再有七八天就过年了，到时候肯定很多人出来玩，我们去游乐场门口摆摊吧？”

他说：“然后赚的钱修房子。”

然后同桌的母子俩觉得这事不大靠谱，摆摊能赚几个钱？

“你这——行吗？”简阳质疑。

简颖也觉得不大行，但她不想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人家小孩子也是想帮她。

“我觉得很好啊！我也刚好放假，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我们一起摆摊吧！”

她问：“那我们摆摊买什么呢？”

介余子夜勾起嘴角，“吃的，玩的。我做的。”

到了晚上，简阳和介余子夜坐在卧室床边。

“手镯是你买的，为什么说我买的？你说一起买的礼物，我就不知道有这件事。”

介余子夜说：“不说你买的，怕你母亲不收啊。”

简阳其实不怎么在意礼物的事情，他现在在意的是——

“我屋里就这一张床，打地铺很冷，我怕冷，要不就一起睡床上吧？”

“好啊。”

看着这么单纯的小十五，看着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脱衣服换睡衣的小十五，简阳憋了个大红脸，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可又忍不住想偷看。

简直猥琐到家了。

他们躺在床上，就这么背对着背，睡了。

然后第二天他们就开始了摆摊大计，先去菜市场买了好大一片猪五花，然后是各种调料，有的材料这个小城镇买不到，介余子夜就叫跑腿。从亚伦买，然后加急送过来。半天就到。

他准备搞个梅菜扣肉，再包个粽子。再做些小手工，用竹叶编成小动物和小灯笼。

他给他们三个人做好了分工，简阳去集市买梅菜扣肉，简颖和他去游乐场门口卖粽子和小玩具。

准备了就一天半，他们就开工了。只要做好梅菜扣肉和粽子就行，小玩具可以现场做。

简颖还没来得及夸奖小孩子的厨艺之精湛、动作之神速，就被赶鸭子上架给安排好了活。

介余子夜扒开一个粽子，糯糯的粽子就静静躺在粽叶上，又被轻轻撒上一层白糖。

“就这样给人家。一块钱左右成本，卖三块钱一个。这里的人没见过粽子，可以卖贵点。三块钱刚刚好。不太贵。大过年的，人们都很愿意花些钱给孩子或伴侣买来一个尝尝的。”

简颖听得一愣一愣，就记住个三块钱一个，和别忘撒糖。

然后就被介余子夜说中了，他们的摊位炸了。

大过年的——

谁不想吃个新鲜的、玩个新鲜的。

他们摊位边一圈一圈围着的都是人，吃着粽子看小小少年坐在地上用竹叶编小动物，和灯笼。

反正是几块钱十几块钱的东西，没见过，又都不贵，他们又不是买不起，又是大过年的——

然后在乱哄哄几个小时后，他们回家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简阳就已经在家了。

他们准备就东西都卖掉了。

“第一天试水，效果很好。继续。”

介余子夜没闲着，开始为明天做准备。

而另外两个人完全帮不上忙，包粽子包粽子他们不会，做梅菜扣肉做梅菜扣肉他们也不会，那些小手工，更不会。

简颖都快愧疚哭了。

然后她就开始跟粽子死磕，包了拆拆了包。非要包得好看才行。

简阳跟着母亲包粽子，若有所思地说：“在学校几乎天天吃小十五做的饭，也没什么感觉，没想到在这里这么受欢迎。三十块钱一份呢，不便宜，结果有一个人买了以后就一直没停过。‘唰唰唰’全没了。三十份全卖完了。”

自此他们就过上了起早贪黑的生活。

早上起来把煮一夜粽子的梅菜扣肉分装好，上午要跑到集市和游乐场门口摆摊，摆摊回来要准备第二天要卖的东西。

当这样的生活经过了最初的兵荒马乱，简颖简阳能帮上忙，三个人分工明确之后，简阳就恢复了每日晨跑。他恢复晨跑的同一天，他发现了他男朋友有一个很厉害的技能。

他男朋友会武术。

很厉害的武功。

能打出空气爆裂声的那种。

他六点钟起来晨跑，就发现他男票比他起得还早。在屋里找一圈没见人，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出门一看，就看见他男票大冬天的就穿了短袖短裤，还光着脚，站院子里打拳呢。

那呼呼哈嘿的样子，看着就极其不能惹。

他过去跟人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晨跑了。

他就知道他男朋友一定是会些什么，不然不会形成脂包肌这种体型。而且脂肪量控制得十分好，就薄薄一层。多一分少一分都达不到他男朋友这种看似没有杀伤力，一拳能打掉人三颗牙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