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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旧人无人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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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有谁会把原本用来装饰的花汁弄到如此深的袖子里头呢?况且还是如此干净利落的一条污渍。”

“这听起来,确实十分可疑。”淑妃说道。

“娘娘,方才臣妾想起一件事。”惠君说道:“那碗汤,并不是柴嫔主动想喝的。”

“哦?”

“荒唐!你莫不是想要告诉娘娘,这汤还是有人灌进柴嫔嘴里的!”“娘娘,看来懋顺华是口不择言了。连这样荒唐的话都说得出口。”

“并非是我胡言乱语。”惠君冷静下来,将事情撕开。“柴嫔怀孕便是百般不适,平日里胃口也不大好。虽说鸡汤滋补,可却难免油腻。今日所呈的饮食,不乏开胃或者少油的菜式,她何苦直接就跑到汤前要喝汤?”

“兴许人家就是突然想喝了,孕妇的口味变化又不是没有的事。你不必拿这种事情当作借口。”玉嫔冷哼。

“好,可是如果是柴嫔自己想喝,为何事发时,汤几乎没有动过?倒是桌上的水果动了不少。”这可真是心细如发了!惠君这话堵得玉嫔说不出话来。“我记得当时,的确是看到柴嫔在桌前犹豫。”不远处,一个犹犹豫豫的女声响起,是个位分不算太高的宫嫔。见众人看过来,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说道:“然后那宫女说了些什么,柴嫔还没同意,她便动手乘汤了。”

淑妃犹豫了会,问道一旁负责调查此事的掖庭内侍:“有此事么?”那内侍恭敬的回答道:“回娘娘,确有此事。”

“娘娘,方才妾又想到一点。”如南道。

“你说。”

“请问司医,我听说人的过敏,也分轻重缓急;敢问柴嫔娘子对核桃类的程度如何?”如南问道。

“都是些强词夺理之词。”悦承徽冷笑道。

那司医沉吟一会,道:“柴嫔娘子的过敏体质在宫中发作的次数也有三四次,待娘子怀孕,我们详细问了她从宫外带来的侍女。柳絮、毛发一类的发作并不明显;虫子、动物唾液等的发作更深一层;而海鲜、坚果类的可谓是入口即发作。

“这就是关键所在。若是入口即发作,从柴嫔拿到汤到发作,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请问淑妃娘子,柴嫔是否一入席就饮汤?”

淑妃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她是回来了后就饮汤,后来又说,还是觉得腻,便只吃水果了。”

“司医刚才所说,柴嫔从家乡带来的侍女呢?在宴席上服侍她的,仿佛并不是吧?”

事关自己的性命存亡,惠君和如南二人精神专注。表面仍不动声色,头脑却转得飞快,思考着白日的情况;每个人的行动、每个人的对话、每个人的时机。她二人此时空前默契,只为找出细密丝线中脆弱的链接,成为指证二人犯罪的破绽。

“那个侍女前几日便因为服侍不周,这几日便是在柴嫔宫中思过。”

“既然如此,便都审一审吧。”淑妃一天忙于此事,早已精疲力竭,此时只想尽快将真相查清。只听淑妃此言,柴嫔那时的宫女一早立在一旁,闻得此言吓得站都站不稳。采合看在眼里,只不动声色讲那侍女拖了下去。

“淑妃娘娘可不要因为包庇就放过有罪之人啊。”玉嫔依旧是不依不饶。

“你说什么?”淑妃也被这样的人弄得烦了,皱着眉忍着性子看着玉嫔:“包庇是什么意思?”

“我可听说,这两人以前做女官时,可是从淑妃宫里出来的。”玉嫔仿佛掌握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忍不住眉头飞捎“我怕是淑妃娘子顾念旧情呢!”

“你这是在说本宫包庇同党,在宫中只手遮天?”淑妃本就不是温和的性子,这下便是嘴角挂上一抹冷笑:“你既然觉得本宫办事不公,那本宫就请和这宫中诸人都毫无瓜葛的人来彻查此事!玉嫔,可不要说是本宫徇私了!”

玉嫔直觉不对,正要开口。淑妃早一步高声喊道:“采合!”采合赶忙回道:“诺。”“你去延安宫。”淑妃看着玉嫔,一字一顿道:“去请德妃出宫。”

稍有资历的嫔妃皆是惊呼出声,就连喜妃也变了脸色,看向玉嫔的眼神多有责怪。玉嫔仿佛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眼神惊慌。

“玉嫔,如此,可不要说本宫不公了。”

众妃散去,如南惠君二人依旧是变相软禁的状态,只不过从蒋晨的宫殿换到了淑妃的宫殿。“为何那些稍有资历的嫔妃听到德妃便变了脸色?”如南不解。她也从未听说过德妃的却从未听说过有德妃这位嫔妃的存在。

照理来说,德妃位于从一品。同贵妃、贤妃、淑妃一同,仅次于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籍籍无名?

“是有的,如南。”惠君道“我做女官时,抄录名册、核对俸禄。一直都有一宫领着,我问了年长的宫女,宫女说那一宫住着一位娘娘。只是因为封宫所以经常足不出户罢了。”

“封宫?封宫是对待有错嫔妃的法子。将人关在自己的宫殿之中,非召不得出,可谓是变相的囚禁。如果真被官家所不喜,何不废去位分,打入长巷?”

惠君摇了摇头,“只因为,那位娘娘是自请封宫的。非必要也绝不外出。”

如南大受震撼。自请封宫?何样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定是位性子骄傲的女子。如南心想。我这一生到现在,无不是看人脸色过活;所得一切,除女官所那段日子,全都是别人施舍或拼命争取。那位娘娘,个性刚烈,我不如她。

延安宫——

宫中的建筑、道路。无论如何精巧,放眼望去便是相同的红墙绿瓦,彷佛凝固了时间。岁月匆匆,它们却没有任何变化。

淑妃有时候也会恍惚,忘记自己是不是还是一个活人,亦或者只是这偌大宫城的摆件。大概是看得多了,很多人便会忽略掉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见得少了,人们便会忘记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德妃和她的延安宫便是如此。

相同的砖墙瓦片,让人们忘记了这座坐落在鸾凤宫附近的恢弘宫殿;长久的避世,也让很多嫔妃对记忆中的人变得模糊不清。

“吱呀-——”那扇刷着红漆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略微掉色的黑金麒麟衔着的铜环拍打着门板,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警告。门内走出来一个身着道袍的女人,她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不施粉黛。看到在外的淑妃和采合,歉意道:“娘子恕罪,平日我们甚少出门,有事也只是从侧门进入。这正门许久未开,费了点功夫。”

淑妃并不在意,道:“萧姑姑,带我去找姐姐吧。”

那姓萧的宫女领着淑妃进了宫,一路引到正殿。延安宫的正殿如同修道者居住的一般,朴素无华,多余的华贵装饰更是一件没有。殿里也还有几个身着道袍的女人,她们都站着,簇拥着坐在主位上的一人。

坐着的女人穿着暗色流光福字团纹道袍,头发用包巾裹起。那女人面庞生的白净,一张长脸不施粉黛,一双长眉却如同画过一般浓密纤细,直入鬓角。

宫中点着梵香,她手中的翠绿色碧玺手串被她一颗一颗地拨动,发出微不可闻的清脆碰撞声。淑妃仍然是白日那套装扮,淡色宫装,略微点缀。在这样的氛围之中,这种极淡的颜色也成了扎眼的存在,格格不入的竖立在此。

“朴姐姐。”淑妃说道“帮帮我。”

那坐上的女子如同睡着了一般,半响微微抬起眼皮,答道:“贵淑贤德,我位列末尾。淑妃娘子不要如此。我已封宫许久,不问世事,娘子请回吧。”

淑妃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你先听我说完。”语毕便快速将事情的发展经过说与德妃听。

“........”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是”淑妃苦笑,“她二人之前又曾在我宫中待过,便是和我沾了一层亲故关系。又是闹出了人命,于情于理,我都是要避嫌地。”

“可知道是谁做的?有头绪么?”

“说来惭愧,今日我以防有人销毁证据,叫来了宫中所有妃嫔。却只让她二人靠自己辩驳出了一条路子来。若再继续由我审下去,便是会被人说任人唯亲,难免不能服众。”

“可真奇怪,茴英。你似乎并不是一个如此在乎他人如何看待的人,做到我们这个位置,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可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约束自己。肆意妄为,失去宫中人心,便会给他人可趁之机。姐姐,我太累了。”淑妃疲惫道。这一刻,总是红颜依旧绽放,德妃却仍然从她那美丽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疲倦。那是正襟危坐、仪态万千;却又要被动或主动的攻击、防备。精神常年紧绷的状态。方能窥见一眼,一个女人隐藏在内心的无力。

德妃叹了口气,道:“你既已经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要我来审此事。我又怎么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呢?”

“姐姐!”

“好了。我同你一起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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