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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朱涟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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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涟在迈过门槛之前想到:若是沈将军真的犯病,恐怕整个将军府都会闹起来,如今一个人也没有,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是若是无事发生,又为什么深夜遣人将她叫来。事情前半段焦急,后半段平缓,前后节奏违和。

诡异的氛围处处弥漫,愈来愈浓,似乎有什么怪物隐藏在深沉的夜幕之中,伺机窥探。

朱涟想要找那侍女一起壮胆,谁知侍女已经跑得连人影都不见,夜幕之中就只有她独自一人,站在一扇门前,思考着要不要跨入。

但是沈嘉树在里面,即便面前是龙潭虎穴,还是得闯。

朱涟压下内心的担忧,推开虚掩的门,门发出吱呀声,在万籁俱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

一路向前,守夜的小厮一个也没见着。

按理说偌大一个将军府,即便没有小厮守夜,也是有士兵值守的,眼前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的场景,着实是与平常有一些出入,显得格外怪异。

朱涟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觉,提起拖在地面上的群裾,一步又一步,幸好来时穿的是轻便的布鞋,脚下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掀开帘子,绕过屏风,终于来到内室,跨入门槛,朱涟停下来,注意到不远处的窗棂开一个小缝,风吹进来,吹动床幔,月光斜照进来。

眼前一张旧式木床,白色的床幔在微风中吹动,床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锦被隆起幅度,裹着一个人。

床榻有动静,榻上人翻来覆去在床上翻滚,似乎怎么都睡不安稳,一只手掌露在床幔外,颓然垂下,手掌上是朱涟熟悉的纹络。

粗重的呼吸声,汗水沾湿锦被,显得有重量,朱涟迟疑着不知是否应该上前。

床榻与门槛之间似乎有一道由月光组成的阻碍,而月光这么安静,不管人心中怀着怎么样的犹豫。

朱涟心里倒是清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礼仪;深夜孤身入男子寝室,也不符合礼仪。

可是,难道人行事,只看礼仪?

朱涟向里走,穿过空旷处,由月光组成的线断掉,上前将床幔挂上玉钩,锦被中的身影露出,月光照脸,的确是沈嘉树。

朱涟将另一只床幔也挂上,整个床榻似乎被揭开帷幕一般,现于人前。

朱涟在床榻旁坐下,掖掖被角,看着帐中人发愣。

似乎陷入梦魇,沈嘉树翻来覆去,攒转反侧,时不时溢出□□,额头冒汗,睡不安稳。

只见沈嘉树一张白玉面皮,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还要白上几分。

再仔细地看,睡着时,却是个美人,比不上白天睁开眼时,是只抹嘴葫芦。

不像是疾病发作的样子,朱涟原本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尚且能够喘口气,停下来想今夜之事,总觉得是个乌龙。

那位侍女真的是军师派来的,若是,沈将军没事,军师这是在做什么;若不是,背后是谁,什么用意。

也亏朱涟真的见着沈嘉树,若是背后主使之人心怀歹意,大晚上的,不知道要把朱涟往哪里引,又会发生什么,回想起来,阵阵后怕。

即便后怕,当初侍女不过讲个影子,朱涟什么都没想就跟着来,是为面前这人。

榻上人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嘴里呢喃着什么听不清楚,狂喘气,似乎在梦中被鬼怪追赶,连带着四肢抽搐,左右翻滚,好几次朱涟都以为下一刻他要睁眼,可是就是醒不过来。

豆大的汗珠凝结在额头,打湿鬓发,沾湿枕头,朱涟转一圈没有在室内找到手帕,只得倾身,拿衣袖为他拭汗。

刚擦干的汗水不多时又从额头冒出,随着沈嘉树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面上神情也越来越狂躁,不知道梦见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知道沈嘉树梦见什么,是不是跟已逝的沈国公有关,是来索命,还是来问为什么还没报仇。

朱涟有所耳闻,沈将军的梦中,总是会出现骷髅头,坟墓和断成两截的尸体。

不知今夜,谁是沈嘉树噩梦源头。

朱涟没擦拭几下,随着“不”的呼喊声,沈嘉树突然睁开眼睛,醒过来,随即发现身边有人,立马喝道:“什么人?”

真是军旅之人的惯性,沈嘉树的目光尚且没有对焦,一只手却快如闪电,钳住朱涟脖颈,力气之大,似乎再加一份力气,能瞬时扭断颈骨。

刚睡醒的人真是不讲理,或者刚才辛劳擦汗都白干,朱涟来不及吐槽,脖颈上的扼腕像鬼手铁爪一般,无法挣脱,也难以发声。

“嘶。”朱涟只能发出一声模糊的嘶鸣,身子扭动,双手不住拍打。

反抗的力道像没有似的打在手上,沈嘉树却似乎从声音中辨别出熟悉的影子,在月光下睁眼,看清朱涟的脸,才松开手,意外地问,“怎么是你?”

空气涌入,朱涟连忙呼吸,过急过快,连连咳嗽起来,双手抚摸脖颈,皮肤上仍残留沈嘉树手掌的热意,手指摩挲,扼痕凹凸不平。

朱涟肤质娇嫩,轻轻一碰,很容易起红痕,虽然这会子自己看不到,不过脖颈肯定已经红了,留下明显扼痕。

沈嘉树翻身坐起来,头痛欲裂,以手扶额,脑子里仍旧是梦中身影,见眼前的陈设和地板,又看看深夜的月光,心中简直抓狂:“你怎么在这里,军师叫你来的,军师叫你来你就来吗?”

这时候,孤身入男子卧房的后果已经显示出来,险恶的不仅是尚未发生、来不及传播的流言蜚语,危险近在眼前。

之前从未在后半夜与沈嘉树独处一室,朱涟分明发现氛围与前几次又有不同,仅有的几次深夜独处,是在书房陪沈嘉树读书。

卧房陈设与书房摆设不同,书房带来的氛围是紧张精进,适合钻研学问的;卧房的寝具,锦被质地与案几上摆放的香炉中散发的安神香,无一不昭示安静静谧的氛围。

除安静适合休憩之外,卧房还有另一奢靡作用,足以二人使用的床铺静静地笼罩在月光中,在两人视线范围内,沈嘉树话语当中指的正是这一处作用。

噩梦残留的汗水与粗重喘息逐渐减弱,仍旧留有余韵,沈嘉树简直抓狂,太阳穴上的脉搏也随着抽搐,道:“知不知道多危险?难道我是圣人。”

只有君子,才能不欺暗室;也只有圣人,才能在深夜内室独自面对意中人,能够不动心起念。

紧张抓狂的只有沈嘉树一人,朱涟没有被沈嘉树抓狂的情绪牵动,并不是她不知晓人的自制力在晚上是失控状态,她心中的忧愁是另一重的。

情与欲挣扎的时候,情总是会占上风的。

朱涟把滑下身的被子抱住,裹在沈嘉树身上,眼神飘忽不定,不知看向何处,嘴里说:“你身体忽冷忽热,噩梦缠身,难以入眠。”

话语说得普通,声线也稳,也许是夜色起到加成作用,沈嘉树莫名从这句话语中听到关心担忧的意味,是深沉的。

这些关心担忧都是真的,就像之前沈嘉树中毒昏迷不醒时一样,那时候朱涟也担心得彻夜未眠。

可是这些担忧与关心,都是源于朱涟心善,见不到别人受苦,不是出自沈嘉树最想要的情意。

得不到心上人的喜爱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伤自尊。

噩梦缠身对于沈嘉树来说是经常的事情,十多年一直没有中断,沈嘉树已经习惯拒绝他人的关心。

“总是说些令人误会的话的人,难道不是你?”也许是夜色辅助,自控力消失,沈嘉树心痒难耐,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朱涟的脸颊,可是又怕,在脸颊处收回手,改为抚摸朱涟发丝,最终连发丝也不舍得触碰,只虚虚地描摹鬓发轮廓,叹道,“动不动死给我看的人,难道不是你?”

进军营以后,沈嘉树一开始看朱涟时眼中有些饿犬看肉包子的热度,后来朱涟上匕首抹脖子,沈嘉树问“碰你就死给我看”的话,之后目光正常清明,不见热度。

这些天在将军府,沈嘉树非常小心,没有碰到过朱涟一根头发丝。

如果目光似火焰,也许被沈嘉树盯着的皮肤会燃烧,烧穿一个洞出来。

朱涟扪心自问:女人在世间最想得到什么,是有人爱她。

女人为得到爱,不惜每日换一套衣裳,不厌其烦地捣腾发型,还能挽起袖子扑上去扇别人的耳光。

面目丑陋,是为得到爱;面目狰狞,也是为得到爱;面目和熙,是已得到爱。

光沈嘉树看着她的眼神,朱涟心知,那是世间女子求也求不来的真情。

京城多少女郎愿意为这个眼神,前仆后继,赴汤蹈火。

朱涟心中的顾及,心中的忧惧,心中的无以为报,在这样炙热的情意面前,荡然无存,直面沈嘉树,脑海一片空白,一时话都说不出来,注意力全放在鬓发旁那几根手指的动作上。

沈嘉树的目光在白皙脖颈处流连,红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指腹轻轻一点,一触即离,轻声问,“疼吗?”

触感轻如鸟羽,朱涟在轻柔嗓音与如有实体的灼热目光中败下阵来,虽然没有看出明显的缘由,内心深处却有一根弦在颤抖,告诉她:快走。

再不走,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朱涟后退几步,离开沈嘉树的禁锢范围,一时身轻如燕,眨眼便腿至门槛处。

沈嘉树下意识伸手去捞,连朱涟一片衣袖角都没有碰到。

“将军觉得危险的是深夜,是暗室?不,穷山峻岭有什么危险的?”朱涟摔门前回过头说,“危险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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