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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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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场完成得艰难,结束后他们休息了一天后才去LA。包括后面的圣何塞和西雅图,中间都隔了一天给他们修整。很难说有大作用,但聊胜于无嘛,多少缓了缓。

美巡的最后一站在西雅图,结束后他们很快回了韩国。这时候没多少舞台,成员们多数去拍综艺,没有行程就在练习室和宿舍之间转悠,权恩宙考完试后和李知勋天天往工作室里跑。

预计四月要发行的第二张日文单曲专辑《舞い落ちる花びら (Fallin\' Flower)》在日巡结束后大框架就已经写好了,现在主要是修改一些细节。写完后权恩宙很满意这首歌的概念与词曲,还专门写了弦乐和交响乐的谱子,想着什么时候和纯音乐的音源发出去。

现在考虑这个太早,他和李知勋先把导唱给录了,计划等2月回来时再录音。

崔胜澈在家休养,身体和心理恢复良好。除去休息时和他们打电话与视频通话,也时不时地能看到发来的演唱会视频,见他们每次都会拿着印着他照片的扇子合影,感动的同时暗暗下定决定要好好治疗,争取早日回归合流。

2月6日晚到达菲律宾马尼拉,他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去场馆彩排。任务不是很重,他们前不久得以休息调整状态,加上先前美巡的记忆还在,动线一类并未改动,整体气氛蛮轻松。

权恩宙在台下拿着杯蜂蜜水喝得慢吞吞,他的背和腿又开始痛,是最近透支太严重了吗?墨西哥场的时候他一度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呼吸不上来,头晕反胃,觉得浑身就没几个好地方,哪儿哪儿都疼。疼着疼着他又想起崔胜澈,会想他该疼到什么程度才会撑不下去呢。

这样一想好难过,他放下杯子,揉了揉太阳穴,渔夫帽宽大的帽檐投下阴影,遮挡住上半张脸。

文俊辉坐到他旁边,侧过脸看他,“你的背和腿好点没有?”

“用力的时候还是会疼,不过好多了。”他叹了口气,“你呢?”

在圣何塞时文俊辉生病缺席,去完医院就在酒店昏昏沉沉躺了大半天。他身上旧伤也多,就是特别能忍,从练习生到现在,几乎没人看过他哭。后台的休息室,金慧琳对他说“俊呐,痛的话要说出来”,他就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笑着说“好痛啊”,好像只要不掉眼泪,痛意也能被减少几分。

“我?”文俊辉笑起来,“我还好啊。”说完后他顿了顿,权恩宙戴着帽子不好摸头,他就去摸他顺下来的长发,“你最近压力很大吧,有事不要憋着。”

权恩宙用手撑着腮帮,闻言笑了一声,“知道了。”

看着弟弟精巧的下半张脸,文俊辉移开视线看向没有炫彩的灯光效果后略显平淡冷硬的舞台,想他们确实为它付出许多了,身体上的伤痛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项。

彩排全部结束,他们移动到后台准备。权恩宙化完妆后靠坐在沙发上休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不去关注身体部位的疼痛,不断地心理暗示不痛的没事的,今天一定也可以顺利结束。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听到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19:55

“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舞台,”马上要上场,他们站在后台围成一个圈,可以听见台前传出的一些声响,权恩宙感觉到肾上腺素的升高,沉下眉眼,咬字坚定,“不忘来时路,不辜负底下的一颗颗真心。Fighting!”

“Fighting!”其他人大喊出声,气势汹汹。

02:55

病房内空气寂静,透明的液体顺着细细的软管流入手背静脉。有人轻声啜泣。

20:00

黑暗中,权恩宙带着怒音的“Say the name”引爆全场,台下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喊他们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屏幕骤然灯光绚烂,13道身影伫立在台上,大屏幕捕捉到他抬眼的那一瞬间,隐藏在睫毛阴影下的混色虹膜流转辉光。

02:00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苍白而冷,缝合线在血肉之中穿梭。

21:00

工作人员拿过毛巾帮他们擦汗,权恩宙把耳返重新戴上,拍了拍李硕珉的肩,夸他今天状态很好。

24:00

尹净汉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眼睛发红,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文俊辉弯下腰用手捂住眼睛,权顺荣急切得每隔几秒就看向紧闭的房门,全圆佑脸色苍白,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幻觉似的还能闻到那股子冲人的血腥味。金珉奎嘴皮子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不断祈祷。李灿握紧自己略微发抖的手,手腕处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21:24

权恩宙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工作人员整理着他身上耳返的线,整个后台忙中有序,菲律宾语夹在韩语和英语中间。

23:14

急救床被推下来,一路疾行推向手术室。权恩宙意识模糊,迷迷糊糊地能听见经纪人大喊着让旁边人让开的声音,眼前的景色看得并不真切。医生说的菲律宾语他听不懂,就觉得又累又痛,声音都难以发出,被眼泪黏成一簇一簇的睫毛颤动。

22:30

临近结束,安可环节的《Very Nice》无限返场,保守估计这场演唱会也要延长半小时左右。权恩宙知道舞台前的设备会在什么时候喷出彩带,被其他人围在中间时单膝跪下,握着手麦的左手往前伸,右手停在耳边。他闭上左眼做出射箭的动作,比了个“啪”的口型,右手一松,舞台前方和上方彩色的小彩片同时喷出,洋洋洒洒落在舞台和观众席中。

23:03

救护车的蓝色灯光急转,救护人员把人小心翼翼抬上担架,地上残留大片血迹。

22:53

“权恩宙!!”

安可结束,他们谢完幕准备下台离开,权恩宙走在后面,快走到阶梯时脚下那一块的地板松动,他还没来得及退开就整个人掉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中他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喊他的名字,是谁的声音他尚且没来得及分辨,条件反射举起手臂试图护住脑袋。舞台高达3米,他凭借良好的反射神经扭转方向,蜷缩起身子想要规避掉大部分的伤害,可乱七八糟的铁板、钢管等零件也跟着他掉下来了一部分。过程中他的头被磕到,意识瞬间变得不太清楚,落地后就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动不了。

他头晕眼花,想动动不了,稍微集中一下注意力都能牵扯出更强烈的痛楚。他躺在地上喘气,疼痛让泪水先一步分泌,顺着眼角从两边流下。

脚步声嘈杂,经纪人在拨打急救电话,尹净汉反应和速度都快,第一个赶了过来,看到人时吓得心脏都要停跳。徐明浩他们过来时也看到了钢管尖锐的断面,划破了他身上的T恤,腹部皮肉绽开鲜血淋漓,血液潺潺流出。李硕珉睁大眼睛,身子晃了晃,夫胜宽手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被崔韩率一把拉住。

“医生呢?”李知勋抓住旁边尖叫的工作人员,“把随队医生叫过来!”

要止血,要先把血止住。

金珉奎咬牙,努力制住心里的恐慌与害怕,用手背把眼泪一把抹掉。

“没事的,没事的。”尹净汉跪在权恩宙身边,不敢移动他,就握着他的手,喃喃着安抚他的情绪,“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会没事的。”

权恩宙想说好痛啊,也想让他们不要担心,但他说不出话,半睁着的眼睛水光潋滟,浅金色的长发披散在地上,小半沾染上了血液。

尹净汉也在掉眼泪,血液濡湿了他膝盖处的布料,鼻息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全圆佑跪在另一边,小心翼翼把权恩宙的刘海撩开,无声地落下一滴泪。

作者有话要说:用了之前亲友提到的两条时间线一条往前推一条往后推交叉起来的写法,最后的交汇点就是意外受伤的那瞬间。表现形式更突出画面交错的感觉吧,个人感觉应该还挺有镜头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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