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这场比赛的目的就不是决出输赢。

职业球队和甚至没打进过全国大赛的高中校队站在同一个球场上，年龄实力经验等方面都是不相称的。

冠上“对手”的头衔，一方被拉低，一方被拔高，但悬殊的差距如同深井，井盖盖上，雪花堆砌，莫测的天气将井与大地涂成同色，可深不见底的坑洞没有填平，二者就不可能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场上局势有如雪崩，重压从上至下，一发不可收拾。

青叶城西发一个球，对面就会回一个差不多却更难接的发球，青叶城西扣一个球，对面就会回一个更加有力的扣球，一招一式是复刻，也是升级版。

实力的碾压，经验的碾压，心态的碾压。

如果这是一场正式的比赛，观众无疑会给更强的那方打上恶劣的名号，几乎镜像的动作在夺胜的过程中还会摧毁人的取胜心，可在私下的训练赛中，这是慷慨的指导——从优秀进化到完美的捷径。

明明没有你来我往的拉扯，青叶城西场上球员的体力还是消耗得非常快。

网对面飞来的球专往边边角角钻，每一次接球都需要跑动，即便如此，能接住球的概率也很小。

又轮到对面发球了。

及川彻喘着气，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预备发球的二传手，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助跑时身体重心更低、击球时腰腹跟着一起用力......这些都是让发球力道更大的细节，那那个让人难以招架的旋转是什么？

会施加给球诡异旋转的，全宫城县的高中生中，及川彻只知道一个牛岛若利，他那异于常人的左利手算是“天赋”，反方向的旋转常常打得人措手不及。

一场比赛中，自由人往往需要大量时间和机会去适应牛岛若利的发球和扣球，但是在适应后，反方向的旋转也就算不上大威胁了，是故牛岛若利不因旋转出名。

这个发球的力道很出色，但其上的旋转比力道更难对付，因为，这旋转方向不固定。

它打在手臂上，会擦着皮肤朝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撞。

这样的旋转球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有什么固定的技巧，可以在发球上自由施加旋转方向。

是什么呢？

及川彻大脑飞速运转，记忆如同山葵被寸寸研磨，一毫一厘都不肯放过。

短短十多分钟的比赛，每个细节都被他在脑海中拿放大镜放大，及川彻对生活或学习上的细节记忆没有那么敏感，关于排球的细节，记忆起来却很轻松，甚至称得上过目不忘。

对面发球的动作被一步步拆解，每一个停顿都被留意。

思维一遍遍搜寻，在无数次反复后，异常点终于被发现！

排球......被抛在空中时，就已经在高速旋转了！

记忆再倒带，及川彻的注意力集中在发球员手上。

......他在一般人惯常的旋转球调整手感后，没有把球稳住，而是继续朝一个方向加速，然后抛出。

没错，球在抛出时就带有高速旋转，被击中后，即使手拍击的时候施加了一个向下的旋转，总旋转的方向还是不一般！

这样也行吗？

接球出界，【仙台磐石】再得一分，发球权再次轮到及川彻手里。

他双手转球，下定决心。

跳发球本就是一个很有难度的发球方式，改变旋转的跳发球，失败几率肯定更大，可若是害怕失败就不去尝试，只会与成功渐行渐远。

所以——但试无妨。

深呼吸，平复因剧烈运动鼓噪的心跳，双手向一侧不停旋转球，然后，抛起！

“嘭——”击球声在安静的体育馆内响得几乎震耳欲聋，带着高速旋转的排球过网，越过前排，划开一道弧度突破后排防守，然后——

出界了。

“哔——”

“喂！及川！”全队围了上来。

岩泉一握紧拳头靠近及川彻，准备等确认他状态不对就给他一下，强制及川彻清醒过来，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及川彻脸上不仅没有失分的急躁，甚至还带有一丝诡异的笑意。

“嘘，”及川彻竖起食指摆在唇前，微笑道：“是新招式哦，小岩。”

预想中的坏情况没有出现，岩泉一在心里松了口气，可及川彻那股故作神秘的劲还是看得人很不爽，“等你发球得分了，再来耍帅吧！”

说完转身就走。

徒留及川彻在身后，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下去，方才的帅气荡然无存。

队员中没有一个好心去安慰他们被言语刺伤的队长，都在一旁毫不掩饰地，捂嘴偷笑。

短暂的调笑过后，比赛继续。

不断地扣球又被不断拦网，中间穿插着及川彻的几个发球失误，【仙台磐石】生动形象地向高中生们解释了磐石的含义，无懈可击的防守像是穹顶盖在青叶城西头上。

防守强势大部分情况下也代表攻击弱势，可若是这弱势只相对防守而言，便是精钢盾和青铜矛，相对而言不那么可怕，不意味着不可怕。

再怎么说也是职业球队，同阶层之间的缺点比上高中生就算不得缺点了。

即使青叶城西负隅顽抗，一局比赛也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

经历半个小时的奋战，青叶城西上场球员忍不住瘫坐在场边长椅上大口喘气，少有的几个还留有余力的人勉强站着，领队掏出一筐运动饮料，换来一阵有气无力的欢呼。

反观另一边，职业运动员还都好好站着，时不时小声讨论着什么。

虽然比赛只有半个小时，但青叶城西的收获巨大。

在一次次的失分和观摩学习中，他们不断调整走位和动作，一点点汲取营养成长。

从一开始的扣球被全面拦截，到最后偶尔能漏出去一两球；从一开始的拦网溃不成军，到最后能堪堪挡下球；从一开始的一败涂地，到最后的勉强挣扎。虽然结局还是大比分输了，但他们在途中飞速进步着。

有职业球队几乎是手把手教学，半个小时的收获比以往独自训练好几天都多。

高中生排球比赛都是比三局，即便这次是和职业球队比赛，对方也表示遵从规矩，三局定胜负。

两局中途休息半小时，结果休息到一半，及川彻就从队伍中消失了。

岩泉一左看右看，绕场地转了两圈，无语地发现对方抱着球，扎进职业运动员之间求指导了，他被一群身材高大的成年人包围，只有特定角度能看见一撮棕色翘起的头发。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是很大，岩泉一听不清聊天的具体内容，但看及川彻那丰富的肢体语言，也能猜出他们的交流很愉快。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第二局比赛开始。

在旁边观战，挂机了一整局比赛的花月繁还是站到球场上了。

他拿着球，有些尴尬，从对面紧绷的表情中捕获到了相同的不自在。

昨天，他们还在邮件里互相客气地称呼对方为某某老师，虽然其实，双方都不觉得对方能教自己什么，但是敬称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花月繁在邮件中定制了教学任务，规划了两局比赛的内容，并言辞恳切地请求对方不要暴露实情，只要说自己是应校方邀请就好。

实际上校方哪会管这些？它连午餐加菜都不肯，怎么可能还花钱请球队当校队陪练？青叶城西也不是白鸟泽那样赫赫有名的排球强校——这不是说青叶城西的排球部就不强不有名了，而是校方没有特意把排球部当做门面去宣传。

职业球队是花月繁拜托西尾教练牵桥搭线联系上的，按照市场价花钱请作陪练，最后定好需求约定时间，补个彩排就能当节目了。

他这种应该叫什么？老板？

花月繁在心里默默吐槽。

对面应该是他请的演员？

他能猜到对面在尴尬犹豫什么，无非是在纠结他的发球要不要去防，不防的话怎么才能自然地防不住，防的话万一金主恼羞成怒怎么办。

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花月繁展示在众人眼前的身份是明星，他第一次接触对面所用的身份也是艺人而非学生，对面自然也就用明星的身份去界定他。

大部分人对学生和工作了的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涉世未深的学生往往单纯，言行间不必太过小心，而对着在社会中摸爬滚打浸淫许久的社畜，尘封的心眼和察言观色就技巧就要用上了。

因此，即使花月繁还没成年，兼具偶像和学生双重身份，大多数人还是会把他跟学生群体划开，归为社会人员的群类里。

就像现在对面所犹豫的，该不该给他一个面子。

手里的排球变得沉重，附加意义摞在它上面，重逾千斤。

花月繁觉得自己打的不是球，是人情世故。

对上一排犹疑的目光，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用特意让着自己。

为了所谓面子演戏就太难堪了，虽然知道对上职业球队，他学的那点花里胡哨的招式不值一提，但他也不是输不起。

花月繁抬头看向吊顶上一排明亮的灯，原地把球抛起。

作者有话要说：崩铁罗刹80歪了，刃还是80大保底出的，血压上来了，甚至激情氪金与米哈游签下180天劳务合同......

每天生活非常规律......白天挨个肝游戏，深夜码字，日夜搬砖（

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负分评论，第一眼看到时心情很复杂，兴奋与害怕交杂，激动和沮丧并行，因为在审核，猜了半天是什么，脑子模拟了无数个小剧场，想着能骂我什么呢？然后仔细一想，有很多可以骂的......组织了好半天语言，预演了好多种可能性，但是晋江审核时间太长，到最后，组织的语言全忘了：）

晚上一看，不是在骂我......我人都愣了，有一种，叠完甲后回合结束的，憋屈感。

很欢迎大家指出缺点，作者本人也清楚自己写的不好，码字的时候脑子里都乱哄哄的，写完一章自己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开始写同人时才发现，自己对人物的了解非常片面和狭隘，构筑剧情和编织对话完全想象不出他的反应，随便写写又对不起自己的喜欢，所以才大篇幅聚焦在原创人物身上......

技巧什么的全是瞎编的，百度查得到的作者不一定会，百度查不到的作者是一定不会，我们这边体育中考体育高考球类都不提供排球这个选项，对排球的了解基本全部来源于文娱作品......现实中也没有条件供我实践：P

大晚上码字好饿，但是刷牙了，只能逛美团望梅止渴流口水，这就是熬夜的代价吗？

一边码字一边小屏放动漫，重温一边动漫，再次感叹，宫城县的竞争太激烈了。

其实感觉对比V2职业球队，青叶城西确实还差得远，但及川彻不会差对面二传手很多，在我认知里......青叶城西还是和牛若说的差不多，撇除及川彻就不值一提了，原著里和乌野约练习赛时，没有及川彻的青叶城西竟然和没磨合好的乌野打得平分秋色，感觉真的不是很强啊......

对了，晋江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标签，看不懂了，纸片人是怎么区分的？3D建模的怎么算?还有一个赶山赶海是啥？农业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