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妈妈每天早上上班都会先送黎漫去学校再去上班,但是经常深夜才回家。她们沟通的时间只有早上送她上学的这10分钟车程,就算如此,妈妈在车上一般是沉默或者接电话,妈妈又是强势严厉的人,黎漫有点惧怕她。
她小心翼翼的主动找妈妈说话:“妈妈,上次我不小心听到你和那个美国人叔叔打电话,那个叔叔说他朋友是美网的主办方,如果有机会,你可以拜托他要一下那个著名的网球球员费德勒的签名吗,我有一个同学很喜欢这个球员,我想要来送他。”
“你还偷听大人电话?”妈妈一声严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家里很安静,所以就听到了。”黎漫小心的解释道。
“算了,听到了就听到了,那我跟你说下,让你有个心理防备,那是妈妈的男朋友,美国人,我们准备这两年结婚,也可能去美国生活,你要的签名,他应该能搞定。”妈妈说这话时并无表情,好像只是通知她她要结婚了而已。
“好的,谢谢妈妈,恭喜妈妈!”听到这些,黎漫好像并没有多大起伏,如果妈妈能遇良人,她自是赞同。
“看来是不用担心你以后的语言问题。”
“什么意思?”黎漫听到这话十分疑惑。
“没什么,都是一些不确定的事情。”
黎漫并未再继续追问,她们母女好像对彼此的事情都不是特别关心,对话一向简洁,总像缺少点什么。
江亦舟和徐欢阳快到校门口了。
江亦舟和徐欢阳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彼此都很了解,但是性格却相反,一静一动,江亦舟运动阳光型,徐欢阳学霸沉稳型,都是很聪明的人。
这时他们看到黎漫从她妈妈的车里下来了,陶桃和钱瑞也刚好路过那辆车,他们回头望了望车里黎漫的妈妈。
陶桃上前挽住黎漫的胳膊,“漫漫,你妈妈好漂亮好有气质啊,不过好像有点严厉,像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她确实是很厉害的女人。”
“但是我感觉你跟你妈妈长得不是很像。”陶桃反复细看黎漫的脸。
黎漫沉默不语,大家都说她长得像爸爸,她妈妈也说看到她就想到她爸,所以黎漫是有点排斥自己为什么长着一张像他的脸。
江亦舟察觉到了她有点异常,便向前递给黎漫一个红豆饼和一瓶牛奶,“早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但是我不想拒绝你给的红豆饼。”说完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没有吃早餐,给我吧。”钱瑞伸手想去拿。
“你配吗?”但是江亦舟又从包里拿出面包和一瓶牛奶给钱瑞,还不忘调侃“这给你,你以后能不能自己带早餐啊,天天磳我的。”
钱瑞像个小媳妇一样接受江亦舟的投喂。说来这两人的缘分来自于网球,江亦舟和徐欢阳是从小学开始就在这所学校上学,钱瑞和陶桃是初中转过来的。钱瑞也喜欢打网球,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也加入了网球训练,因为新来的,有时候会受到其他某个队员的排挤,每次江亦舟都替他解围,后面就没有人欺负他了,而且还总是会把自己的打网球的技巧和心得与钱瑞分享,从此钱瑞就一直跟着他了。
用江亦舟的话来说“我只是帮助了你,不是要让你以身相许的”。
江亦舟很照顾他,但是他对江亦舟的事情也是义不容辞的。
.
这天班主任走进教室。
“同学们,学校马上要举办外语节目晚会,大家有什么节目都可以报上来,踊跃参与。”班主任望着黎漫,“对了,黎漫同学,英语老师说你的英语口语非常棒,这次晚会还缺一个女主持人,你要不要尝试下?”
黎漫迟疑了一会才说:“谢谢老师,我先考虑下!”
“好的,考虑好了和我说下,不过要先经过主任和各个英语老师的考核,你要是有想法的话要自己准备一段关于晚会英语主持内容,然后再经过老师们的考核。”
“老师,另一个男主持是谁呀?不会又是杨骋吧?”江亦舟提问。
“是他,江亦舟同学,要是你花在学习上的时间能像你花在网球上的时间一样多的话,这还轮得到别人吗?”何老师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但是在学习上不怎么花心思,心思都放在网球上了,但是作为老师,不能抹灭学生的热爱,所以也是支持他练习网球。
坐在前排的钱瑞听到老师这话开始暗自嘲笑他,江亦舟用脚踢了他一下。
“你想去做这个主持吗?”江亦舟问黎漫。
“你想我去吗?”黎漫反问。
“你能问我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是想去尝试的。”江亦舟看着她。
她点点头,不再犹豫:“那我去吧!”
.
自从黎漫决定尝试英语主持人,她就写了一份稿子,反复修改,还经常拿去给杨骋修改,经常能看到杨骋在教室门口等着她,然后两人很认真的讨论。
这次杨骋又来找黎漫了,杨骋不停的讲,黎漫非常认真的听,还时不时地微笑起来。
江亦舟就只能在里面眼巴巴的看着,见此情况,徐欢阳还不忘调侃:“也有你江亦舟滑铁卢的一天啊。”
江亦舟给了徐欢阳一个白眼。
“还别说,你和那杨骋还挺配的。”钱瑞看着门口正交谈着的黎漫和杨骋,“郎才女貌的,又有相同的爱好。”
徐欢阳在旁边默默的笑了下。
陶桃却说:“不,我觉得他们不适合,都是学霸高冷型,要是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多没意思啊,得多闷啊。”陶桃一脸得意的挽起黎漫的胳膊,“我们漫漫适合那种阳光自信型,能带动她的人,比如我这种话痨。”
“江亦舟不就是这种人,你们没发现吗?自从黎漫和江亦舟做了同桌,黎漫和刚来那会跟换了一个人一样,都是他的功劳。”钱瑞拍拍江亦舟的肩膀。
陶桃摇摇头:“他不行!”
“我怎么就不行了?”江亦舟有点愤愤不平。
陶桃:“你太聪明了,怕你欺负黎漫!”
江亦舟:“……”
江亦舟想说,欺负谁都不会欺负她。
.
江亦舟送黎漫放学回家的路上。
“江亦舟,你可以当我的观众吗?”黎漫问旁边的江亦舟。
“当然可以,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我就当着你的面主持,然后你提意见,你只要告诉我的表情管理动作等有哪些需要改动的。”
江亦舟拉起她的手腕:“没有问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
江亦舟便拉着黎漫大步往回走,放学很久了,学校里只有零星几个老师和学生,她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跟着这个少年,来到了学校礼堂。
江亦舟悄悄打开礼堂的门:“还好门没关!”
黎漫小声嘀咕:“这样会不会被老师和保安发现啊?”
江亦舟看了眼手表:“不会,保安要过一会才会来检查,我们还有半个小时。”
他把她带到舞台中间,自己坐在了最前排。
“开始吧,我当你的观众。”
刚开始的黎漫念词时有些紧张,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江亦舟在下面鼓励她:“我觉得你现在要克服的是紧张这道情绪,我们现在是突破自己而不是表演给谁看,你深呼吸一下,然后先尝试想着台下无人,或者想着台下只有让你放松心理不紧张的人,再试几次。”
又试了几次之后,江亦舟每次都是特别认真而且非常肯定的看着她。这使她有种被肯定的心理,便自信而又放松。
“果然有效。”黎漫高兴的说着,“但是会不会真上台了就又害怕了,因为现在面对的只有你,对你我会放松,对别人我怕紧张。”
“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你身临其境,适应这个环境,台下的老师都是熟悉的人,他们都是认可你的,所以你只要念好自己的词就行,至于同学,反正都是不认识的人,如果你在意的话,你就把他们当做无数个我。”
“好,我突然想模仿何老师说你的样子。”黎漫清清嗓子,故作男声,“江亦舟同学,要是你花在学习上的时间能像你花在网球上的时间一样多的话,这还轮得到别人吗?”
“你倒是把老何的精髓学到了!”
黎漫接着模仿:“陶桃同学,别一天到晚研究美食,知识才是最大的精神食粮啊。”
“钱瑞同学,梦里面是有什么什么诱惑吗,让你久久不愿醒来。”
江亦舟在台下歪着个脑袋看着她,笑道:“看不出来,你表演天赋挺强的嘛!”
这时礼堂的另一个门被人推开,对方用手电筒往他们这边照,并大声呵斥:“你们哪个班的,干嘛呢?”
江亦舟赶紧上台,拉起黎漫就往外跑,确认没人追上来之后,黎漫气喘吁吁的请求停下。
她弯着腰,不停地拍着自己胸口。
他弯腰低头看着她,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让我缓缓,我跑太快就容易踹,待会就好了。”
江亦舟此时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她可能是缺乏锻炼,然后在一旁默默的陪着,直到她呼吸变得平缓。
.
第二天黎漫在一众老师面前进行考核,江亦舟靠在墙边在外面安静的等待着。
黎漫出来见他在发呆,故意吓他,“嘿!”
江亦舟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下,“你什么时候学会吓人的?你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跟你这个无赖学的啊。”黎漫得意洋洋的说着并朝前走去。
“所以你这是通过了?”江亦舟跟着。
黎漫点点头,“但是从现在到晚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我每天可能都要与杨骋学长待在一起对词排练。”她转过身去,特意问他:“你会介意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看出她那期待的眼神,内心便一阵欣喜。
但是理性又在提醒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想耽误她的事情,想等着自己比赛结束后,她的晚会结束后,再进行告白。
互相凝望了半分钟之后,江亦舟打破这带点暧昧的氛围。
“你是说会不会介意你和杨骋待在一起对词是吗?”
“嗯。”
“不会。”江亦舟摇摇头。
她听到这个回答,露出略有失望的神情。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解释:“因为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也不会发生什么,你们这是公事,你已经成功的迈出第一步,我不能阻止你变得越来越好,我相信你!”
听到这个解释,黎漫失望的表情瞬间消之殆尽。
两人心意领会,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