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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朱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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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朱涟第一次见到死人以后吐了这件事,没有人大惊小怪,似乎第一次见到死人没有不吐的,只是士兵不敢当面取笑端王妃。

人头落地,行刑告一段落,一群人回到军帐,像没有经过砍头打断一样,继续议事。

众人进入状态之迅速,拿起奏章之流利,谈论公事之顺口,似乎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

朱涟抬头看一眼天空,碧蓝色的,和昨天没有区别,如果忽略掉地上死人的尸体的话。

朱涟感觉到自己进入另一个世界,不一样的血腥,同样的残酷。

浑浑噩噩跟着人一起回到帐中,朱涟听到谋士打扮的军士手里拿着一封信笺,说道:“端王克扣军饷,如今朱氏的回信已经到了,使者也在。”

来军营报信的使者样貌普通,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短打,面皮黝黑,正低着头站在营帐门口,似乎一等召见就能够上前。

朱涟第一反应是她听错,什么,端王克扣军饷?这不可能。

端王是王爷成年以后的封号,一品亲王俸禄丰沃,还有封地在江南,富得流油。

平日里深受帝宠,又是长信宫的心头宝,逢年过节赏赐不断,可以说是京城最不缺钱的人。

这样富裕的人,怎么会贪财?朱涟是不信的。

至于军饷,却的确是执掌公务的分内事。

端王成年以后因受帝宠,领衔户部的差事,掌握天下钱粮,是以军队的粮饷也属份内之事。

像这种不信任大臣,只信任自己的儿子是先帝的做法,是以才让皇子领六部事。

至于今上继位,端王属皇亲,又甚得今上信任,职务延续如初,到如今,也有十多年。

户部公认是个肥差,天下粮草从手中过,没有不克扣的,已成惯例,所以才特意放不看重钱财的人在这个位置上,为的就是避免贪腐。

跟随着军师的目光,沈嘉树目光灼灼地看向朱涟。

尚且顾不上为什么端王克扣粮草和朱氏的回信有什么相关关系,朱涟直觉端王克扣粮草和王爷送她来军营有因果关系,可是怎么能够?

“不,这不可能。”朱涟一惊,连忙摇头,脸色惊惶,下意识从坐榻上站起来,双手绞住衣袖。

朱涟环顾左右,只见不光沈嘉树,就连军帐中所有议事的将领都看着朱涟,那目光安静地带着谴责,似乎克扣粮草是事实。

而一个富裕的人每顿山珍海味惯了,怎么连贫贱之人的口粮也要抢?

朱涟在这样安静的目光中颓然坐下:看来是真的。

可是,怎会如此?朱涟很茫然。

朱涟在王府虽然不得宠,可是王妃的用度是不缺的,衣裳首饰,只是没有穿戴的场合,吃食头面都没有短了她的,王府公中一向充裕。

只是现在想来,这充裕,有多少是民脂民膏搜刮出来的?朱涟之前从未想过王府用度来源,如今连连摇头。

沈嘉树积威已久,行军数年,喜怒不形于色,沈嘉树看着朱涟,但是朱涟从这张英俊的脸上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多少?”朱涟问,双手交握,叉于身前,拇指与食指不住转圈。

朱涟从沈嘉树的脸上看出很多复杂表情,眼眸深沉,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怕开口以后数额巨大,吓到王妃。

“一百万两。”军师见沈将军没有回答的意思,替沈将军回答端王妃,手里拿着公文信件,不住地从左手换至右手。

听见回答,朱涟倒吸一口气。

一百万两,怎么会这么多?寻常百姓一年五两就能过得还不错,每顿有白米饭;一年二十两,筷子头有肉。

一百万两,数额巨大,几乎能把朱涟砸晕。

朱涟的肩膀不自然地垂下去,有些什么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由不得她逃避,只能面对。

原来如此,沈将军问端王要克扣下的粮饷,端王献上王妃。

朱涟不知道她到底该哭还是该笑,太过荒谬,哭不是不能,朱涟肩膀颤抖,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抽气声。

到如今这地步,朱涟还能分神想到,自家夫婿为人如何,她还是一清二楚的,知道王爷不会把银钱交出来。

相比较之下,王爷宁愿献上王妃。

难道朱涟身为世家贵女,王府王妃,在王爷心中还比不上几两银子?

为何如此轻贱?

朱涟自问进府以后,恪守妇德,从无过错,为讨王爷欢心,从不阻止王爷纳妾。

朱涟在心中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可是现实中面对一群人,只是红眼圈,不敢大声抽泣。

一只手撑住坐榻,指关节弯曲,生成一个静脉暴起的弧度,似乎再用些力,就能生生抓破垫褥。

沈嘉树将朱涟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知道端王妃不敢在众人面前露怯。于是接过军师递上来的信封,扫一眼候在一旁的信使。

沈将军带头不追究,营帐将领也没摆出不依不饶的架势,朱涟左看看,又看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看来今日的要事,竟然不是王府克扣的一百万两。

再回想起军师开头那句连着王府克扣军饷的下句,朱氏?哪个朱氏,朱涟一日不忘她的姓氏。

还有哪个朱氏以及为什么不顾惯例让女流之辈来营帐议事,这个朱氏一定与她,与端王妃的姓氏有关。

在短短一日之间若是发生太多重要的事,以朱涟脆弱的状态是受不了刺激的。

不过朱氏与王爷毕竟不同,朱氏是她的生身父母,会考虑到她的感受。

会的,一定会的,朱涟这样坚信着。

再想起来今天是来到军营的第四天,难怪前几日听见远处有人来往,原来是给朱氏写信,如今收到回信,算一算时间刚刚好。

听闻这一封是朱氏的回信,看来沈将军先前给朱氏写信,然后才有回信。

那么,沈将军给朱氏的信上写什么内容。

朱涟环视营帐内将领的神情,慢慢地思索,王爷欠沈将军百万军饷,自以为献上王妃可以抵债。

可是沈将军这么务实一人,王妃是能吃还是能点石成金,如何能做军饷用?且将领们和士兵们眼睛都在看沈将军怎么解决这事,换来粮草。

所以,如果朱涟没有猜错,沈将军写信给朱氏,是想搞点钱。

朱涟清楚朱氏的家底,百万两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一二十万两银子还是一口气拿得出来的,

朱涟松一口气,朱氏光前年靠皇亲国戚的身份拿到江西的矿产,日常周转就有这个数,更别提朱氏还有一些朱涟不知的私产。

只见沈嘉树手中公文信封是朱涟常见的款式,用的是京城文墨阁出品的雪花信笺,血红色的封泥还有盖有朱门常用的印鉴,是老朱家的来往的信件。

朱涟看见熟悉的印鉴,就像看见父亲严肃的面容,听见母亲和蔼的嘱咐,还有兄长的端方与几个弟弟妹妹淘气的玩耍。

思绪翩飞,自从嫁入王府,朱涟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父母兄妹都很久没见,如今见到熟悉的印鉴就想起在老朱家做少女天真无邪的时日。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沈嘉树撕开印鉴,从信封中取出信笺,一目十行地读完,期待消失,面色难看,喝道:“这老匹夫。”

说罢随意地将信笺扔下,一只手撑着坐榻扶手,别过脸去,面色不虞,显然气得不轻。

全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被扔下的信笺上,伴随飘落的痕迹,数道目光在空中划出一个仄字来。

朱涟与人群的目光汇聚在一处,下意识想要去捡朱氏的信笺,却伸手慢,信笺被军师捡去。

面对着将领们的墩墩目光,军师展开被揉成一团的信笺,边看边一字一句地读给旁的将士们听。

毕竟信笺上可是写着将领们最关心的粮草来源,朱氏是京城世家,财大气粗,即便手指头里漏出来一点,也够几十万大军吃一段时间。

再说,端王妃是朱氏二老的爱女,如今为爱女花点小钱,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以父母的爱女之心,只有担心钱花不及时,没有不舍得花钱的。难道朱氏世家大族,还不及民间百姓的茕茕爱女之心,在场的将领们脑子里都是这么想的。

见军师竟有朗读的想法,沈嘉树摆摆手,说道:“别读。”

可是沈嘉树告诫得太晚,再加上信笺上本来没几个字,军师已经开始朗读,很快读完,众将领和朱涟都听见令沈嘉树叹息扼腕的语句。

“朱氏无不贞之女。”军师似乎也很尴尬,没成想会被拒绝,继续念,“不能承君美意。”

军师拿着信笺的手已经垂下去,此刻知道沈将军阻止的用意,但是太晚,已朗读完毕,和沈将军对视,露出苦笑来。

一时一阵沉默,朱家老头子事情做得太绝,比民间平头百姓还不如。

话虽然说得好听,一个脏字也没有,什么无不贞之女,不能承君美意,其实是守着金山银山,一毛也不肯拔的托辞而已。

托辞上再增添华美词藻,也改变不了托辞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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