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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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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有风扫过树梢,阳光下的树影晃了晃,明灭在穆从白脸上。

司越珩一巴掌拍在伞顶,伞被他压得盖下去挡住了穆从白的脸,他转身往前走出去说了句,“快走。”

结果走的只有他,回过头看去穆从白还定在原地,一条细白胳膊伸出了伞下。他看出小孩的意思说:“你不是被太阳晒得疼吗?胳膊就不怕晒了?”

穆从白又把伞扬起来露出脸,回到了没有表情的精致娃娃模样,不说话,但手也不放下去。

司越珩觉得穆从白对他的胆子大起来了,僵持半晌穆从白不肯退让,太阳这么晒,他不想浪费时间,只得回去拉起了那只手,穆从白终于跟着他走了。

下午路上的人多起来,他们走过去不时有人打量,还有在屋里被人专程喊出来的。

司越珩昨天回来的事大约已经传遍了镇子,穆从白非法入室在小镇也不是秘密,尤其穆从白被人诟病的身世,和他这么亲密地走过去,难免被人议论。

“这个小孩是不是就是司家老大的那个孙子?”

“又没有认叫什么孙子?”

“外面女人生的不还是他司家的种,长得这细皮嫩肉的,可惜妈不正经。”

“另外那个不老三家的儿子嘛,怎么他带着那个?”

“这都不懂,家里面还有一个带不回去就找人管,都是他们司家的,难道真不要!”

司越珩走过去听得不太清楚,但猜也能猜到说了什么,他转过眼对说话的两人一瞪,“关你们什么事!”

两人没想到他还会回嘴顿时尴尬后退,当作无事发生。

他回头看到穆从白抬起了伞直盯着他,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想了想说:“对于这处闲话,就是要骂回去,懂吗?”

穆从白没有反应,他也不知道孩子是懂了还是没懂,但他感觉到了穆从白看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一点认同。

卫生所是这两年新建的,在镇子的中间,和他家的宅子一样背后临着荷塘,镇上劳作的人大多都很健康,卫生所常年没有病人。

司越珩在门口松了穆从白的手,又一手心的汗。他让穆从白收伞,自己走进去,没见到人他就朝里面喊:“有人在吗?”

药房柜台后面过了两秒才伸起来一颗脑袋,看着睡得迷迷糊糊,推了推眼镜发出慵懒的声音,“什么事?”

司越珩答:“看病。”

对方又趴回去,“先去挂号。”

他视线巡了一圈,看到了挂号缴费的窗口,走过去里面却没有人在。

他回头想问刚才的人,就见对方从柜台后出来,进去窗口里面,若无其事地从窗口向他问:“挂什么科?”

“皮肤科,但是我没有他的身份证。”

里面的男人审视地瞥了瞥他,默默打了张单子说:“2块。”

司越珩意外就这么可以了,以为还要让他开身份证明,他付了款问:“医生在哪儿?”

里面的人瞥了他一眼又打开门出来,他已经猜到了,视线跟着对方,果然见男人又去了诊室里。

“穆从白。”

司越珩对愣在门口的穆从白喊了一声,小孩子不太情愿地走过来,被他推进了诊室。

身兼数职的医生坐在位置上,严肃地打量过来,“怎么了?”

穆从白站在桌前一动不动,警惕地盯着医生。司越珩以为小孩是害羞又不擅言辞,帮忙地去扯穆从白扎在裤子里的衣服,结果穆从白用力把衣服拽住,不满地瞪他。

“刚才不是都给我看了,现在害什么羞?”

司越珩越来越觉得这小孩很麻烦,穆从白仍旧不肯放手,像被看了一眼会怎么样似的。

他努力地去猜小孩的意图,“你是害怕医生?”

穆从白忽然反问他,“你不也是医生?为什么还要给别人看。”

司越珩被提到了不愿回想的事,一只手掐住了小孩的嘴说:“我不是医生,以后也不会成为医生。我看了别人怎么不能看?你别这么多事。”

穆从白还是死死瞪着他不肯松手,他干脆放开转身,毫不在意地开口:“你不看就不看,又不关我的事。”

司越珩说完了要走,穆从白立即双手拽住他的手,抬起一双可怜兮兮又拼命掩饰的漂亮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转向了医生。

但怕他跑了似的仍一只手捉着他不放,另一只手把衣服撩了一半,露出了他光滑的小肚皮。

医生双手抱在胸前看戏一样地说:“过来一点,我看不见。”

向来沉默的穆从白回了句,“你不是戴了眼镜。”

医生对一点不懂什么叫礼貌的小孩也不客气,“我戴的不是望远镜,你要是不过来,你叔叔要走了。”

穆从白果然还小孩,立即紧张地回头去看司越珩。

司越珩没想走,而是打量着医生,看起来30来岁,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眼神还没睡醒一样似乎马上就要躺平。

一般人见到他和穆从白只会说他是哥哥,这个医生也认识他们?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看着也像在镇上爱八卦的人。

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打量过来,主动地说:“ 我叫周嘉盛,你可以叫我周医生。你们准备好了没?”

司越珩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再仔细一看惊呼出口,“嘉盛哥!你怎么回来了!”

周嘉盛笑了一声,“呵,终于认出我了。”

莲塘镇这样的小地方,方圆十里的人都能相互认识,而像周嘉盛这种从小别人家的孩子更是家喻户晓。

司越珩小学时成绩不好,周嘉盛家就在他家隔壁不远,他爷爷就天天逮着周嘉盛教他学习,是他小时候最讨厌的人。

不过他上初中时周嘉盛就去大学了,听说考上了医学院,整个镇上的人天天都在夸周嘉盛有出息。

那是他最初对于医生的印象,当医生就等于有出息。

虽然小时候不懂,但现在他知道周嘉盛当年考上的学校很不错,奇怪为什么周嘉树会回来小镇上当医生。

周嘉盛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瞥着他打石膏的右手问:“你不会跟我一样吧?”

司越珩一惊,周嘉盛接着说:“我之前在医院跟患者家属打架,弄伤了手,然后就废,所以回老家当个躺平的废物。”

平淡得像是随口说的闲话,司越珩却仿佛心里炸起了雷,他下意识捏手,右手却困在石膏里不能动弹。

周嘉盛没什么在意般地又说:“早知道我就不一时冲动打架了,你呢?怎么回事?我当初听说你考了医学院,还以为我们会在哪家医院重逢呢。”

司越珩还无法做到像周嘉盛这样平淡地谈这件事,只简单地回了句,“车祸。”

周嘉盛不知道司越珩家里的事,打量过去感觉可能不仅是车祸那么简单。

突然,穆从白开口,“叔叔,是我来看病的。”

司越珩发现穆从白不只态度变了,连叔叔也喊得顺口了。

他低沉的思绪浮上来,发现了穆从白眼中堆满了对周嘉盛的敌意,他有一瞬间怀疑穆从白是不是对谁都敌视,但穆从白对周嘉盛的敌视不一样,像是对周嘉盛有什么不满。

难道是在他回来之前,周嘉盛就和穆从白结了什么仇。

司越珩直接问周嘉盛,“嘉盛哥,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

周嘉盛疑惑,“谁?这小孩?我第一次见他。”

司越珩更疑惑,把穆从白推到了周嘉盛面前,穆从白抿了抿唇,总算坐上周嘉盛面前的凳子,但眼神像下一刻就要露出小獠牙咬上去的幼兽。

周嘉盛也觉得这不像是小孩不愿看病的仇视,而像是和他有仇。

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随口说:“把衣服撩起来。”

穆从白眼神没有变化,但乖乖掀了半截衣服,周嘉盛凑近看了看,小孩马上又把衣服放下去。

他被穆从白这仿佛多看一眼会少块的肉动作逗笑了,然后他不理穆从白,直接向司越珩问:“他这是过敏引起的?”

“是,但是我怕我看错了。”

司越珩解释完,周嘉盛语气轻松地说:“你没有看错,就是接触性皮炎,一会儿自己就消了,你不放心擦点药,不要去挠。不过他可能是过敏性皮肤,平时要多注意。”

司越珩认真点头,周嘉盛写完处方突然盯向他,“你准备养他?”

司越珩下意识看向了穆从白,小孩紧紧地拽衣服低着头,他没有说是还是不是。

周嘉盛不再追问把单子递给了他,“去药房拿药。”

司越珩终于说:“不都是你,非要把单子过一次?”

周嘉盛坚持,“这是程序,去拿药。”

司越珩接过了药单先看了下开药,与他想的一样,他要往外走却见穆从白还是刚才的姿势坐着,于是在后面拍了小孩的后脑勺,“走了,你舍不得?”

穆从白立即跳下凳子,双手抓住他的手。

病人出了诊室周嘉盛才慢悠悠起身,每一步都表示着他要躺平的态度。

他回到了药房的柜台后,司越珩把药单递过来,他还是十分遵守程序地把自己开的药单又仔细看了一遍,去拿了药给司越珩说:“一共76。”

司越珩这回付款前迟疑了一瞬,然后接过药周嘉盛问他,“你准备在这里住多久?明天来我家吃饭,我给你露一手。”

司越珩深恐去了又有人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客气地拒绝,“再说,我还挺忙的。”

周嘉盛不信,“忙啥?”

司越珩使劲地想了想,指着穆从白说:“养孩子。”

周嘉盛在柜台里,穆从白太矮,他只能看到穆从白的眼睛以上。还没等他再说话,穆从白忽然催司越珩,“叔叔,回家擦药,我痒。”

刚说了忙着养孩子的司越珩不好说不行,于是对周嘉盛挥了挥手,“嘉盛哥,回见。”

周嘉盛着着两人走出去,穆从白又撑起了那把蕾丝边的太阳伞,他趴到柜台继续睡觉。

司越珩一下午出了两趟门觉得有些累人,回到家就催穆从白去擦药,他拿起手机又拨了之前洗衣机销售的电话。

穆从白过敏的体质衣服和他混在一起洗很不安全,但他不可能去手洗,让小孩自己洗又觉得他像旧社会剥削童工的地主,只好另外再买一台洗衣机。

虽然他是客户,但货已经送出门了,送货的也不是老板,要再倒回去走一趟很不乐意。

他央求了半天销售才答应让司机回去,他还又给销售发了个小红包,让他帮忙去超市买点抗过敏的洗衣液和消毒液,销售看在红包的面上勉为其难答应了。

挂了电话司越珩站在院子里算今天花出去的钱,也很勉为其难。

原本他想的是不用房租,不用水费,每个月只需要花点饭钱和气电,基本上几百就够了,一年下来一万左右他可以坚持个十来年,可现在一天就花了他半年多的预算。

司越珩深吸了一口气,养孩子原来真的这么花钱,他希望快点有人把穆从白领走,不然他肯定会破产。

穆从白已经擦完药,但背后的够不到,见司越珩出现在茶室的门口,求助地看去。

“叔叔,我抹不到。”

司越珩发现穆从白的话似乎变多了一点,不像之前那样沉默,而且变得愿意和他亲近了。

不过他花了钱,小孩多叫他几声叔叔是应该的。

他脱了鞋坐到席垫上,接过药用专业的手法往穆从白背上涂,还检查了穆从白自己涂的。

最后他补了没涂到的地方,把药还过去说:“好好休息。”

穆从白把药收好在他的柜子里,拿出不是司越珩给的毯子睡到了席垫上。

席垫占了房间的一半,在靠着窗那边,这会儿太阳没有那么炽烈,穿透轻薄的窗帘照进来显得温暖又舒适,外面的荷风吹来扬起窗帘,屋里的光影不断变换。

司越珩闻到荷花的清香,窗帘飘起来从他身边扫过,他打了个哈欠。

穆从白裹在被子里,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到了他腿边朝他看了一眼,试探地问:“叔叔,我可以挨着你睡吗?”

司越珩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看着穆从白小心翼翼的模样,下意识点了点头。

穆从白就伸起了脖子,把头枕到了他腿上。

“喂!”

他脱口喊了一声,他同意的不是这样,但穆从白已经闭起眼睛,假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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