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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书吧 > 我靠吃白月光软饭过日子 > 第9章 针锋

第9章 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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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皱着眉头,眯起眼眼,入目是一片狼藉,桌上杂乱摆着各式酒坛与残羹冷炙。

他直起腰,不期然自窗口望见一角白衣,错身去瞧,那人披着件外衫,落了满肩红梅,微风轻轻拂动碎发,缱绻于精致眉眼间。

是谢照乘。

其实不大像现在的谢照乘,他还要更加年长些。

怎么觉着…更好看了点……

林疏桐摇头。

离谱。

谢照乘发觉他在瞧自己,倚着树干轻轻一笑:“提壶酒来。”

林疏桐应了声,翻来翻去,才在桌底找到半坛酒,他抱着酒坛出门,着实给眼前的景象惊了惊。

一眼望不尽的红梅林,灼灼烧成漫天火焰。

“发什么呆?”谢照乘拍了拍旁边的草地:“坐。”

林疏桐将酒坛递给他,嗅见谢照乘身上醇厚的酒香,活像被浸在陈酒里一般,忍不住问:“喝了多少啊这是?”

“当年可是你自己说,喝多少都由着我的,”谢照乘撇撇嘴,语气倒是少见的柔和:“才过几年,这就不算数了?”

林疏桐浑身不自在,试探着问,“我们……不是该在芜陵么?”

谢照乘拧了眉头看他:“不过是骗你喝了一口,醉到现在?”

林疏桐的脑海现出一行字来。

幻妖迷境,随心而动。

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但这具身躯还爱着他。

他抚上耳垂,那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近侧,林疏桐不由得苦笑。

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

林疏桐正摇头叹气,余光突然瞥见红梅下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青衫磊落,剑眉星目,神情却极淡漠疏离。

景瑜瞧了眼倚着梅树的谢照乘幻身,视线钉在林疏桐身上,林疏桐瞬间感觉到死亡正朝他挥手。

“‘要是对谢师兄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就不是人。’你是这样说的,好在我也未完全信你。”

景瑜折下一枝梅花,断枝粉化成微尘,被风吹逝。

林疏桐合上眼,长出口气。

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林疏桐忆起先前厅堂上景瑜与风吟晚纠缠在一处的场景,心一横,目光炯炯道:“景师兄有时间来管我,不如先问问自己,能不能一心一意相待。”

“时时在权衡,来来回回拉扯,对着眼前人却心有他思的人,是配不上任何一颗真心的。”

永夜卷里,风吟晚自景瑜胸口处的衣袋中摸出谢照乘的剑穗时,再炽烈的情感,也被扔进寒渊沉到水底过。

景瑜微怔,而后道:“我自然可…”

“你不能。”

林疏桐斩钉截铁:“你若是能,我算什么?你不是把我当谢照乘的替身立在漱石院吗?此事妥与不妥,我不信你心中没数。”

谢照乘那样骄傲的性格,是绝不会当选项的。

“能让他伸手去接的,只有独一无二。”

林疏桐抬眸盯着景瑜。

良久的沉默过后,林疏桐苦笑了下:“你到底要做什么?特意让敏行处将我调出来。”

原作中的芜陵副本,林疏桐根本没有参与,而敏行处这一回却让他去,十有八九是有人暗箱操作。

林疏桐赌这个人就是景瑜。

“这一趟出来,你就不要回去了。”

景瑜回过神来,答道:“不论是因为阿照,还是你的半妖身份,颍下学宫都容不得你。”

“于学宫而言,你就是个死人,我替你安排好余生,会有富足的家业,你这样的天赋,即便在颍下学宫耗着,也是虚度光阴。”

好家伙,釜底抽薪,景瑜还真是特意为他而来。

林疏桐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这就是言情小说里,给你几百万离开谁谁谁吗?

没想到这戏码也会发生在他身上,还是为了个好看的男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缓缓抬头,直直迎上景瑜的目光,“不提眼下我离不得他,只说我应承过为他做一件事,就不能消失。”

景瑜神色如常,并不意外他会拒绝,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答不答应,由不得你,你只能离开。”

此言一出,林疏桐无可奈何,在景瑜面前,他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无二,做不得自己的主。

景瑜飞出一张符纸,那符稳稳落在林疏桐身上,但却毫无反应,景瑜不禁剑眉一皱。

符纸无风自动,被什么牵引着悠悠飘向林疏桐身后,他身后的少年提起符瞧了瞧,侧过脸:“景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林疏桐听见声音眼睛一亮,回眸唤道:“师兄!”

“我不放心他,你身份贵重,如何能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景瑜开口欲解释。

谢照乘打断了他:“谢景师兄关心,但我的性情景师兄不清楚么?我说过,他必须留在闻雀轩,同样的话,景师兄耳聪目明,应当不需多次强调吧?”

这话说得相当之不客气,景瑜脸色一变,连林疏桐都有些讶异。

景瑜半垂眼帘,抿了抿唇,竟向他示了弱,“几位院长…都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那我的意思便是,谁再多嘴,就自己来见我。”谢照乘一抬下巴,神情倨傲。

“你的幻境里,倒是恰好出现了我喜欢的花。”谢照乘环顾四周后,瞧见了幻像谢照乘:“还恰好有个我呢。”

林疏桐咽了咽口水,飞快敷衍道:“那什么…是迷境里书没背掉……师兄没有骂我。”

景瑜扫他一眼,目光虽冷,却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那倒真是在做梦,背不掉书,我是肯定会骂你的。”谢照乘极自然道。

林疏桐尴尬一笑,那不然告诉你,这是连婚后日常都想好了吗?

“不如四处走走,看能否破开这迷境。”谢照乘话锋一转。

景瑜轻轻点头,面上终于见了笑意,揉着温柔:“如此甚好,千万不要任性乱来,听燕院长说,你此次回来重伤尚未痊愈,可不好再像从前一般强拆硬冲。”

带着伤?

林疏桐偏头看着谢照乘。

谢照乘只一挑眉,没说话,径自抬步向远方行去。

林疏桐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凑过去小声献功:“方才我可是富贵不能屈呢,景师兄那样利诱,我都没答应。”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得罪景瑜,便不能再放走谢照乘这救命稻草了。

少年斜睨他一眼,掀唇道:“你若是敢为那点东西答应,我保证你今日不能站着出迷境。”

林疏桐一噎。

“不过鉴于你表现不错,五千两可以给你减去那么一点。”谢照乘悠然道。

他垂头丧气:“一点是多少?”

少年笑靥如花道:“一两。”

林疏桐嘴角一抽,他果然不该对谢照乘有什么期待,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个相当恶劣的人。

三人行上半刻钟,却重又转回了原地,景瑜停下脚步,略作沉吟,望向谢照乘道:“或许……”

还未道出他心中想法,四下的梅花就扭斜歪折,现出王宅本来的面目,他们不知何时转入了中庭。

十丈开外,风吟晚持剑而立,身前一棵苍柏倾倒委地,切面平滑,显然是被他斩断的。

景瑜眼中染了些笑意,毫不吝惜溢美之辞,“到底是风师弟敏锐,竟比我们还要快些找出症结。”

“有小爷在,自然是要快些的。”

萧绎自游廊施施然行出,望一眼谢照乘,确定其安然无恙后,得意洋洋道:“小爷我一早就发觉此处有异。”

“只在迷境里转了一圈,便知道这宅子中藏有阵法发动迷境,找个阵眼更是不在话下。”

倒是省了他们一番力气。

林疏桐虽瞧过这一段,但梅如故写得模模糊糊,笔墨全放在景瑜与风吟晚身上了,他也弄不太清楚。

说话间,谢照乘面色陡然一沉,快步流星行至断柏前,掩瞳用力嗅了嗅,萧绎见状,也不再自夸,注视着那柏树。

心有灵犀般,两人同时道。

“很熟悉的气息!”

“有妖气!”

在场众人除林疏桐外,尽皆一凛,纷纷凑上前去,萧绎刺破指尖,于切面滴上一粒血珠,半截树干登时黑透,一道道乌气迫不及待逸出。

谢照乘拈起半指沙土,抬眸望向恢宏的高楼低阁,语出惊人道:“萧绎,砸。”

萧绎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嘿嘿一笑,挽袖便准备开干,口中还道:“拆房我在行呀!”

他抬手一招,身后长剑出匣,锵然剑鸣声响彻四方,一道雪光破夜入手。

萧绎提剑,反手斩出,银浪顺剑锋迸发,瞬息便撞在近处屋舍之上,一时间瓦砾横飞,烟尘四起,将将还完好的房屋转眼成了废墟。

“哎——”

后来的学子倒抽口凉气,失声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别家的宅院,砸了如何同主人交代?”

谢照乘剑眉一扬,“不止要砸,还须掘地三尺,至于王公子处,我来交代便是,一处宅院而已,纵然翻上百倍,我也赔得起。”

林疏桐听得嘴角不住抽搐,心道这谢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

“得嘞!”

萧绎眉飞色舞,正要再出剑,却不防被谢照乘夺了剑。

他随意将长剑插进脚下的土地,右腕一折,地面上便裂开道巨大的缝隙,飞快扩大成深谷。

林疏桐眼睁睁瞧着那裂缝延展,过处摧枯拉朽,墙倾梁摧,他下意识抬头,就见虚空如同面遭受重创的镜子,布着蜘蛛网的裂纹,随时都会碎开。

这一剑,竟将半边王宅都毁了。

随着地面被撕出裂谷,实质化的妖息冲天而起,积成厚重的妖云堆压在整座王宅上。

他低头,为眼前的景象而瞠目结舌。

王宅下几乎是被挖空了,张着无数巨型蜘蛛网,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

每一张蛛网中心都有一枚蛋,没有壳,只薄薄覆着层浑浊的膜,膜上有无数道血管,能隐隐看见血管连接着跳动的心脏。

林疏桐隐隐头皮发麻,哪怕曾在书中看过,也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萧绎双瞳圆睁,惊得嘴都合不拢,不由自主看向谢照乘,却见少年袖口无风自动,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这气息,我很熟悉,”谢照乘脸色是林疏桐从未见过的难看,眼眸满覆冰霜,似要择人而噬:“十年前的商京,他们一定在。”

话音未落,萧绎也勃然变色,“一群废物!商京余孽也容他们活到今日?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林疏桐只是听着,心中却咯噔一下,没由来涌上一股烦躁之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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