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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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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身后的谢照乘似乎是笑了笑:“当然是挟恩求报,我从不做无用功,一条命,一件事,很划算不是?”

“师兄要我做什么?”林疏桐没由来的胸口一滞,直觉告诉他,要是不问清楚就答应,日后必定会后悔。

谢照乘笔尖一顿:“现在可不能说,你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他如此说,自然更不能答应。

林疏桐还没出口,谢照乘就已先发制人。

“林疏桐。”

谢照乘走到他身前。

林疏桐不自觉紧张起来,连手心都开始冒汗,其实谢照乘稍矮他些,却在气势上稳稳压制。

他贴得极近,林疏桐低个头就能亲到他。

初见时那有如奔命的迅急心跳再度出现,迫切得仿佛要自他左胸口冲出来,亮与眼前人瞧一瞧。

林疏桐不住后退,谢照乘则步步紧逼,直到撞上书架,退无可退。

“林疏桐,你瞧着我。”

谢照乘手掌撑在林疏桐腰间,把他堵在书架边,后者一阵目眩,神使鬼差顺着谢照乘的话去做。

少年笑出声,大朵大朵桃花于春风中苏醒,簌簌压满枝头,夭夭绯色铺就十丈软红,尽数落在他眼中。

“答应我。”

刻意拖长的尾音软软扫在林疏桐心上,麻麻痒痒的,更胜那羊毫三分,他不假思索就缴械投降。

“好。”

声音都温柔得不像话。

莫说一件事情,只怕这时谢照乘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了去。

甫出口,少年剑眉便一挑,林疏桐当即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林疏桐啊林疏桐,怎的如此没出息?你就这么喜欢他?一靠近心就跳得这样快,连累他也乱了方寸。

谢照乘缓缓收回手,悠然道:“谢啦!不过…你不会是…真如朗朗所说的一般,喜欢我吧?”

林疏桐欲哭无泪。

喜欢谢照乘的哪里是他?他与谢照乘也就这几刻钟的交情,奈何他这身体实在是喜欢谢照乘。

“当——”

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于这深夜中分外刺耳。

两人不约而同侧目望去,门外不知何时立着一袭玄衫,腰上悬有双络碧玉流苏,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林疏桐眼皮一跳,余光扫过赤着上身的自己与距离不足半尺的谢照乘,任是谁望见这情形,都会误会一二。

更何况是将谢照乘视作心间月光的景瑜。

不等林疏桐解释,谢照乘先开了金口:“夜这样深了,景师兄还不曾睡么?”

他神色如常,是半分也不觉得有什么,那边的景瑜已然眸色暗沉,凉凉盯住林疏桐,下一瞬将他剥皮抽筋亦不叫人意外。

林疏桐身陷眼刀凌迟,无奈之余,还掺有几分无语。

景瑜这副做派,真亏得谢照乘眼瞎耳聋瞧不出他心仪自己,否则哪里有风吟晚什么事情,也就没以后那糟心的白月光朱砂痣之争。

他不禁望向谢照乘,忽觉这一枝寒梅为劲风急雪折了腰,心下叹息,生出些惋惜来。

景瑜并未及时答话,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疏桐身前的少年除下外袍,抬袖为他披上,林疏桐稍一晃神,微沾凛冽雪意的梅香缠入呼吸,将他重重包围。

仿佛是谢照乘衣上的熏香味道。

青年终于出声,目标却是冲着林疏桐来的:“倒是没想到,林师弟也在这。”

林疏桐自然听得懂这话里的深意,轻轻蹙起眉头,错身上前一步,朝景瑜微微欠身,算是见过礼。

他并不喜欢景瑜。

将一颗心掰作两半,一半记挂着风吟晚,有意无意撩人心弦,每每旁人要搁下一腔热情,就及时出现,再予人星火;另一半深藏谢照乘,但始终不同他挑明,嘴上道着喜欢,却还与人牵扯不清。

更有趣的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据《枕上秋》所写,林疏桐的侧脸与谢照乘是有些许相像的,因此景瑜才破例将他自后厨提至漱石院。

为的不过是,难见谢照乘时,能透过林疏桐,看到他所谓的思慕少年。

林疏桐于《枕上秋》存在的意义,便是谢照乘的替身,时时刻刻提醒着万千看客。

——景瑜爱的是谢照乘,风吟晚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将就。

可笑的是,后期谢照乘与风吟晚相争,景瑜选择的却并非他最初思慕的少年,能算作是辜负了两个人。

林疏桐心念百转千回,望谢照乘的目光不觉裹挟上了几许怜悯。

这些当然躲不过谢照乘的双眸,少年不明所以,登时被拨起火气,冷笑一声,凉凉道:“再瞧,小心自己的眼睛。”

他旋即看向景瑜,“景师兄还没回答我,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听说你回院了,来瞧一瞧你。”

说着,景瑜半蹲下身,自足边拈起一大片碎开的琉璃,能看出原先是两只精巧的酒盏。

方才那声响,想来就是因这琉璃盏了。

“这是?”谢照乘视线落在景瑜手上捏着的碎盏。

景瑜笑了笑,“你提过澜沧的琉璃很好,恰好几位师弟要去澜沧,我想着你爱饮酒,便托他们带了杯盏回来。”

谢照乘微微一怔:“景师兄费心了。”

“随口一提罢了,只是没能送到师弟手上,有些可惜……”

尾音尚未消弭,景瑜忽地抽气,不轻不重,正好叫旁人听得分明,但也不觉刻意。

林疏桐循声看去,只见他指尖滴落一串血珠,显然是被碎琉璃伤了手,不禁嘴角一抽。

景瑜素来谨慎,怎会莽莽撞撞叫块碎片伤到,无非是捏准谢照乘吃软不吃硬,示一示弱,好令他心疼。

果不其然,谢照乘上前几步。

但出乎林疏桐意料的是,并没亲近的举止,谢照乘只是挟走景瑜手中的碎片,道一声小心,就招呼汤圆元宵进屋收拾。

林疏桐瞧着景瑜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突然明白过来,景瑜眼下还只是单相思,谢照乘并未对他动情。

未讨到甜头的景瑜转而针对起了林疏桐,状似无意道:“林师弟的事情,我也知道些,阿照是想将他留在闻雀轩?”

谢照乘抬眸,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景师兄觉得不妥?”

“似乎…林师弟…心思有些过深沉了,还可能同妖族…师弟是不是再想想?”景瑜徐徐道。

谢照乘眼波一横,正好瞧见林疏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淡淡答道:“景师兄不必再劝了,林疏桐定得留下。”

景瑜碰了个软钉子,面色微微一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四院传得沸沸扬扬,说……他喜欢你。”

这一声递进林疏桐耳中,他下意识就反驳道:“我不是!我没有!若我对谢师兄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便不是人!”

哪怕他如此说,景瑜脸色也依旧难看,顿上片刻后,才道:“那是最好。”

说完这些,景瑜也无借口再多留,同谢照乘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去。

而林疏桐还在沉思,他不愿同这群人多做纠缠,不若找个由头早早逃路,去寻如何回到他的现实。

没等他想清楚,一只雪团子就捧着一叠纸张呈与谢照乘看。

谢照乘翻着几张纸,眉头紧皱,林疏桐一分神去看,他便将那几张纸推了过来。

林疏桐粗略地扫上几眼。

竟是原身的成绩,一眼瞧过去全是飘红的丙,一笔笔写的仿佛都是授课夫子的恨铁不成钢。

即便是林疏桐,学业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战绩。

他犹在咋舌,谢照乘就冷声道:“照这个模样下去,等不及为我做事,你就该装进棺材埋到土里去了。”

“啊?”林疏桐一呆。

谢照乘缓缓抬眸:“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半妖受天地诅咒,十之八九,都是活不过二十的。”

“我记得,你今年是十九来着?”

九州渊显年间,十方天明崩解,百万妖魔逃逸,鬼门大开,黄泉与人世重叠,天下大乱,各族竞相厮杀,血仇累累。

在这样的前提下,人族也好,妖族也好,人妖混血都是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所以被天地所诅咒,二十岁便是道鬼门关。

这在《枕上秋》中只是一笔带过。

梅如故随意一提,却在此刻扼住了林疏桐的咽喉。

“除非你在这一年内,修至承光,我方有办法救你。”

谢照乘斜倚桌案,曲指轻敲案面:“而你入学宫一年多,才堪堪观星二阶,眼下更是失了记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实在是,朽木难雕。”

观星、渡厄、合道、承光、立命、羽化、神隐、斩仙。

是枕上秋设定中的九大境界。

一年之内要修炼到承光境……

男主之一的景瑜现在也不过承光三阶。

林疏桐右眼眼皮不住跳动,心也狠狠沉了下去。

过往的二十五年里,虽不如意到极致,他却依旧惜命,并不愿简单就去死。

沉闷的叩声回荡在书房里,林疏桐深吸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抬首迎上谢照乘颇玩味的视线,“师兄要我为你办一件事情,想必不会瞧着我去死?”

谢照乘掀唇笑开,拈起案上香茶,漫不经心吹走浮沫,“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只从你以前来看,也不过聊胜于无。”

少年抿了口茶,悠然道:“换言之,你,并没有那个价值。”

林疏桐垂下眼帘,稍作沉默,良久后复又抬眸。

少年早已放下杯盏,端坐案后提笔写着什么,发觉林疏桐定定望着自己,一挑眉,停笔与林疏桐四目相对。

“师兄也会说借以前来看,莫非自街角半仙处习过什么神技,只消掐上几掐,便可断人未来?”

他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谢照乘却未生气,反倒将墨毫往笔山上一搁,以手支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少年不言语,林疏桐有些不自在,摸不清他的心思,隐在袖下的十指悄然收紧。

他狠了狠心,快步行至案前,半跪在地,几乎是破釜沉舟道:“请师兄救疏桐一命,疏桐自会成为于师兄有用之人。”

谢照乘的视线扫过他未跪的右膝,指尖轻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脸颊,若有所思。

久到林疏桐都生出绝望来,那少年方不急不徐道:“闻雀轩不养闲人,令行禁止鞍前马后自不必说,还须得与汤圆元宵一起,日日洒扫庭院。”

关乎性命,林疏桐自然一口应下。

谢照乘听林疏桐答应,捏着卷书册起身,步至他身前,一指几尺外的书架,笑意吟吟。

好一张桃花面,道的却尽是残忍言语:“为免我可怜的师弟英年早逝,明日自甲一背起,能背便背,不能就抄,直到能背为止。”

“半月内务必背尽房中藏书,如不能,我就只能请师弟你滚了。”

林疏桐环顾四周,目光梭巡过数十座书架,眼前陡然一黑,隐隐有几分呕血欲望。

谢照乘对他这神情颇为满意,抬袖以书卷拍了拍林疏桐的面颊,道:“还有那几行谢大小姐,有几行你就得抄几千遍,一日最少要交一千遍。”

林疏桐此刻才瞧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自原主处收缴的随笔。

这人果真如书上写的一般,睚眦必报,半分亏都不肯吃。

“夜已深,明日便先交五百,你就在这里抄,抄完后元宵和汤圆会来带你去卧房,我就先走了。”

白衣蹁跹越过,林疏桐揉了揉太阳穴,抽纸准备抄写,本无意去瞧案上的字条,但一眼就看了个干净。

“沅城青鸦道人,杀。”

青鸦道人……

不就是祸害了偷秋水剑诀那少年亲族的家伙么?

谢照乘当时…

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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