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直接给安灵回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她很快接了起来。
“大石头,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了。”
“你们这次是真的和好了?”
我骄傲地嗯了一声,反问她:“就算我要追游漌懿,还得提前告诉你?”
然后说:“你只是我的导师,负责在迷茫中为我指点迷津就行了。”
安灵哼了一声,接上前一个话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呵呵一笑,说回正题。
“不是我送的。”
“啊?”安灵小小惊讶了一下,然后发问,“那是谁送的?”
我无奈地回她说:“我怎么知道。花上面没小卡片什么的吗?”
安灵好像是侦察过一番了,回答道:“有是有,但上面只写了‘To 小漌’。”
“我看到的时候心惊了一下,因为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游老师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会这么不要脸地往上贴了。”
喂喂喂,什么叫“也只有我”,还“不要脸”。
不过她骂的还是有点道理的,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这么往上贴。
稳了稳心神,我嘱咐安灵:“你帮我盯着点,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安灵呵笑了声说:“你又想压榨我。”
我撇嘴道:“哪次亏待你了?”
然后开始和她算这点微不足道的情谊。
“作为朋友,你就不能友好地协助一下我获得幸福吗?”
安灵怼我说:“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然后“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差点又要摔手机。
耳边突然响起母亲的教诲,便忍住了。
安灵这一铲子掘得正是时候,游漌懿之前埋下的那颗雷初露端倪。
冷静了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
画室的暑假结束了?
于是给安灵发了条消息问:你们上班了?
安灵很快回我道:对啊,游老师没和你说?
我叹了口气,我周日的课,她要说也不会今天周二和我说啊。
便回她:我去吃饭了。
安灵回了我三个字——啧啧啧。
我紧紧握住手机,再忍。
周三,安灵又发来了情报。
安灵:【照片】
安灵:今天的份。
我点开大图,今天是粉色的玫瑰。
然后滑动图片跳到昨天那张红色玫瑰,想了想,又滑回来,数了数数量。
然后又滑回去,数了数昨天的数量。
都是七朵。
我退出聊天,打开浏览器搜索七朵玫瑰花的花语。
数据库告诉我,七朵玫瑰花的花语是——很高兴与你相逢。
好啊,游漌懿,又认识新朋友了。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哼。
我决定按兵不动,看这何方神圣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周四、周五、周六,还是同样的七朵玫瑰花,不过颜色都不一样。
这家伙是要把赤橙黄绿蓝靛紫都送一遍吗?
安灵看了快一周,已经习以为常,之后的每天只发一张照片给我,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周六的时候,我打电话问她:“每次都是谁签收的?”
“游老师自己啊。每次都是掐着饭点开始的时候送来的。说实话,我觉得这家花店好敬业。”
我想了想,对她说:“你帮我看看这家花店叫什么名字,如果有联系电话的话,也一起发我。”
安灵好奇地问我:“你要干嘛?也学人家送花啊?”
我叹了口气说:“我也送的话干嘛非得挑同一家啊?“
“也是。”安灵顺势应道,想了想又说,“但别家估计不能有这家这么能掐点。”
我无语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和她解释:“我想借这个信息去打听一下谁往你们那边送的花。”
安灵恍然大悟道:“哦~你还挺聪明的。”
我淡淡地应和说:“谢谢夸奖。”
下午三点四十的时候,安灵把花店的铭牌拍了张照片发给我,但没有联系电话。
我在地图上搜了一下这家店,只有一个搜索结果,而且离游漌懿工作的画室很近,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
我皱了皱眉。
这么近,安灵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捕捉到。
依旧等不了明天的焦急心态促使我现在就去打探打探。
到了花店门口,我发现这家花店规模还不小。
我东张西望地走进去,与一位正抱着花盆出来的店员擦肩而过。
他礼貌地和我打招呼道:“欢迎光临。”
我点了点头,没管他,继续往里走。
店内一张木制的操作台前,正有一位在修剪花枝包装的年轻女人。
我走上去和她打招呼说:“你好。”
女人抬起头,笑着回我道:“你好,选花吗?是什么场合用?”
我跳过她的问题,直说:“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你们店长或者负责人在吗?”
女人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剪刀,答:“我就是。”
然后问我是什么事。
我点点头,半真半假道:“有人连续一周给我送了你们家的玫瑰花,我想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接着我把玫瑰花的照片和花店铭牌的照片展示给她看。
她看完笑着问我:“请问是送到哪个地址的呢?”
我说了画室的名字和地址。
她点点头,又问我:“那是每天的什么时间送的呢?”
我答:“中午的时候,十二点的样子。“
我以为她听后会去翻查什么订购记录之类的,把那个家伙的名字找给我。
结果这个女人只是看着我笑,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我想了想,便问:“还需要提供什么信息吗?”
她说:“不需要了。”
“因为我就是那个送花的人。”
我微张着嘴,当场愣住。
谎言被即刻拆穿的场面让我狼狈不堪,如果这地上能有个缝… …不,就让我跌进马里亚纳海沟里,深藏在地球的深处,永远不要被人发现算了。
我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转身拔腿就跑。
“哎,小姐!”那个女人在背后叫我。
我哪会去管她,出了门就顺势右拐,一路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远,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结果就不小心撞到了人。
“啊,对不起。”我被撞到弹开,然后赶紧向那人道歉。
“没… …”那人抬头回我的时候,我正好也看向她。
“游漌懿?”
“姜辞磊?”
我们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
接着,游漌懿先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挑了下眉,想着要怎么诌。
“啊,我,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游漌懿听罢笑了出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信。
我赶紧岔开话题问她:“你怎么在外面,没课吗?”
游漌懿点头答:“出来吃晚饭。”
我也点点头,说:“那一起吧,我也没吃。”
游漌懿说好。
她这次带我稍微走远了一些,进了一家粥店。
我便问她:“就喝粥吗?晚上不会饿?”
游漌懿说不会,天热了没什么食欲。
我点头。
我们各自点了餐,我请客。
我说,就当是我刚才撞了她的赔礼。
游漌懿笑着说好。
喝粥的时候,我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事。
倒不是在回味社死现场,而是在考虑游漌懿和刚刚那个女人的关系。
每天都送花,还送玫瑰花,虽然花语不涉及情情爱爱,但还是很可疑。
游漌懿也是。
没事就笑意盈盈地捧着个手机,并且完全没有拒绝对方的迹象。
同样相当可疑。
再联想到之前她两次和人约了晚上外出,一次敷衍我说不方便接电话,一次又让我别等她。
还有上次睡莲衍生出来的一些猜想。
女人、鲜花。
由此推测,她大概率就是在和这个卖花的约会。
于是,我渐渐对上了母亲的脑回路,突然开口问游漌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