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心倒是毫不在意,她也在挑挑拣拣,每扒拉出一块瘦肉,就送儿子碗里。
好大儿杜建业一脸幸福的模样,傻笑着说谢谢。
母慈子孝的画面,很美。
安安却直犯恶心,总觉得不舒服。想站起来走走舒缓下,被李兰心拦住,“去把碗洗了!咱老杜家可没光吃饭不干活的闲人。”
什么叫光吃饭不干活?什么叫闲人?不提安安名字,却都指向安安,满满都是恶意。
想掀桌子,可是想想上辈子的遭遇,安安就冷静下来。武力根本拼不过她,不能蛮干!得想想办法!
安安忍着恶心,低眉顺眼地收拾好碗筷,端进厨房。
李兰心正满意自己的威慑力时,传来一阵热闹。
“砰…砰…啪…哗”。
厨房这是炸了天!
她再也坐不住,弹射似地站起来,冲进一看,血压高到要爆表。
满地狼藉。
碗碟碎了,筷子撒了,汤汤水水糊了一地。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安安就是故意的。和李兰心不能硬碰硬,这是上辈子已经得出的结论,所以这次她换成以柔克刚。
安安五官平平,长相憨厚。如今露出一副不知所措,仿佛自己犯了天大错的样子,倒没人怀疑。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杜建业看见媳妇可怜地站那,毕竟是今天才领证的新媳妇呢!所以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安安不是故意的,收拾起来就行了。”
李兰心气疯了,傻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下更是忍无可忍,无差别扫射,“败家子,一堆败家子。”
“妈,别心疼,回头我让安安赔您。赔更好的给您。”杜建业试图安抚住他妈。
这是打算薅羊毛?不能惯!以柔克刚是对李兰心。
对这个出轨的负心汉,安安直接杠,她直截了当说,“我没钱。”
这回急的是杜建业,“你好歹5000一个月呢,钱都哪里去了?”
安安冷笑一声,开始算账:“结婚你只给我买了个1000块的戒指,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我也不能太寒酸,所以花了三万买了五金。”
“你花三万买五金?你疯了?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杜建业几乎在咆哮。
“我的钱为什么要找你商量?之前不还没结婚呢!”安安理所当然。
杜建业不放弃,“那应该还有余钱啊?你不说你存了五六万。”
安安不慌不忙,继续算,“结婚嘛,你又不给我彩礼。我更不能委屈自己,给自己从内到外换买了几套好衣服。”
说完,还不知死活问杜建业,“你看这一身好看吗?这套就花了我两千多。”
杜建业七窍冒烟,正想骂她的时候,又被安安抢先一嘴,“你身上的西装不也是我买的吗?花了我一个月工资5000呢!”
“买衣服还能花了两三万块?”
“对啊,反正我兜里是没啥钱了。”安安心安理得。
其实安安手里有钱,六万多一点的样子。
上辈子平时省吃俭用,结婚也只给自己买两件便宜衣服。倒是大手笔一挥,给杜建业买了价值5000的西装。一结婚,把自己剩下的余款全部当嫁妆带了过来,当着一家子的面,交给杜建业。
“媳妇你真好!我们家这两年的房贷还款有着落了。”
杜建业收钱的时候眉开眼笑,后面吵架的时候,也不妨碍他让安安滚出这个房子。
如今安安早就不是原来的安安,是钮祜禄氏安。她怎么可能让杜家人再花她一分钱。
所以买五金买衣服,全是胡诌。只想让他们相信自己钱都花光了而已。
“你没彩礼我也没嫁妆,正好配一对呢。”安安似乎发现这点很有趣。
杜建业真信了。脸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爆炸。他开口就是指责,“你也太败家了!完全不顾我们家还欠着房贷呢。”
杜家幸福花园的这套房子,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套,月供2500。目前杜建业在还贷款。
“你们家的房贷关我什么事?又不写我名字,再说难道娶我是还房贷的吗?”安安演技炸裂,一秒切换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可不就是娶来还房贷的。
杜建业早就心底细细盘算过,她的存款可以用来还上起码两年的月供。
“我随你怎么想。”如今算计被赤裸裸说出,他恼羞成怒,摔门而出。
“哎,你去哪里?”安安假意关心。
回答她的是安静的空气。
这个爱冷战的离家出走男!
“你把你老公都气得离家出走了。”李兰心恶狠狠恐吓她,“我看你也滚出去好了!”
“阿姨,我这就去追他回来。”安安从善如流,也不管地上是否一片狼藉,转身摸起桌上的手机,跑了出去。
门后又是一顿怒骂。
安安倒不在意。
就在刚刚,她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找到和李兰心斗争的诀窍和方法。
李兰心嘴毒,不要在意,不要伤心,不要内耗。
要沉住气,不可以硬碰硬。保护好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要徐徐图之,不能心浮气躁。来日方长,总会找到他们的缺口。
追老公?肯定不追的。
安安下楼拐出小区大门,在偏僻的角落,叫了一辆车,直奔闹市。要吃顿好的,庆祝劫后重生。
先来一顿人均100+的麻辣鲜香火锅,这是上辈子奢侈的愿望。
再来一杯奶茶,甜滋滋的,预兆她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她只觉吃饱有力气了,更有无穷斗志。
溜达溜达消食的时候,无意看到地摊上卖首饰,黄澄澄的,跟黄金相差无几。
摊主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卖力推销,“小姐姐,买几个玩玩,老便宜,带手上还贵气。”
安安挑挑选选,给自己配齐了结婚五件套。以后杜建业问黄金在哪,抛这些给他交差咯。
这会又想起手里的存款,安安谨慎起见,又折进安静的咖啡厅,一顿操作,都买了债券类的理财。反正债券理财稳妥,小白也不怕亏本。
吃吃喝喝玩玩逛逛,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六点。
该回去了。
进电梯之前,安安抓乱头上的马尾,尽量让自己变得狼狈一点。又对面部进行调整,收敛了愉悦笑容不说,还刻意练习了几次凄楚无助的表情。
一进门,碰见李兰心准备去楼下跳广场舞。
安安可怜兮兮,“阿姨,我找了一下午,建业也不知道去哪了。”
“没用的婆娘!”李兰心急着出去争夺广场舞地盘,倒也没为难她。
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儿子脾气,估计这个时间点蹲网吧正玩游戏。
安安也知道杜建业德行。一有不开心,就缩头乌龟一样蹲在网吧,夜不归宿更是常有。
而李兰心晚上不管刮风下雨,晚上必跳广场舞。
所以才赶早回来,吹吹空调,玩玩手机什么的,也开心呀。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安安终于静下心来,细细规划后面的路。
首先,她得买几个摄像头装在家。
她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稀里糊涂过日子,家里发生什么一概不知。
如果李兰心再像上辈子那样诬陷她,她得有证据自证清白,而不是拿生命去反抗。
其次,上辈子她结婚没几天就发现怀孕了。所以按时间算,此刻肚子里已经揣上崽了。
她还记得怀孕后,杜建业求神拜佛,希望得个儿子,继承老杜家的皇位。
更要求她照B超的时候,塞红包给医生,早早问清楚是儿子还是女儿。
最后待安安生产下来,发现竟然是个丫头,他满脸的失望掩盖不住。
公公杜包国沉着脸,直接拍板,“咱明年再生个孙子。”
婆婆李兰心更是直接撒手出了医院。哪怕朵朵蹒跚学走路时,摔倒在地,也不会扶起来。甚至牙牙学语时,喊声奶奶,她都是鼻腔里冷哼一声回应。
朵朵稍稍懂事的时候,她哭着问,“妈妈,奶奶爷爷为什么都不喜欢我?”
安安抱着她,泪眼模糊,“我们再努力点,他们会喜欢我们的。”
这么卑微的回答,安安想起来都有打自己的冲动。
现在如果朵朵再这样问安安,她估计只会耸肩,并毫不犹豫告诉孩子,“那是他们脑子有泡。”
说回这辈子,安安和杜建业注定走不长远,朵朵只会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即便这样,安安也是一点不带犹豫,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她叫朵朵啊!眼睛会笑弯成月牙的朵朵。会在安安哭的时候,抱着安安,亲亲安安的朵朵。
“妈妈,别难过。朵朵会永远爱你。”
稚嫩的话语那么暖心,所以安安在地狱般的杜家才坚持到了第七年。
躺在床上的安安,摸着平坦的小腹,压抑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孩子,原谅妈妈的自私,让你出生在这么糟糕的家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宣泄完所有的负面情绪。擦干眼泪,给自己打气。
不被他们老杜家待见又有什么关系?安安自己疼呗!她会给自己孩子一百分的爱,去填补其他的空缺。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开孩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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