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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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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据您所言,那个小宫女极有可能是郡主?”卫明的语气充斥着怀疑,“可她长的和郡主两模两样不说,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以郡主之才,更不会安心做一个小宫女。”

“你不了解她。”沈荀之从怀中掏出双鹤佩,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双鹤佩纹路精美,细匀精工,但在物华天宝如云的沈府也不算什么上等物件,沈荀之却视其为大本大宗。

沈府画栋飞甍未掩去它分毫,反而使它更为清华。

“整得像您多了解一样。”卫明说完就察觉到失言,咳嗽两声试图掩盖过去,“假设,咱们假设这个宫女真的是郡主,她现在由于某些原因不能言明身份……”

“也有可能是失忆,不过见她那日在宴会上口齿清晰也不像失忆的样子。”卫明把平生看话本所得都倾吐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反正她现在装作不认识您,而在此刻,她要给一个小侍卫送香囊。这说明了——”

沈荀之抬眼盯着卫明。

“说明郡主喜欢小侍卫呗。”卫明耸耸肩,这是他想到最合理的答案,“将军您也别难过,肯定不是您比不上那个小侍卫,定是郡主不喜欢将军偏喜欢侍卫,您差就差在了不是侍卫。”

“不是侍卫?”沈荀之好看的眉眼间带上了一丝不解,但很快便想通其中奥妙。

周寄容这般有主见的人,喜欢容易拿捏的侍卫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在他印象中周寄容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男女之间的好感。

包括他。

“诶诶诶,将军,您要去哪呀!”卫明看着像打通经脉一样顿悟的沈荀之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这种预感就得到了验证。

沈荀之道:“做侍卫。”

“将军您冷静一下!”卫明拼命拽住沈荀之,“那人如果真是郡主还好说了,主要咱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郡主啊,万一你颠颠地去了,最后发现那人不是郡主……”

沈荀之拨开卫明的手,不顾卫明的叫喊继续向前。

哪怕有一分的可能,点滴的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将军!”

卫明抱住了沈荀之的腿,开玩笑,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肯定以为是他怂恿将军去当侍卫,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卫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军!这件事交给我!我去为你打听,万一小郡主不喜欢侍卫,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周寄容一路向三皇子处走去,三皇子未成家未封王,因而还住在宫中。

周寄容凭着记忆又一路打听,很快找到了三皇子所居的羲驭堂。

有二侍卫立于堂前,其中就有昨日周寄容见到的闻安。

怕她找不到,三皇子思虑得还挺周全。

闻安远远便瞧见了她,看着她咧嘴乐了,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温柔。他看见周寄容手中的香囊,笑得更开心。

但周寄容却不肯上前,她看了一眼闻安身侧另一侍卫。闻安会意,拉过旁边人低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旁边的侍卫匆匆向里走去。

闻安道:“你来啦?”

周寄容走到了闻安面前,轻轻点头,将香囊递上:“昨日答应好你的,今日怎么说也要给你送来。”

“真是麻烦姑娘了,我才记起闻韶姑娘是宫正司的典正,平日应该很忙吧。”闻安接过香囊,其绣的是一朵兰花,用的是金线,辉晃灼灼。

“忙虽忙,但答应你的事我总会放在心上的。”周寄容笑道。

周寄容不笑的时候都观之可亲,一笑起来更让人觉得面善可人。

闻安心中闪过一丝内疚,但很快就被三皇子承诺的赏银所替代。

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到手的银子更来得实在。

闻安捋过额前碎发,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听闻姑娘祖籍云平,我幼时也曾在云平住上一二月,会些云平吃食,有机会拿给姑娘品尝。”

“云平居千里外,如今你我能于此地相逢,还真是缘分。不知你昔日待的是云平何郡、何县,说不定你我还是同一个地方。”

闻安没想到周寄容会细问,只得含糊道:“我……那是许久之前的事,如今也记不清了。”

“时过境迁,少时事记不清是人之常情,是闻韶冒犯了。”

周寄容说着自己都觉得有意思,两个根本没去过云平的人在这谈大谈云平,除了被冲到和县外,她这二十余载人生中从未踏出过京城一步。

倒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云平看看。

“闻韶姑娘这话不对,你我有了昨日一遇,我已拿姑娘作朋友看待,既是朋友,何来冒犯?”

闻安注意到周寄容头上的汗珠,他贴心地递给了周寄容个帕子:“闻韶姑娘擦擦汗,如今烈日炎炎,我虽不舍也不好留姑娘太久,姑娘不如先回去休息,等我回头做好吃食亲自去寻姑娘。”

“我已答应收你吃食,便不好再收你帕子。帕子你收好,我回宫正司候你云平佳品。”

周寄容不会收帕子之类的物件,这类东西极好留证,她不知闻安目的,谨慎为妙。

待周寄容走后,三皇子摇扇笑而上前,满意地拍了拍闻安的肩膀:“不错,照如今形式来看,想必水闻韶没过多久便会倾心于你,咱们的计划也就成了大半。”

“殿下,属下仍有顾虑,水闻韶真的会愿意为感情甘愿自尽吗?”

“水闻韶在梅妃生辰宴上肯为江答应舍命辩护,那便说明她是个重情义之人。况且水闻韶是个女子,还是从小被收养的义女。你对她稍微好些她便会感恩涕零,况且你眉目含情,水闻韶必被你打动,这种事你应当也不陌生。”

三皇子对自己院中人十分了解,自然也包括闻安。

他知道闻安好赌,常以面容诓骗宫中女官宫女之银两,但闻安脑子快,还有好赌这一点可以拿捏,他便一直装作不知。

甚至在闹出人命的时候还替其遮掩过去,为的就是把他留到有用那日。

闻安知道三皇子知他底细,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安心道:“是属下多虑了,属下会尽心完成殿下的任务。”

“此战能扳倒太子,你日后便是我的大功臣,好处自然少不了。”

闻安心中一阵激动,二皇子倒了,四殿下还在襁褓之中,到时候太子之位除了三殿下还有有谁?

如果三殿下登基,那他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能臣。

金银珠宝、俏媚佳女,哪个不是他的?

更重要的是,到时候他可以大摇大摆地把这些年输掉的钱“赢”回,谁敢说他一个不字?

闻安的如意算盘打到了天上。

周寄容当然不知在三皇子和闻安的脑中她已然幻成了自怜痴情的荡子妇,回去后她便处理手头上的事儿,待到一切结束后已是日落黄昏。

接下来几日,闻安时不时就会出现了周寄容的面前,有时带着吃的有时带着宫外的小物件,东西周寄容一口没吃,物件也都趁无人注意时销毁。

周寄容的随口一句话,闻安便会放在心上,第二日捧着宝贝似的送到了周寄容面前。

闻安一副沉浸在自己深情中的模样,周寄容心下却更是提防。

如此纵着她,看来他们筹划的还不是一般小事。

既要应付闻安,又要处理宫正司的事,没过几日周寄容的眼下就淡淡发黑。

“宫正,最近的事就这么多,还有一些记录在巧月女史和郑女史处,您若是想看我去唤她们。”

周寄容站在周寄言屋内,老老实实地汇报着最近宫正司的情况。

周寄言看着周寄容略有出神,耳中的声音没进去多少,却勾起了一丝往日的回忆。

“宫正?”

直到木典正提醒的声音响起,周寄言的神思才回到了周寄容身上。

“你最近和羲驭堂的小侍卫走得很近?”

周寄言凝睇着周寄容,屋内的薰香勾带着寒峭的香气,略带审视的目光让周寄容觉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的阿姊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在周寄容还住在宫中的时候,周寄言便喜欢将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床上,然后质问她为什么要喜欢沈荀之。

对了,阿姊喜欢沈荀之。

可周寄容根本不喜欢沈荀之。

那时候周寄容十三四岁,见阿姊这样便要去找长公主退婚,可是每次都被阿姊拦下。

后来周寄容入朝,阿姊不再提,她也就忘了这件事,现在想来应该在她入朝之前就坚定地去找长公主退婚。

总之她也不喜欢沈荀之,沈荀之也厌恶她,还恼得阿姊生气。

周寄言见她不开口,挑眉道:“你为何要喜欢那小侍卫?”

……

完蛋。

周寄容有种回到十三岁时的恍惚感,怎么阿姊说的话和之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从沈荀之换成了闻安。

总不能阿姊也喜欢闻安……

不可能。

闻安除了面貌之外并无过人之处,阿姊是在十七岁那年躲避成婚才选择进宫做了女官,不会轻易对这样之人动心。

“回宫正,我并不喜欢闻安,我与闻安不过是有一份同乡之缘,因而才多有联络,并无其余感情。宫正多虑了。”

周寄容无意中加重了同乡之缘几字,周寄言打愣一瞬,随而冷笑道:“罢了,人各有命,你的事儿我也不爱多管,总归我不是你娘你爹,你兄姊,你就算死在宫中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周寄言又恢复到了周寄容记忆中的模样,仿佛前几日的温柔都是她的想象。

这样兀傲的周寄言才是让全宫害怕的周寄言。

周寄容却莫名有些委屈,水闻韶的生死与周寄言无关,那周寄容的呢?

周寄容是她的亲妹妹,可她似乎也从未在乎过。

在周寄容未出宫之前,每年周寄言的生辰,周寄容都会用心准备礼物。

但周寄言从未给她准备过。

小时候的周寄容经常喜欢捧着书去找这个博学多闻的阿姊,可每次周寄言都会把周寄容和书丢在一边,只做自己的事。

在她和太子打架的时候,周寄言也只会训斥她软弱。

还有好多好多……

周寄容对与人相处这方面并不敏感,她也从未刻意想过这些,如今想来也是无比难过。

“宫正不管我却不要紧,我与宫正也无瓜葛,只是不知宫正对待家人可是如宫正所言一般在心。”

周寄言起身款步至周寄容面前,她微眯着眼,语气中带上些威厉:“水典正这话何意?你是说本宫正对家人不善?”

木典正忙打着圆场:“闻韶,宫正孝心全宫皆知,之前长公主患病宫正可是贴心照顾了好几日。先前商山郡主还在宫时,宫正对其也是多有照拂,何来不善?”

多有照拂?

“闻韶没有此意。我不过觉得以宫正之才,若是仔细教导,商山郡主何至此般不文不武、辁才小慧。”周寄容直直看着周寄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在无人察觉的末梢,带上了藏匿于坚定之后的委屈。

不文不武、辁才小慧。

是当年周寄言给她的评价。

周寄言早就忘了,但周寄容还记得。

这也是促使她一步步前进的动力之一。

她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她不是废物。

木典正惊呼道:“闻韶,你瞎说什么呢!”

她有些不敢去看周寄言的脸色,不用想就知道此刻的周寄言一定气极。

宫中谁不知道周寄言最在意的便是商山郡主,如今被周寄容这么一骂,岂还了得!

周寄言闻言果真勃然大怒,瞪着周寄容呵斥道:“跪下!”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她这几年脾气已变得比之前好上许多,但此刻的怒气仍压抑不止。

木典正在一旁劝道:“闻韶,宫正最看重你了,你给宫正服个软……”

周寄容对着木典正摇摇头,她了解阿姊,惹恼了她怎么服软都没用。

也怪她一时鲁莽,无论周寄言到底对自己再如何不喜,以她的性子决不允许一个小女官对其插嘴。

周寄容撩起衣服,二话不说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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