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棵大树阴影下，秦惘率先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笠。
白笠还处于刚才的懊恼中，低着头没注意，加强这里灯光昏暗，又在阴影下，白笠直接撞进了秦惘的胸膛。
仿佛撞上了一块铁板似的，白笠脆弱的鼻子撞得生疼，嘴里发出惨痛的叫声。
秦惘一副担心的样子，扶住他肩膀，低下头凑近，神色紧张问:“没事吧？”
白笠捂着鼻子抬起眼看他，卷翘的睫毛被泪花沾湿，眼中一片氤氲。
只听他闷闷道:“没事。”稍微用力点揉了揉，鼻头发酸，眼泪“唰”地下就掉出来了。
秦惘急得手忙脚乱，直接上手替他去把眼泪擦掉，嘴里不住道歉道：“对不起，是我不好，突然停下来，害你撞到鼻子。”
白笠摇了摇头，“你别这样说，都怪我自己没有好好看路。”
秦惘越发心疼，皱紧眉头，“你把手拿开，我摸摸看骨头有没有事。”
白笠道：“没这么严重吧。”却还是依言让开了了手。
秦惘十分认真地将白笠的鼻子仔仔细细地来来回回摸了便，确认骨头没事后，不禁松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带着点轻哄的意味，“没事，就是撞疼了，过会就好了。”
白笠轻松笑道：“我就说嘛，我鼻子又不是整过的，没那么脆弱。”
秦惘也笑了起来，目光落在他的鼻子上，有点红，鼻头小巧圆润，带着肉乎乎的钝感，十分可爱。
不知怎的，秦惘忽然伸出手点了点。
白笠吓了一跳，对上他的视线道：“我鼻子怎么了？”
秦惘收回手，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就觉得你的鼻子很好看。”
从来没有人夸过他鼻子好看的，白笠眼睛往下瞄着自己的鼻子，看得像个斗鸡眼似的，没几秒便作罢。
眼神不经意间看向秦惘的鼻子，高挺笔直，犹如一座小山峰。
白笠脑子里忽然想起以前室友们曾对鼻子进行过一次讨论。
具体说了鼻子有哪些白笠已经记不太清了，唯独只有一句话印象深刻。
好像是从不正经的周子昂嘴里说出来的，好像是“听说鼻子大的人，那方面就很强。”
起初，还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后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们又在不正经了。
后来他们还在讲，且越说越离谱，白笠不自在地戴上了耳机，隔绝他们的□□。
白笠看着看着，眼神就有些不正常，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低眉道：“我们继续走吧。”
走了两步，发现秦惘没跟上来，白笠疑惑地回过头，秦惘还站在原地，神色纠结。
“怎么呢？”白笠问道，慢慢往回走，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树林里的小道，基本没什么人路过。
秦惘目光注视着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略微紧塞叫他:“白笠。”
“嗯。”白笠没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而是道：“你不冷吗？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秦惘没有接他的话，“白笠，我有件事情思考了很久，需要你征求你的同意。”
白笠抬眼看了眼路灯，随口问道:“什么事啊，还要我同意。”
灯光昏暗昏黄，一点都不明亮，透着朦朦胧胧的雾感。
话出口没几秒，白笠心里猛地一惊，脑子飞速旋转，想起秦惘给他发的消息，今晚有事情跟他说。
要跟他说什么呢？还非得在这个黑黢黢的地方讲。
还没等他抬起头看向秦惘，就感觉到耳边有一道呼吸压过来，偏头就看见秦惘近在咫尺的颈侧，有点很好咬的样子。
白笠忽然有点牙痒痒。
秦惘低着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白笠，我喜欢你，想你在一起，你同意吗？”
白笠心神一下子就绷断了，大脑出现空白。
温热的气息拂过白笠的小半张脸，连带耳朵，脖颈，都无一幸免。
大脑开始缺氧，供血不足，魂飞天外，白笠脑子里像是按下了重复播放键，循环播放秦惘的话。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同意吗？”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同意吗？”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同意吗？”
……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白笠耳朵尖尖红地要滴血，表现手足无措，手指不停地互绞，抬眼觑他，眼神飘忽，嘴唇嗫嚅道:“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女生。”
内心却在万分激动，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声尖叫出来。
把最难的第一句话说出来，接下来的话就说得轻松起来，秦惘嘴角微勾，目光直视他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生，这么多年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从何时起，我就开始总忍不住想碰碰你，摸摸你的头发，捏捏你的脸，碰你的手臂。”
白笠讶然地望着他，那个时候他还以为秦惘是在跟他开玩笑。
秦惘继续道：“很奇怪，看到你高兴，我心里也会跟着高兴，有什么好东西，下意识就想着先给你看看，在外吃到好吃的菜，也总想有机会带你尝尝，还有晚上做梦的时候，你都出现在我的梦里。”
“期间，我也曾怀疑过自己，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喜欢上你了，所以才会日思夜想着你。”
“我们是从高中就在一起的朋友，我知道你不讨厌我，但我很贪心，我不满足于跟你做朋友，我还想更进一步，要你喜欢我，做我的男朋友。”
秦惘换了个站姿，在昏暗中眼睛散发着亮光，盯着白笠的眼睛说，“刚刚我说的话，令你难受吗？”
白笠想了想，红着脸摇了摇头。
秦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你觉得我很恶心吗？”
白笠眼神责备地看向他，他怎么会觉得恶心，便轻轻摇头。
“那你同不同意呢？”
秦惘笑容更甚，嗓音压得越来越低，略微沙哑，撩动着白笠的神经，“做我男朋友，如何？”
白笠咬了咬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嗯？说啊，说你同意。”
白笠本来还想再撑一会儿的，可秦惘说的这句忽然与梦境里的幻像重合了，梦里他也曾这样哄着他让他答应。
名为理智的东西忽然临阵倒戈，防线立刻崩塌，彻底举起了白旗。
白笠难为情地把头偏向一边，躲开秦惘灼热的视线，咬了咬嘴唇，声音颤颤巍巍的，小声地说出来，“同……同意。”
秦惘抑制不住狂喜，一把把白笠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下巴抵在白笠头顶上，手不停地在他后脑上轻抚，嘴里重复喃喃说道:“太好了，笠笠，你真的太好了。”
这力道像是要把人揉进骨髓，化为一体，分不出你我。
白笠被抱得难受，脸严严实实埋在秦惘胸前，快不能呼吸了。
双手用力推着秦惘的胸膛，惊声道:“秦惘，你松开，我快喘不过起来了。”
秦惘连忙将人松开，脸上是压不住的喜悦，白笠深吸了口气，终于活过来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然明天全校都会疯传，两男生紧抱时，其中一名窒息死亡。
白笠可不想成为那个其中一名。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力道。”秦惘连忙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大狗狗。
白笠道：“没事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秦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突然，秦惘一把把他按在树上，压低嗓音说:“有人来了。”
白笠身体紧张，开始提心吊胆，瞪大眼睛往外盯着，希望他们只是很快就路过。
耳边传来秦惘带着请求的声音:“可以亲亲你吗？笠笠。”
白笠刚恢复正常的脸立马爆红，急速升温，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胡乱地四处瞟着，内心一万匹羊驼奔过，浩浩荡荡。
都有人来了，还不安分。
还有就是，你想亲就亲啊，干嘛还要问我，我又不会打死你。
难道不知道直接问会让人很难为情吗？
见白笠不回答，秦惘小心的，讨好请求，“就一下，亲一下就好。”
热气从额上拂下来，白笠心软，对他的请求根本无法拒绝。
何况，他也想试试，便轻轻地点点头。
看着顶上的阴影压得越来越近，白笠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着一定是今晚的菜太咸了。
眼睛无处安放，干脆紧紧地闭上，很快，秦惘的嘴巴就轻轻地覆了上来。
白笠往后仰了仰，唇上有股热热的，软软的触感，在黑暗中是那样清晰，像是重新吃到了记忆中的棉花糖。
不过只是蜻蜓点水这么短暂的几秒，便又消失不见。
秦惘亲到了朝思暮念的唇瓣，回味地舔了舔唇瓣，心里止不住地激动。
第一次亲人，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道，重了怕吓到他，轻了又觉得还不够。
白笠睁开眼，就见秦惘一副懊恼的模样，忍不住轻问，“怎么了？”
秦惘十分认真道：“刚刚没发挥好，再来一次吧。”
没等白笠给出反应，就捧着白笠的脸颊重新吻了上去。
白笠双眼大睁，手放在胸前紧紧捏着秦惘的衣襟，心里颤颤悠悠。
这一次，白笠无暇多想，连心跳都快消失不见。
白笠感受到秦惘用舌尖在舔他的唇，舔够了就用力地吸吮他的唇瓣，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
白笠不知所措，不明白秦惘怎么忽然就无师自通起来，呆呆地任他肆意妄为。
就在以为快结束了，秦惘竟用舌头顶开了他的牙齿，一举占领白笠温暖湿热的口腔，在里面肆意扫荡。
陌生的气息侵袭全身，领地的主人跟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纠缠起来，想把他赶出去。
很快，客人就占了上风，明显是有备而来。
白笠被吻得腿脚发软，小腹发麻，全靠秦惘的臂膀托着他才堪堪站立。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变成细长的银丝，悄悄地从嘴角滑落，氧气消失殆尽，白笠快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他快撑不住了，秦惘最后在他唇上厮磨轻咬了一口，才结束这个吻。
分开时，嘴唇之间发出“啵”的轻响。
白笠头抵着秦惘的胸口喘着气，羞于见他，任凭秦惘怎么低声轻哄讨好，就是不肯抬头。
刚刚亲得实在是太猛了，让他毫无半分招架之力，甚至几度都差点晕过去。
秦惘不用猜就知道，白笠此时是个什么样子，只恨现在灯光暗淡，不能仔仔细细看清楚他脸上的红晕。
摸着白笠的头发，秦惘回味着刚才愉悦兴奋的感受，觉得还可以再来亿次。
当他把这个想法诚实的跟白笠说出来后，白笠立马变了脸色，突然来了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给了秦惘毫无商量的四个字，“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秦惘：（撅嘴）还要亲亲(づ￣3￣)づ
白笠：╭(╯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