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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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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芾与陛下,或者说是与你,于我而言皆非明君人选,所以谁为皇帝都是一样的,既如此何必冒着风险起兵,一路必生灵涂炭,白造杀孽。”周寄容道。

这话是周寄容肺腑之言,揭竿而起只适明主,若是张芾这般人远远算不上佳话。

沈荀之回想起刚才殿中景象,暗含不解道:“既如此,你明知那女子有可能是张芾可以安排,为何要为他遮掩?”

“若有将军相助,扳倒张芾不必急于一时。”周寄容笑道。

“我自然愿意助郡主一臂之力,可我手中尚无实质证据,张芾此人阴险张扬,行事却颇为小心。”沈荀之留有张芾书信,可惜他这些书信一为旁人代写,根本瞧不出字迹,二乃信中多是暗语,并无谋逆之词,实是难以定罪。

周寄容的笑意丝毫未退,她朝着城外方向道:“将军只须做个人证便好,张芾会自己将证据送到我手中。”

*

周寄容坐在她原先的闺房当中,满屋子都无一落脚之处,全然是长公主送来的金玉珠宝,周寄容未曾细看,但知晓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连玉京那般商贾大家都难以抵得。

长公主又派人送了好多宫女太监,全是些眼生的,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听侯周寄容发落。

周寄言怕周寄容不适应,又带着巧月过来伴着。

“我见你第一面便觉得熟悉,未曾想……”周寄言只觉惭愧尴尬,一时被喜悦冲昏了眼,竟连真假容儿都未曾发现,简直让人羞愧难当,“阿姊真是天底下最愚拙之人。”

周寄容却不以为然:“阿姊莫要责怪自己,此事怨不得别人。”

巧月在一侧默默腹诽,不光是您咧,还有长公主。

不过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口。

巧月得知周寄容与阿月一事后,除却震惊之外满是喜悦。

如果司正是郡主,日后谁都不能欺负她与自己了!

至于其他的,她想不到也不去想,这几日巧月走起路来都威风凛凛,谁都不放在眼中。

“郡主,我听说要筹备您与沈将军的婚事了,您以后是不是不回宫正司了?”巧月插嘴道。

“应当是没有功夫了,陛下已下令为我重修府邸,修好之后我便要出宫住了。”周寄容语气同样带着几分失落。

在宫中这段日子,她结识了不少相投之人,怕是再难共事了。

“都怪那个冒充郡主的女子!”巧月恨恨道,“宫正,那个女子陛下说如何处置了吗?”

周寄言想到阿月也一阵厌恶,她冷声道:“陛下还在派人审问,钱多又详细问了她许多细节之事她哑口无言,不过依旧坚称自己是容儿,满嘴吵着要见张芾。”

“张芾方才已入宫请罪,不知与陛下会说些什么。”

周寄容握着茶杯的手顿了片刻,当机立断有了主意:“我要去见那女子一面。”

周寄言知周寄容并非随意发泄之人:“为何去见她?”

“阿姊莫问了,一时片刻也解释不清,总归让我进去说一二句话便好。”

周寄容从怀中掏出出入宫牢的令牌,随后对巧月道:“你与容儿最为熟悉,便陪她一同去罢。”

“是!”巧月还未去过宫牢,一听周寄言此语顿时兴奋不已。

*

宫牢位于宫正司最深处,平日里严加看管,莫说巧月了,连周寄容与范司正都从未踏足,一般的犯人也用不着压入宫正司来审。

牢内气氛压抑诡谲,巧月一进去便打了个哆嗦,四处黑暗阴森,只有巴掌大的小窗户透过点点光亮,能使人借此呼吸。

宫牢内人极少,很快周寄容与阿月便来至了关押阿月的牢门前。

阿月面色憔悴地坐在牢内一脚,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她眼睛一亮,只是见到周寄容的那一刻又瞬间变得无比低落乃至惊惧。

巧月不喜欢阿月,恶狠狠地盯着她,阿月眸子中的惊恐更加深了几分。

她强作镇定道:“我不知你用何等妖法骗过娘亲与陛下,但世子知晓一切,他定会来救我!”

“事到如今你竟还未明白,张芾不过拿你做棋子,他又怎会犯险救你?”周寄容逼近阿月一步,手透过狱门抓住了阿月的衣袖,吓得阿月一颤,“我不知你是何人,但你断不会是周寄容。”

“因为我才是。”

“钱多与阿姊问你如此多旧事你却支支吾吾无可作答之时,你当真未曾怀疑过自己吗?还是说你不愿相信?”周寄容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十分平缓,但阿月只觉自己心怦怦不停,仿佛要跳出一般。

良久后,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阿月谨记张芾叮嘱,从未把他隐瞒之事向任何人吐露,包括钱多与周寄言,在阿月心中,张芾也该如此待她才是。

可是如今周寄容的话打醒了她,也使张芾所有不正常举动得到了无比合理的解释。

阿月口若磐石,心中却摇摇摆摆,危如累卵。

“当日你囚我七日,如今我亦囚你七日,七日之后我会请陛下饶你一命,你净身出宫,至于出宫后如何谋生,如何混事,全看你自己。”

周寄容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巧月离开,但愿阿月自己能想明白。

至于留她在宫中,自然还有别的用处。

张芾。

终于该做个了断了。

周寄容出了宫牢却不急着走,反而向御书房外的方向逛去,巧月只当她心闷散步,便乖巧陪着,时不时还说上两句俏皮话解闷。

散步对于周寄容来说是件奢侈的事儿,她大部分时候都在四处奔波着,如今亦然。

算算时辰,张芾应当已诉情收场,她便站这候着他出现。

好在老天并未让她在如此闷热的空气中耗损过多时辰,巧月第三个笑话还未说完,张芾的身影便出现在周寄容面前。

“郡主?”周寄容的出现使张芾颇感意外,他微眯着眼,勾起笑容道,“微臣失察,误认一农女为郡主,微臣深感罪愆,好在陛下理解,并未怪罪于微臣,此事还要谢过郡主。”

“只是太子殿下出了如此大的闪失,真是让微臣始料未及啊。”张芾满脸遗憾地摇着头,他的五官挤在了一处,浮夸的演技令巧月不忍直视。

“巧月,你先回去一旁等我,别在世子面前失了礼数。”周寄容支开巧月。

巧月只当周寄容瞧出自己窘迫,连忙躲在了几步之外,背对着周寄容与张芾。

周寄容压低声音道:“谢不谢过倒是好说,不过举手之劳,虽然太子已逝,但我嘱咐世子之事还望世子莫要忘却。”

张芾自诩记性上佳,听了周寄容的话轻声笑了出来:“可是任家证据?太子都死了,我还找他作甚?又何苦出这个头?”

“太子死了,事情就好办了。”周寄容道,“只当卖我个人情,我如今不好出宫,有了婚约也不方便与世子相见,劳烦世子将证据找出寻个问安的由头给我将东西送进来,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张芾思来想去,周寄容想为自己翻案无可厚非,而且太子已死,皇帝没必要在此等事上纠结,应当没有风险。

况且周寄容若有心害他,直接拆穿阿月一事便可,何必绕圈子。

而如今沈荀之态度不明,若能讨得周寄容信任,那便再好不过,当即并无半点怀疑地应了下来:“这等事便交给微臣,郡主静候佳音。”

二人又面露微笑地说了些闲事,没过多久便双双退别,若寻常人看,只当是二人偶遇寒暄一二罢了。

张芾出宫后便偷偷带人去了邹府旧处,按照周寄容所说很快便寻到了任家以及大大小小卷宗存案残证。

“找出任家的。”张芾踢了踢一地的竹简对小黄小白道,心中暗笑不已,真不知大理寺那群老头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

小黄小白苦着脸,本来一下子就能找到,如今被张芾踢得乱作一团,他们只得一点点细细抽寻。

由于张芾在一旁冷着脸监工,二人的速度万分地快,不到一刻钟便将与任家有关之页全部找出。

张芾一一接过查看一番,全都是与任家一事留证,并未设计其他敏感之事,他颔首道:“本世子错认郡主,深觉负疚,回去便替我写一份问安书折,连着这些一并送去。”

听到小白小黄应答之声后张芾看着满地的竹简笑出了声。

周寄容,亏你筹谋良多。

可你忘了你姓周,我若有朝一日成事,岂会留你性命?

青霄百路,黄金千数,张芾笑意更浓,金也换主,银也换主。

这江山,早晚一日他要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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