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祎峥寒假在他们木工老师黄启俊的工作室帮忙，一天二百，但可惜的是工作室不是每天都需要人手帮忙。而且才干两天工作室就放年假了。直接放假到一月十六号。
那他这十几二十天干嘛呀。
他看到柴思前给他发的消息，就去了图书馆那间专属自习室，进门就看到柴思前趴在桌子上在奋笔疾书，岳律阳在喝奶茶。
看见人来了，柴思前就朝人招手，让人在他旁边坐下。
“来来来，快帮我写。”
“你的兼职让我做？”项祎峥坐下问：“那你会分钱给我吗？”
“那不可能。”柴思前回答得很干脆。
岳律阳看了眼挂钟，“我的遛狗时间到了，拜拜。”说完就走了。
两人静静看岳律阳走了以后，目光又对上了。
柴思前：“快写。”
项祎峥：“那不可能。”
柴思前平静地说：“你小学时候放学在半道上捡了个小铁环套你小鸡鸡上，结果弄不下来给卡到充血——呜呜呜呜呜——”
“写写写写写写——我给你写！”项祎峥起身压着柴思前，用力捂人的嘴，那样子看着是想把人给掐死。
柴思前在项祎峥袖子上蹭了蹭自己的口水，“这就对了。下次拒绝我之前，先想想自己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
项祎峥低着头，目光向上暼，给了柴思前一个怨毒的眼神。
其实项祎峥知道柴思前小时候的糗事和柴思前知道他的一样多，只不过他不好意思说。说了怕柴思前生气。
柴思前一生气半天都好不了。
所谓好生气的人也好哄，不好哄的人轻易不生气。
柴思前就属于后一种。
“人和人上的学就是不一样，他们这帮中学生都开始写报告和论文了。”柴思前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不过也和咱俩上学的时候一样，一样糊弄事。他们这作业一半都是电子档，也省得写了。复制粘贴就行。快点搞，搞完回去给简阳过十八岁生日。”
项祎峥从作业里抬头，“你不是说今年不回去吗？”
“本来想着不回去，可是呢，我们现在有全日制的工作吗？”柴思前问：“不回去干嘛？”
项祎峥低头蹙了蹙眉，难以掩饰脸上的不耐烦。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说：“过年你奶奶要来的啊。”
“就回去给简阳过生日。就待几天就回来了。”柴思前抱起胳膊，“我就奇怪了，那老婆子对你那么好，你老怕她敢什么？”
项祎峥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但他还是答应了。
“那好吧。”
两人一起回家了。
他们是赶在新年的前两天回去的，第二天就是简阳生日，他们打算在家过年夜，再陪家人待上两天就回学校。
到了镇上，项祎峥问：“我应该再带份礼物回去吧？我爸已经不会给她我的生活费了，我现在过去是作客。作客该带礼物。”
“你买。”柴思前这样说。
“想想啊——买什么呢？”项祎峥说：“昭说过上班的时候总想吃点什么，买两箱饼干怎么样？再买几瓶红酒，这几天可以喝。”
“嗯。”柴思前点头，“这个好。”
他们在路边小店里买了饼干和酒，然后就回家了。
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柴思前的奶奶邹盈，她果然是来柴思前家里一起过节了。
邹盈一见到他们回来，立刻就从沙发上起来过来了，上来就给了项祎峥一个拥抱。
“我高大威猛的大孙子回来了！宝贝！奶奶好想你呀！欢迎回家！快来跟我说说话，来来来！”
说着她就把项祎峥拉走了
项祎峥看了柴思前一眼，满脸都是强颜欢笑的拧巴。
柴思前嘲弄地笑了一下，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整齐地堆在门边。
“你们回来了！”柴思前的母亲周昭从里屋探出头，“欢迎回来，宝贝儿子！”
她从房间里小跑出来，给了柴思前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过后，她问：“祎峥呢？又被盈拉走了？”
“嗯嗯。”柴思前指着放地上的饼干和酒，“这个祎峥送你的礼物。”
“啊！我的礼物！”周昭开心地拿起礼物看了又看，“喜欢！一会儿他出来我要好好谢谢他。”
她注意到饼干旁边有个被纸包裹住的椅子，“这是什么？你送我的新年礼物？”
“不是。”柴思前说：“这是送给简阳的生日礼物。”
周昭暼着自家儿子，故作生气地说：“呦呦呦，祎峥都知道给我带礼物，你这个正牌儿子没有给我带新年礼物？”
“呵。那不能。”柴思前好笑，他去翻刚刚项祎峥被拉走时丢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挎包，和一个装沙瓶。这两个东西都是从沙漠旅游景区买的。那个小皮包是一个猫头鹰的形状，猫头鹰的眼睛里刻着两个骆驼。而那个玻璃瓶里面盛的是沙漠里的沙子。都是非常有当地特色的纪念品。
他们一起在沙发里坐下，柴思前跟自己母亲讲了他们的沙漠旅行。
“我们就想，怎么样也得买点东西回来纪念，这个包是祎峥给你的，瓶子是我给你的。我们还买了两个沙漏。那两个都放在学校了。”
“呜！你给自己找了一个很棒的学校。你加油学呦。”周昭把小皮包拿在手里翻了又翻，又把装沙瓶打开闻了闻，似乎这样能闻到沙漠的味道，“你能到外面看看我真的很高兴。我儿子比我强，都去过沙漠玩了。”
柴思前垂眸，说：“我带你去。以后。”
“真的吗？”周昭惊喜地看着儿子，就好像柴思前说的不是以后，而是立刻马上就去一样。
“嗯。”柴思前点头。
周昭咧嘴笑，“那我信你。”
柴思前的母亲就是这样，开朗、乐观，心比天大。有时候还会带着些孩童般的天真。
而另一边，在项祎峥的卧室里那老太太拉着项祎峥说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最后老太太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钱包来，从里面的一张张百元大钞里面一张张数出来五张来。
“来，宝贝孙子！给你零花钱！”
她把钱塞进项祎峥的口袋里。
“这钱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可不能给那野孩子花！别叫他花！你自己花啊！买点吃的喝的玩的，在外面别亏了自己啊。”
她在项祎峥脸上摸了一把，“瞧瞧，多漂亮的孩子啊！比那没人要的野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他那张脸长得越来越像他那个没人性的爸了，看着就讨厌！害了我女儿一辈子！”
她说：“奶奶就你一个宝贝孙子。以后别老跟那野孩子在一起。不准喜欢他！他有什么可喜欢的！脾气差不温柔，还长那么高！一点都不像Omega！你以后会遇上更好的！”
项祎峥想对老人家报以微笑，但厌恶的情绪很难让他的笑容不变形。他极力压抑忍耐着，终于忍到了老太太说去给他做好吃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出去，为了不让自己信息素出现的异常变化被人察觉，他从口袋里掏出隔离项圈给自己戴上了。
每次跟奶奶单独聊天过后，他总是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信息素也是会出现相应的变化。这个时候他总要去洗个澡，在浴室里平静一下。
今天用不着洗澡了。
这个脖圈帮了他的大忙。
他又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基本平静了。但强烈的情绪还是让他的胃有些不舒服，甚至让他有些想干呕。
虽然老太太也是挺可怜一人，伴侣早逝，女儿被骗三还生了孩子。虽然老太太对他很好，每次见面还偷偷给他塞钱，但——
但——
项祎峥都不敢面对自己心里邪恶的想法。
他出门拐进柴思前的卧室，看见人正躺床上刷小视频，从配乐上听，是擦边没差了。
柴思前看见项祎峥进来，先是扬了扬眉，就伸胳膊摊开了手掌。
项祎峥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将五百块钱拍在了人手心里。
“啧啧。不错。”柴思前把钱塞进自己口袋，拿手指在项祎峥身上点了点，“做得不错。”
项祎峥一屁股坐在床边，把床上的人往里挤了挤，“你倒是想得开。”
“我当然想得开。”柴思前换了个姿势继续刷小视频，“小时候想不开，现在想开了。”
他看向项祎峥，笑着说：“她多大我多大？她还能活几年呀？我犯得着跟她过不去吗？”
项祎峥有些惊讶，又觉得柴思前说这话理所当然，就也笑了。
“说得对。”
他看柴思前看擦边看得要舔屏的样子，就有些不爽，“那么好看？”
柴思前一脸□□地点头。
然后他又猛地摇头，“不行不行——我都有反应了。”
项祎峥更不爽，脑子一抽，就给来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撸一把。”
空气仿佛静止了两秒。
柴思前眼皮一耷拉，“五块钱。”
项祎峥沉默给钱。
“你看你这都什么流氓言论。”柴思前说：“还当是初中没分化那时候呢。”
他拿脚踢了踢床边的项祎峥，“你的网站给我一个，我的那个打不开了。”
“……”项祎峥说：“我的还是你给阳阳要来再给我的。”
柴思前又踢了项祎峥一脚，“你就专门等着我，你就不会自己搞点资源！简阳现在都有对象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跟他要！让小十五看见了怎么解释！”
“……”项祎峥顿了两秒，“好吧好吧。我给你发过去。口味有点重，你悠着点。你发/情期就这两天，记得按时打针。”
“口重？多重？”柴思前坐起来点项祎峥发他的链接，“你是什么时候变态的，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