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淋黎

选择路线：离开回廊

阅前须知：本篇为《消逝过往》续篇，背景民国架空，采用先回忆再现在的写法，不涉及任何真实组织、地名、人物。

ps：本系列文推荐阅读顺序：时代旧梦—消逝过往—执念消弭—暗潮涌动—如雨如烟

文复会，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

“文复”取自14世纪的思想解放运动——文艺复习，是一场新兴资产阶级反对神权至上的资产阶级运动，而现在这个组织，反对的早已不是神权，而是——异能力者。

异能力者兴起于几年前，虽说只占国内人口不到10%，但依然存在一定的隐患——比如有一位觉醒了金属操控的异能力者盗窃了银行，一时间，轰动全国。

再比如说，一位觉醒了控火的异能力者为了利益，放了一把火，烧死了我的父母。

于是，在我8岁露宿街头时，我被文复会收养了。

尽管我知道，异能者觉醒能力有强有弱，强的可以威胁社会，但弱的可能只是强化身体，又或是使植物长得更好些，但我依然无法饶恕他们。

异能力者大多隐于市井之中，所以就需要有人去寻找……并且消灭，这也就是我所从事的工作，被人称为清道夫——清除这些异类的人。

我8岁进组织，被组织培养六年，熟悉一切枪械、冷兵器、体术，很多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一个眼里只有冷漠，没有情感的人。

是么？随便他们吧。

终于，在我14岁这年，我被组织派去执行了一个重大卧底任务——潜伏并清理异能力为【回溯】的异能力者。

组织说，这次的任务目标有两个，是一位奶奶和她的孙女，她们的异能力都是【回溯】，顾名思义就是回溯时空，组织给出的危险评级是最高的S级，因为一旦任务失败，也就是没有一击致命，她们就有可能回溯时空，改变过去。

我知道的，组织这次派我去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容易取得信任，实力也足够击杀俩人——是的，我想这个任务不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于是，我被送到了贫民窟，流浪了一个月，终于遇到了我的目标人物之一——异能力者，郁娴。

——

当我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像一束光，褪去了风雪，照亮了我的世界——尽管她是一束带毒的光。

每当面对她，我的内心都在剧烈挣扎，我常常告诫自己，她是异能者，是我最厌恶最憎恶的异能力者，是我的任务目标，是我将亲手了结的人。

她请求奶奶收留了我，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强行也让我拥有了部分【回溯】的能力。

午夜时分，我有时会忍不住地干呕，我知道，我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唯一的解脱方法只有——杀了她们。

一年来，无数次，我握着匕首站在郁娴、站在奶奶的身后，我知道的，她们早已足够信任我，早已把我当成了她们的家人，只要我此时下手，她们绝对不会有可能活下来，我就可以顺利完成我的任务了。

可是我真的下得了手吗？我这样问我自己。

因为拥有了部分【回溯】的能力，所以我也知道关于它的三大禁忌：不改变过去，不舍弃现在，不贪恋未来——这可是，违反了会被抹杀的禁忌啊。

她们虽然是异能力者，但她们和普通的市井祖孙并无区别，她们让我知道了，原来异能力者也不全是罪无可恕，异能力者也可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最后让我选择彻底放弃任务的，是那天晚上的小贼。

那一段时间总是有不少小贼抹黑盗窃，很不幸的，我们店也遇上了。

那是一个很嚣张跋扈的贼，他甚至没等天黑，而是选择了我和奶奶整理店内东西的时候。

他从我和奶奶身后的窗户进来，其实他近我身时我就听到了刀刃破空的声音，可当我刚想转身躲闪时，旁边一股大力袭来，将我推开。

“噗嗤”一声，那是我很熟悉的刀刃刺穿血肉的声音，我猛地回头，看见那把匕首刺进了奶奶的肩部，血，染红了大片衣裳。

原来，是奶奶保护了我啊。

我很清楚，我现在极其愤怒，愤怒到，我想把眼前这个贼掐死——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去做了，我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久违的血腥唤起了我内心深处埋藏的疯狂，我知道这样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

就在我快把他掐死的时候，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悠……小悠，松开他好吗？我已经找了警察和医生，不要脏了手，好吗？”

我听到了，那是郁娴的声音——伴着窗外很快响起的警笛声，我突然安心下来，松开了掐着那人脖子的手。

我想，我大概是得了一种怪病，而郁娴，是我痛苦生活中最甜的药剂。

在这一刻，我清楚地认识到，我回不去了，因为那里实在是太黑了，在沐浴过阳光的温暖后，还有谁会想要回到黑暗中呢——至少我不想。

后来，我隐姓埋名，躲避了组织一次次的搜查，渐渐的，组织也和忘了我一般不再搜查。

安闲地过了几年，却不曾想郁娴死于了【回溯】的三大禁忌之一——改变过去，明明是因为能量不稳定导致的紊乱，但她还是就那样被抹杀了，奶奶也随之而去。

于是，从此，就只剩下我和奶奶留下的玉扣和店铺，其实她们死后文复会也寄来过信邀我回去，但被我拒绝了。

虽然是不可能这样轻易退出的，但他们知道并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组织也没有人比我更强，所以才放我离开。

我当起了小老板，开着店铺，利用我残缺的【回溯】维持生计，转眼五年，文复会便彻底被我遗忘在记忆的深海里了。

——

桌前，我看着那封信，良久，我拿过了旁边的烛台，点燃了信。

明亮的火焰跳动着，一点点吞噬了那张信。

之前的我在郁娴和奶奶死后，文复会找不到可以威胁我的把柄，但现在我有了，因为我救下了她们——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我的身后是两间卧室，奶奶、郁娴和我就住在那，我冷笑一声，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和幸福，自然不会任由别人再次摧毁。

我写好了回信，明确表述了我的意向，封好后出了门，一个人步入了黑暗。

——

“小悠——起床啦！”随着一声明显来自于郁娴的喊声出现，饭菜的香味也随之飘了过来，我的胃里一阵空虚，但显然，最终我还是战胜了懒惰，机械地坐了起来，去餐桌吃饭。

其实店里很小，餐桌也很小，此时却已经放满了早餐：一屉热腾腾地包子散着阵阵白气，三碗面条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碎，还有一盘炒得金黄的鸡蛋和几根麻花。

在原先的时间线里，这个时候的我就没有再吃过这样的早饭了，所以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还在做梦。

我就楞楞地站在那，直到头发花白的奶奶拿着筷子走来，朝我慈祥一笑：“小悠呀，怎么在那里杵着哟，赶紧坐下吃饭嘛。”

恍惚了很久，我终于缓过神来，是啊，这是一个全新的时间线了，谁也没有死。

我回过神，对着奶奶笑笑：“知道啦奶奶，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哦呦你们年轻人真了不得了，那么晚睡干什么喽，净伤身体……”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到郁娴过来，又是一堆话，“小娴呐，你多管管小悠了啦，别人她天天睡那么晚嘞……”

郁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连忙应声：“好好好奶奶，我知道了，今后我看着小悠。”

我俏皮地对郁娴眨了下眼，吃起了面条，味道依旧那么熟悉，吃起来很筋道。

吃了几口，我突然停下来，对郁娴和奶奶说道：“对了，我今天晚上有事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等我了。”

当然，不出意外的，又是一轮吐槽，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吃着面。

【当天晚上19点30分，纳福阁】

“这位小姐您里面请，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门口接待客人的男子向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微微颔首，询问道：“8号厢房在哪边？”

面前的人神色一紧，压低了声音：“以文艺复兴为先例……”

“以消灭异类为目标，以人类至上为宗旨，全力围剿异能力者，造福人类。”我笑容不改，轻轻接上了他的话。

——以文艺复兴为先例，以消灭异类为目标，以人类至上为宗旨，全力围剿异能力者，造福人类。

这是文复会的口号，我早已烂熟于心。

他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对我的态度又尊重几分：“小姐，这边请。”

他带着我穿过大厅，上了二楼，周围顿时安静了许多，良久，他停在了一扇门前，门上的门牌大写着‘8号’。

他领我到后便很快离开，我站在门前，并未急于进去，而是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勾唇一笑，推门而入。

里面一共八人。

“首领，好久不见。”我第一眼的目光径直看向主位坐着的男人，他的黑长发披到了肩部，一双深紫色的丹凤眼里略带笑意，嘴角微弯，手里摆弄着一枚硬币，目光也同样看着我。

“欢迎回来，我的y……也许现在该叫你，林悠。”首领对我笑着，却是带着冷冽杀意的，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但还是假装不知道。

“首领，我的诉求已经在信中讲得很清楚了。”我平静地看着他，感受着周围暗暗涌动的杀意，扫视一眼其他人。

圆形的餐桌，一共有九把椅子，最中间的是首领，他的有手边坐着一个同样斯文的男人，顺着他的右边依次坐了六个人，最后空出了一把椅子——也就是在首领左边。

“坐到我身边来，y，”首领对我刚才的那句话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点点左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我们可能要慢慢谈。”

我今天并非赤手而来，比如我的靴子里藏了匕首，比如被裙子遮住的大腿上有被腿环别住的小型□□，又比如我袖珍的小包里装的弹夹和枪支。

虽然周围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但我又有信心，首领并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他亲身培养成的、最优秀的作品，没有人会舍得轻易毁掉自己的完美之作。

于是我淡然走去，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我一人身上。

“介绍一下，y，他是02，”首领语气温柔地指了指他右边的斯文男人，后者向我微微点头，“你旁边的是03，她对面是04，你知道了吧？”

我干脆地点了下头，这些人应该是文复会内部的综合实力排名的2－8名，成梯状围绕着首领而坐，离得越远，说明排名越后。

“y，你还是那么聪明……”首领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我，欣赏着他最完美的作品，“你知道吗？01的位置我为你留了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不愿回到我的身边……”

他的面部表情扭曲一瞬，对我的杀意更盛几分，可是片刻后，周围杀意又是一缓，我听见他喃喃道：“可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啊……”

没有人出声，这里寂静得只能听见他一人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他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诡异、病态的笑声，“可是你居然要离开我？y，你忘了你的初衷了？你忘了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吗？你忘了又是谁一点点培养你的吗！”

如果此时有一个普通人在场，大概会被这幅场面吓到吧，但其他七人和我谁都没有一丝波动——首领早在收养我时就这样了，甚至更严重，时不时就打骂我。

“我没有忘，所以才更加坚定，郁娴和奶奶的异能力并无可能实现你们所设想的事情，毫无危害，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我抿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喜欢上任务目标，这件事我不否认，所以我要退出文复会，”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首领，您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呢最讨厌被动，对于今天我活着走出这里的把握，我有九成，所以才来赴约。”

“如果您打算拿郁娴或是奶奶做筹码，那么我会冒犯一下，冒险杀了您，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做到。”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剩下七人分分警惕的眼神。

“你们拦不住我，更杀不了我……”我冷淡地扫视一圈，目光又落回首领身上，“这一点没人比您更清楚了，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首领又大笑起来，深紫色的眸子反射着微弱的光，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y，你说得对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你可以离开，y，”他最终眯了眯眼，勾着嘴角对我说，“但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要帮我一次。”

“可以，但你要保证不能伤害郁娴和奶奶。”我对他的妥协并无意外，对于利益该如何最大化，没有人会比他更会算。

事已谈妥，我起身离开，奶奶和郁娴大概率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不能让她们太担心。

我走后，并没有看到首领愉悦的笑容，室内依然没有一个人出声，良久，首领轻轻说了一句：“我最讨厌被威胁了啊，y，你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

——

“砰——砰砰——”我走在离店铺不远的街道上，蓦然听到了刺耳的枪声，我猛地抬头，十二分地肯定，那是从店铺那边传来的。

其中关窍并不难想通，我顿时浑身一冷，狠狠地咬了咬牙，很好……很好，他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快速地拿出身上的枪械，在几乎无人街上飞奔起来，呼啸的夜风一遍遍从我脸颊划过，我只能暗暗祈祷郁娴和奶奶都没有事。

该死该死，实在是太该死了!还是被他有机可乘了，果然……果然我就不该信他!就应该当时掏枪杀了他!

终于，我跑到了店门口，却看见几个人拖着满身鲜血、身中数枪的奶奶，扔到了路边。

那一刻，我的怒意值达到了顶峰，那是我好不容易就回来的人，他们怎么敢……

装弹，上膛，瞄准，我的动作从未如此流畅过，于是接着“砰，砰砰砰砰——”的枪声不断响起，我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应声倒下，有些控制不住得想杀更多的人。

“砰——”突然一声枪响，子弹落在了我的脚旁，我眯眼顺着子弹轨迹看去，闪过一抹反光——是狙击手。

我只能暗骂一句，想要换个地方躲避，没想到我刚迈出一步，子弹就落在了我的脚前——狙击手的目的并不是杀死我，而是阻拦我。

我咬了咬牙，拿出了一个□□和一个催眠瓦斯，猛地向我前方扔去，然后朝着店铺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个狙击手还在射击，但因为双重的干扰看得并不清楚，只能盲狙——显然，这个狙击手水平并没有高到如此程度。

那人在瞎射，我谨慎地躲避着，还是被打伤了手臂，但同时，我也到达了店铺，里面一片狼藉，我迅速钻入。

碎玻璃、倒坏的椅子、被砸烂的桌子、打碎的装饰品，这里几乎已经找不出一件完整的物件，我焦急地踱来踱去，轻轻喊着郁娴的名字：“阿娴？郁娴？你在吗？你在吧……”

突然，我听见里屋有一点响动，我立马谨慎起来，又焦急地赶去——我既怕是敌人，又怕是郁娴。

我还是过去了，举着枪，一转，便看到了靠在窗边的郁娴，她捂着的肚子出了大量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我抿了抿唇，却也知道这里并不安全，于是只能背起郁娴，从后面翻了出去。

我没办法抱她，那样会来不及跑出他们的包围，于是只能背着，她的腹部就这样贴着我的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血在一点点打湿我背上的衣服。

我能做的只有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到文复会不会再来抓我的地方……

可是我能感受到，郁娴越来越虚弱了，她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下降，而后面的文复会也要追来了，我毫无头绪，只觉得陷入了死局。

跑着跑着，我突然看到了旁边的一间空屋，便果断带着郁娴躲了进去，她的伤势已经太重了。

“阿娴……阿娴？”我声音有些颤抖地抚上了脸，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脸上，“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我一定会……救下你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感受到郁娴的手碰上了我的脸，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似在安慰我一般。

“小悠……”她轻轻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紧紧地抓住了她抚摸我脸颊的手，泣不成声，“不要白费功夫啦……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你别说了阿娴……你不要说了啊！”我有些绝望地抱着她哭，眼泪止不住地流。

下一秒，我被拉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里面很安静，只有我和郁娴。

她说：“其实我瞒了你好多事啊，小悠……时空回廊是我啊……是我想再见你一面，自私地创造了这个虚假的、却又是一比一还原的世界……”

郁娴为我擦去了眼泪，用虚弱的声音继续说着：“小悠，你执念太深了……这对你不好，我送你回去，忘了我吧……”

“忘记我……忘记你的仇恨、你的不幸……小悠，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苦楚……”我看到郁娴哭了。

“我不要……我不要啊……什么时空回廊，阿娴，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茫然地摇着头，又给她擦着眼泪。

“这里是我的空间，小悠……”郁娴墙扯出一个笑容，“这里不稳定……但在这里坍塌之前，我会送你回去。”

她的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

于是，我只能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方白色的天地出现裂缝，外界的枪声隐约传来，而我，似乎在变得越来越透明……

我疯狂地摇头，想要挣扎，可是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在一点一点变得透明，很快，我惊恐地发现我每一帧与郁娴相关的记忆在逐渐被遗忘。

我的相识、纠结、犹豫、爱慕、相思、执念……都在一点点被抽离。

我拼命地想要留住些什么，却无能为力。

最后，漆黑覆盖了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我看见郁娴纯白的世界坍塌了，露出了外面纷飞的战火。

我不想……忘记你。

——

【一年后，某小镇】

我最终决定在这个镇子上定居了，在我已经度过的二十四年时光中，我独自一人去了很多地方游玩。

我的父母早亡，我一个人流浪长大，自学了很多东西，也去了很多地点，认识了一些人，却并没有固定的朋友，从来都是走到哪算哪。

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也玩够了，于是我来到了这个镇子，这是一个南方的水乡，很美，人也很好。

我打算留在这里的小学当老师，也算有一口饭吃。

但就是有时我走在街上，偶尔会想转身看一眼，就好像……我忘了一个人，忘了一个曾经等了我很久的人。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end————

作者有话要说：本系列完结啦，共计3w字左右，林悠是一个坚强、聪明的孩子，但在爱人面前她又脆弱、幼稚，有在认真的刻画她的形象，但依然还是有不足。

说实话，个人也感觉这篇并不是很出彩，甚至还不如如雨如烟精彩，但已经尽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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