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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官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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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就当养笔名了,如果喜欢的话请收藏评论,你们的喜欢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天清晨,随着仆人的敲门声,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睡眼朦胧的起床,正准备梳妆时,却被告知不用梳妆,只需洁面即可。

待她们洁完面,来到偏殿的空地上时,却见阮司仪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搬来一箱箱的东西,正往另一个空闲的屋子运去。见她们来了,便叫她们站好,一边带着她们走到那屋一边说道:“在这宫里面第一条要教你们的规矩便是不可无规矩,一切都要照着规矩品级而来,服装,言语,礼仪皆是如此。”到了那屋门口,叫了几个婆子领着她们进了房间,便道:“待你们梳妆完毕再出来,今天是第一次所以由别人伺候,接下来的日子这服饰可都要靠你们自己动手了!”

蒋如南跟着一个婆子来到了梳妆台前,一个宫女拿着一套灰粉色的衣裳请她换上,等到韦汝南更完衣,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嘟囔道:这么丑的衣服,谁会穿。蒋如南闻声看去,却是一个体态匀称,面如满月的姑娘,只不过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不屑。韦汝南转过头,不再理会身边的事情。等到宫女替她梳完了发髻,她便起身朝宫女福了一福,却听到旁边有人“噗”的一声,又是那个女子,她正盯着蒋如南,眼里的不屑仿佛要溢出来似的。蒋如南并不想和她一般计较,一来刚入宫就和他人起冲突,会给人不好的印象,再有便是这个女子容貌不差,言谈举止皆可看出此人家中绝不平庸,至于是真的送进来洒扫还是迂回缓兵意有所指都和她没有干系。蒋如南走出了屋子,却见早有几个女子在外头候着了。

“姐姐”孙惠君看到韦汝南出来,微笑的跑过来同她站在一起。蒋如南上下看了孙惠君一眼,突然开口朝她笑道:“你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孙惠君愣了愣,显然不曾想到韦汝南竟会回她。当下便和蒋如南低声交谈起来。

昨夜分寝房时,孙惠君正巧和如南一间,因着是最后的两人,整个房子也就她们二人一起住。如南当时就想,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如此的心思灵敏,说是送进宫来当女官,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可她又思考了一下,虽说每个人志不在此,但是自己除了母亲教导的知识外,在这皇宫根本无法生存下去,母亲原来的朋友早已不再联系,这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多一个朋友总多一个敌人好,于是她才决定向孙惠君示好。这一来二去,却发现孙惠君与自己志趣相投,加上初入宫中的惶恐不安,竟真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宫女领她们到了书斋,阮司仪和范司仪早已博弈了好几回,见她们来了,命人把棋盘茶水收拾了,看着底下清一色的同样装扮的女孩,心生满意。

接下来一个早上的课程,由阮司仪主讲,范司仪补充,范司仪还贴心的给她们送上了笔墨,方便她们自己记住重点。

阮司仪先跟她们大致讲述了宫中的规格和机构,再由范司仪具体补充。原来在这皇宫中,分为六尚,每个尚宫又设一名总领官。每个尚宫底下都有三司,每个司所掌管的东西也各不相同,并设一名司部总领。尚宫总领和司部总领各自掌握自己掌管范围内的人事调动。

范司仪在阮司仪讲话的空隙处出声补充,讲了一些各司各尚的主要工作,以及一些宫规,譬如:最低等的宫仆和无官阶的女官,平常身上衣服的颜色只能着灰粉、灰豆绿、灰蓝、灰紫这一类的颜色,重大的节庆日才能换上自己的衣服。而司仪则可以戴玉石饰品,身着纯色衣袄,尚宫则可以穿戴金银饰品,穿有花纹的淡色衣袄。韦汝南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果然阮司仪和范司仪今天穿的都是透气轻薄的藕色袄子,见她看过来,范司仪还对她笑了一笑,吓得韦汝南赶紧低下头去。

一天的课程结束,众人毕竟不是当差的宫人,时辰又远远未到掌灯时候,现下都在寝殿中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茶和果子聊着天。

而这其中,又以白日那名骄纵女子处最为热闹。如南从孙惠君那里得知,她名唤晓棠,是现在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上官氏一族的女儿。说起上官氏不过才发迹十年有余,可其依靠同曹家和元家的姻亲关系,依附于二族。上官氏同所有新崛起的家族一样,想要的不仅是朝廷现在的位置,于是在外招兵买马引荐结盟的同时,也想到了通过联姻来更加稳固家族的地位,可官人近年无意大肆选秀耗费民力物力,新纳入的嫔妃都是各宫妃嫔的养女,这可让打着将女儿献入宫中算盘的上官氏落了空。

可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上官氏竟然想出将嫡女送入宫中做宫仆,近水楼台迂回之策。

如南看着不远处众人吹捧的上官晓棠,轻声悄悄问道旁边和自己说这些的孙惠君:“这样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难道其他的人家就这样不闻不问吗?”孙惠君捏起一块糕点,借着吃糕点用衣袖遮掩住嘴巴,嘲讽地说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件事情丰罗城内的官宦人家都传疯了,人人都说上官氏无耻、贪心不足,竟要以此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忽然又问道:“这样的事情,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如南苦笑了一下,道:“我本是庶女,生母又不是大娘子,娘亲也不受宠,平日里和我的姐妹都不亲近,这些事情若不是你和我说,我连知道都不知。”孙惠君自知失言,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会是这样,请姐姐别往心里去。”如南道:“没事,如果我真的这么脆弱,那么在后宅我早就跳几回院里的池塘了。倒是你,以你的容貌,找你姐姐的关系未尝不可直接封为嫔妃啊?”惠君笑了一下,道:“人人都说我也和上官氏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其实我选择进来是因为我家大娘子说有个官家公子对我一见钟情,要向我提亲。可是我平日除了上城郊外上香并不出门,这人是如何见到我的呢?后来我娘亲私下和我说,是我那个姐姐托宫人之口像那位公子哥说我美如天仙,也是我大娘子悄悄带了那公子哥溜进府内瞧见了我。”

如南问道:“你姐姐和大娘子这样做有何好处啊?”惠君冷笑道:“我那大娘子是榜下捉婿捉到我阿爹的,然而我阿爹那时早以和我娘有情,婚后想办法抬了我娘进门,给了我娘名分。我那大娘子平日里嘘寒问暖实际上佛口蛇心。我那姐姐随着她的性子,对我,只怕是嫉妒怨恨大过血缘之情啊。”如南并不说话,点点头,只心想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如此看来,你大娘给你寻得这门亲事,相比也不是什么良人了”如南道,“平日举止便如此孟浪,待我留心打探才知他未婚娶是真,可家中不入流的小妾娈童多达数十人,更别提他身边丫鬟、通房一类了。我孙惠君虽不是什么事事都要争着冒尖的性子,可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忍不了的。”孙惠君说到激动处,声音略微大了些,引得附近几人回头看了看她。

倒是和我有同命相连之苦了。如南心里想着,只不停的拍着惠君的手,说些安慰振奋一起努力的话语来安慰她。

上官晓棠附近的一个女孩也回头看了她们两一眼,说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呢?又哭又笑的。”上官晓棠斜斜的撇了一眼,轻蔑道:“不过是两个家穷的小村妇互诉衷肠告诉对方自家的伤心事罢了,真是看到就觉得掉价。”“是,是,上官姐姐您尝尝这糕点,吃点精贵的也赶紧忘掉那乡土味,这也真是的,自己知道自己卑微还敢做这么近,冲撞了姐姐可不好。”另有小姑娘立刻谄媚着双手递上一盘点心,上官氏挑起眉头,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很给面子的吃了。

鸾凤宫

皇后刚刚向太后请完安回来,只穿着一件家常的衣裳倚靠在椅子上看书,这时她的掌事姑姑侬合来向她禀报,说是有女官求见。皇后叫她回去禀了,说在正殿见她,同时叫旁边的宫女替她更衣。

当今的皇后徐氏,单名一个宜字。是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她性子柔和,不急不躁,如今立后已六年有余,将后宫治理的仅仅有条,颇有美誉。她更完衣来到正殿,就见着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坐在那,见她来了,便屈膝行礼。“快快起来。”她连忙说到,来的人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内侍李氏,她让苗氏坐下,并让人准备了几样点心。

李氏也不客气,抿了一口叹道:“还是娘娘这里舒服,这冰过的花茶用起来真是舒心。”说话的同时手上也不闲着,拈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放。皇后看她这样,便笑了起来,道:“怎的,到了宫里,越发不懂规矩了?”“娘娘知我!忙活了大半年,也只有在娘娘这才能得点清闲,要是在外面指不定又被谁抓住了把柄。”皇后听闻这话,笑容淡去,问道:“怎么,又有谁想找你麻烦了?”李氏又吃完了一块点心,道:“还有谁,便是那一帮子老熟人了,这么多年了心思还没死。”语毕竟带着些嘲讽与不屑。皇后轻哼一声,语气带上了些厌恶:“只要本宫还是皇后,她这颗心便不会死。”李氏见皇后如此,便也正经了起来,道:“姐姐可要想些法子,虽说皇上英明,心中自有分辨,可是那也架不住女人吹的枕边风啊,这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万一到了关键处,皇上的心只要稍稍那么一偏,这结果便不会相同啊!”皇后叹了口气,道:“这我也知道,可惜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康国公的女儿却是个有手段的,才几年的时间便封了婕妤,今个儿从太后那回来,太后说官家竟又要进封蒋氏。蒋氏这几年虽不能说是专房之宠,却也无人能撼动她,李婕妤孙贵人玉嫔,无论是哪一派的,这几年有谁能拼过她?现下就只能等着下次的选秀了,希望能分得几个美人来分一分她的恩宠。”

李氏眼珠一转,显然是有了主意,笑道:“姐姐别急,说到新人,今个儿可是有几件有趣的事。”皇后听了,挑了挑眉毛,问:“哦?是什么事情?”“新入选的女官候选里面,出了个美人,那长的真是漂亮,连一向对人挑剔的魏尚仪都说是仙子下凡,美而不艳,魅而不妖,清而不腻,华而不俗。”“连魏尚仪都这么说了,想必确实是个美人。”皇后笑道。“只可惜进的是女官所,太后最恨宫人媚主,罢了罢了。”

眨眼间如南已经进宫二月有余,这一月内天气渐热,她们却从未离开过这座宫殿。范司仪对她们的教习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这一日下午天气正好,范司仪命众人在庭院中修习插花剪枝、研磨茶粉等技能,再过半月便是决定她们去处的日子了。一旦她们分入六尚,便是长居在六尚,非必要时无需露面,范司仪今日虽然言为修习,其实也算是一种小考;女官虽不像嫔妃的随身大宫女那样忙碌,却更需要知识的广阔性和复杂性,这插画剪枝虽简单,却也讲究花器同花叶的搭配,如何修减、如何做出富有美感的造型,所选的花儿要是什么时候的最好,都是学问。

范司仪坐在廊下,一双美目扫着底下的众人,忽而皱起眉头,斥责道:“上官晓棠,不得偷懒!”只见上官晓棠斜靠在桌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花往花器里放,看样子竟是要在这大好春光中昏昏睡去了。上官晓棠睁开了眼睛瞥了范司仪一眼,随后将头直接靠在桌上,两只手开始往花器里面放花。

范司仪冷笑,却并不再说话。上官晓棠到底不是真的被送进来当女官的,只是过了半月便受不了这伺候人般、不能肆意而为的生活,便懒散许多。范司仪等开始还有所规诫,后来也发现此女目的不纯,意有所指,多方打听官家的日常行踪后,范司仪等也不再管她,只在偶尔提点她的行为。按照范司仪私下的话来说,就是人各有志,半月后考试不合格上官氏自然会被放出宫去,这样她便没了痴心妄想。

底下女官知晓了范司仪的意思,对待上官氏也多有优待,如此上官氏在殿重可谓是如鱼得水。

众人很快就完成了任务,范司仪见到并未有特别差的成品后也点头让她们自行解散。上官晓棠第一个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想要快点回床榻上躺着,干坐了这么久她的腰都酸了!

她走得又快又急,在寝殿内又因女官们的刻意纵容,晚上经常自己花银钱请公公女官们带回点心、宵夜加餐,一月有余便丰腴了不少,这般快速行走,她那肥硕的屁股摇晃间竟左撞翻了几个花器、又掀翻了几碗茶粉,气的众女柳眉倒竖,银牙咬碎。

如南离她的位置远,并未受到波及,先寻到孙惠君,二人便和其他人一起一边闲谈一边走回去。却听旁边有个女声狠狠地说道:“真是的!一个女孩子行为举止如此莽撞,她真的是毫无礼数可言!”又听另一个女生接话道:“是了!平日里越发好吃懒做,教习时又时时连累旁人,这样的日子谁受的了!”如南和惠君转头望去,原来是几个被撞翻了花器的女孩子在一起愤愤不平,其中一个和她们目光相撞,说道:“到底是你们聪明,竟没几次被她连累。”

如南笑了笑,她和惠君知道上官氏不喜她们,不喜欢她是因为她的寒酸,不喜欢惠君是因为惠君的容貌远胜于她,她认为惠君的目的和她一样因此更加针对惠君。次数一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惠君和她每次都离得上官氏远远地,却没想到因祸得福。

上官氏做不来这些活计,因此越发懒散,时常躺在床榻上一整天,日子久了便花银子叫小太监带吃食进她的房间在房间里解决。同住的几个小姑娘到底脸皮子薄,不太乐意小太监进入,加上在房间内吃东西气味久不散去,日子久了便对她的行为多有怨言。教习动手时又因为平时好吃懒做没学什么东西,因此考试时格外手忙脚乱容易出错,经常连累身边的人,几月以来便是大半的新入女官,私下都会偷偷说她几句坏话。

那女子见如南露出笑颜,气愤难耐,大声道:“你在笑什么!”如南见她误会,便也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并没有嘲笑你,只是笑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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