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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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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岳筝清楚的看见坐在前方的老夫人动了,却是没有回头。只是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岳茹侧目皱着细眉瞥了岳清清一眼。

“胡闹!还不坐下!”杜氏训斥了岳清清一句,后者还想反驳什么,只听外面传来声响。

“陛下驾到......”

岳筝看着前面的人都站起来,也混在人群中,跟着行大礼。亭台前沉重的幕帘被拉开,岳筝勉强从人们的缝隙中隐约看见外面的场景。

文武百官穿着官服,最前面只能看见那抹身穿玄冕的身影。岳筝离的远,除了一闪而过的衣角,只有那陛下头上戴的珠子最为亮眼,那叫什么来着?岳筝忘记了。

“起~”

随着当朝圣上身边的太监一声起,岳筝跟着身前的人起来,等她们全部落座,岳筝终于能看清外面的场景。

家眷门都按照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数坐在右边,场地之大,对面的怕是想要看清这边的脸都怕是难如登天。

不过这种宏大的场景,对于在村子里呆了十几年的岳筝来说,那就是顶了天了,皇家天威,果然不同凡响。

想到此处,岳筝趁着没人看见自己,悄悄伸手捏了捏自己那没出息的腿肚子。

外面开始响起宦官的唱吟声,八月十五中秋,拜月神,为天下子民祈求福佑。

岳筝第一次见这么正式的祭典,成安朝本就有祭月一说。早些年在村子里,就连向来省钱的岳筝,每年中秋都会花用去几文钱,换上壶酒趁着夜晚对着月神祭拜。

外面的迎神礼乐宛如神灵志宏,整个行宫非常安静肃穆,连岳筝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沉浸其中,直到宦官唱完接神令,岳筝都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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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儿,尝尝这个。”

岳筝低眉顺眼的点头,自然的用筷子夹着杜氏送过来的饭菜往嘴边送。细嚼慢咽吞下肚,这才莞尔一笑,对着杜氏撒娇般的点头。

外面的祭祀已经告一段落,大家都在期待着夜晚的到来,岳筝心里也暗自期待,期待到了晚上,自己也能独拎一把花灯,对着太阴娘娘许愿。

午膳过后,圣上离席,端庄的家眷们也卸下肩头的重担,也开始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晚上的拜月。

岳老夫人要去后院拜访皇后娘娘,岳筝不想去。今日跪坐了半晌,双腿酸疼的要命,只能装作腹痛难忍半靠在桌上。

心疼的杜氏让她歇着,还留下岳清清来照顾岳筝。

“岳筝,你想不想知道你未来夫君是谁?”

岳筝见人都走了,慵懒的靠在案几上,正用叉子吃果子。一旁传来岳清清的声音,岳筝抬眼望去,静静的看着不怀好意的岳清清。

“有话快说。”杜氏不在,岳筝也懒得与岳清清装相。自己只是装乖巧柔弱,换取一点母爱,又不真是个傻子要和这个顶替自己的人有什么交情。

“你!”岳清清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哪里受过这气,紧紧抿着唇。这个岳筝,不论再怎么学,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粗鄙之气,跟她扯上亲戚真是倒了大霉。

“你看!”岳清清气急了,她伸手往对面指去。

岳筝顺着她的手臂往外看,除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什么都没看清。

她勾唇回:“看什么?”

岳清清想到岳筝就算现在再装模作样有何用,婚后有的她哭的时候,想到这,岳清清想起温柔的三皇子,内心更是得意。

她见过贺洵,刚刚给岳筝指的也是贺洵的方向。她想出口讥笑岳筝,但是眨眼间又想出来一个更好的主意。

“岳筝,你可知你要嫁的未来夫婿品行如何吗?”

岳筝无所谓的摊摊手,来回的摆弄着玉盘里的果子,明确的对岳清清表示你爱说不说。

“岳筝,你未来的夫婿那可是大有来头,你这次真是摊上了好姻缘。贺世子的母亲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父亲战功无数,而且......”岳清清的眼睛带着狡黠,声音拉成长调子勾着岳筝的好奇心。

“无聊。”岳筝表现得越是无所谓,岳清清就越发气急败坏,她的眼睛看向贺洵身边的人,最后的话仿佛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贺世子是上京有名的白衣卿相!”

“白衣卿相......”岳筝在嘴里含着这几个字来回读了几遍,抬头问岳清清:“什么意思?”

粗鄙村人!

岳清清在心里骂着岳筝,但见人上了套,再次开口。

“白衣卿相,那就是未来的宰相根苗。”

“那就是读书特别好的意思吗?”岳筝颇有兴趣的侧目看向岳清清。

“那是自然。”岳清清的眼睛望向对面,嘴中尽是侃侃而谈,心里却在想,岳筝啊岳筝,等你结了亲,面对这个纨绔公子,我看你往哪里哭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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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未来的宰相根苗身边坐着的贺世子正闲的淡出鸟儿来了。

贺洵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魏临开口:“你们每日都这么端坐着,不难受吗?”

魏临和贺洵虽交情不深,但都是上京出了名的两世子,魏临的父亲是魏王。

魏临自幼聪慧,陛下宠爱有加,便把他从封地接来养在京城。

上京城流传着一句话。

“宁从世子脚边爬,不从世子门前走。”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是上京人人都知道这是暗指什么意思,这两人身世地位都差不多,一句夸魏临儒雅得体。

另一句嘛,就差没有指名道姓的骂贺洵胡作非为不好惹了。

“昨日国子监的功课,你可都学完了?”魏临无视贺洵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惹贺洵嫌弃的话茬。

“平安,跟爷出去走走。”贺洵穿上墨色的靴子,随意的伸手抚了抚身上的华衣,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腰间的玉佩环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临却起身拦住了他,手里的扇子一甩,示意贺洵往对面看去。

“岳大人是朝廷的重臣,岳家大小姐就是岳家的颜面,你若是连夫子的功课都做不好,以后该如何面对你的新婚妻子?”

魏临的话不是毫无道理,可是贺洵就是不喜欢舞文弄墨。上次得了消息,姻亲的对象是岳茹,贺洵承认自己来了兴趣,尝试着去国子监报道,想要讨未来夫人欢喜。

没坚持两天就跑了,却招了魏临这个大尾巴跟着自己阴魂不散。

想到这,本来婚事带来的喜讯更是被冲的所剩无几,贺洵敏捷的躲开魏临伸过来的手,回头嗤笑一声:“世子爷,您就慢慢学吧。”

魏临看着贺洵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转而望向对面的位置,隐约看着端坐在案几前的岳大小姐。魏临决定在夫子那里参上贺洵一笔,若是夫子闹到长公主那里去,贺洵应当能消停几年吧。

希望这个岳小姐能稳住贺洵的性子,京城本是圣洁庄重之地,贺洵的行为让魏临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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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亭台里,岳清清说的口干舌燥,她将魏临的事迹活生生的套在贺洵身上,期间差点打了舌,咬到舌尖好几次。

不过看着岳筝听的津津有味,岳清清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快感,她高傲的抬起头,对着岳筝问道:“你可欢喜?”

“嗯。”岳筝点点头,将磕完的瓜子皮往桌子前面推了推,拿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心,点头应了岳清清一下。

岳清清嘴里的公子怕是人间少有,说实话,岳筝不相信岳清清。可她说的这人也太过好了些,十五六岁的春心萌动,让她不免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岳筝掀了一下眼皮子,刚想问岳清清话,老远就看着岳老夫人走在前面正在往回走,索性就闭了嘴。

岳清清只想让岳筝婚后摔得惨一点,她见岳筝闭了嘴,有些不高兴的伸手去拉岳筝的衣袖。看着岳清清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岳筝更是坐实了心中的想法。

这个岳清清,没安好心。

“岳筝!我和你说话呢?你装什么死?”岳清清见怎么都扯不起岳筝来,她便站起身想要靠近岳筝,下一瞬便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又重新跪坐在蒲团上。

“祖母、父亲......”

岳筝站起身来行礼问好:“请父亲安,祖母安。”

“罢了。”

岳骋鸣跟在母亲后面,着急赶路的脸上带着一些疲惫,只见他恭敬的将岳老夫人扶在椅上,这才回头对着站在那里的岳筝。

岳骋鸣是杜氏的丈夫,是二房的主子,是鸿胪寺卿,也是岳筝的爹。这次也是风尘仆仆的回来主持月祭。

只见他神色如常,伸手自然的替岳筝拂去发丝上的瓜子皮,这才开口:“清清,你母亲真是将你惯坏了。”

岳清清自然想要反驳什么,但看着父亲疲倦的神态,还是心虚的低下头。

“罢了,明靖,明盛,带着你们几个妹妹去寻灯吧,且勿要在行礼前回来。”岳骋鸣吩咐完,便坐在老太太身边,杜氏上前给自己的丈夫递了茶,这才对着自己儿女点点头。

“是。”

“是。”

大房少爷岳明靖。

二房的少爷岳明盛。

岳茹和岳明靖走在前面,岳明盛和岳清清跟在后面,岳筝跟在岳清清后面。

和自己父亲见面太突然了,岳筝还没有做好准备。

和自己想象的父亲画面不同,没有关心,没有训斥,什么都没有,可只有的一个动作,便能代替这一切。

岳筝迷迷糊糊的走着,手上就被塞了一盏灯,是岳明盛找到的。

“三妹妹,这个给你。”岳明盛和岳筝长得像,两人像是遗传了父亲母亲最好的地方长。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衣裳穿的清淡儒雅,在花灯的照应下才能隐约看的到上面绣缝的暗纹。一条青带束着头发遂在脑后,上面已经带了冠。

岳筝低头看着那奇怪呆傻的螃蟹灯,又看着前面岳茹手里的玉兔,难免有些发愣。

作者有话要说:岳筝:这个丑东西我能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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