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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戍边(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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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长宁侯府几百米处的拐角,石雕照壁的后面瘫坐着一个衣衫褴褛被冻得面色发紫的小乞丐,谢长安脚步顿了一下,脚尖一转朝那处走去。

小乞丐抬起脸,那双眸子格外清澈,有些谨慎的打量着她。

谢长安施施然在他面前蹲下。

知书赶紧出声,制止道:“小姐,您莫碰!”

谢长安朝她摆了摆手,她从袖兜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塞到年纪不大的小乞丐的手中。

知书拧了拧眉:“这小乞丐怎么窝在此处,这里可是侯府,是否要奴婢将他赶走?”

谢长安意有所指的说:“或许,正因是侯府。”

知书怔住。

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也对,这小孩儿瘦成这样,去了别处惊扰了贵人怕不是要被打杀。”

谢长安点头表示赞许,随即观察了一下附近,道:“不必驱赶,此处背风,咱们走吧。”

她临走之前把手里的伞递到小乞丐手中。

小乞丐面上的污泥几乎把五官遮挡完了,只能看到一双清澈如湖的眼睛,他双手捧着金叶子看着少女的背影在苍茫雪地里远去后才反应过来,方才女子对他说话时,他竟忘记了开口道谢。

知书走在谢长安身侧,替她撑着伞。

她整个伞面都朝谢长安这边倾斜,薄雪很快就落了她半个肩头,衣服金银色绣面上绽开一朵一朵水渍。

谢长安注意到以后,伸手接过雨伞撑在两人中央,不偏不倚。

知书眸光动容,刚想解释自己不冷。

谢长安却忽然说:“那摊面上的花篮似乎不错,不如你替我去买一篮来?”

知书果然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看路边卖花的摊位,是个老太太。

“好,那小姐你等我一下。”

她小跑着过去,那摊位上方有支出来用来遮风挡雨的部分。

不过片刻,知书边拎着花篮回到了她面前,拍着身上沾上的几片雪花道:“给,小姐。”

谢长安接过花篮,粉粉的指尖挑开花篮上覆盖的粗布,里面都是刚采摘不久的鲜花,很是漂亮。

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可知大哥什么时候回京,有什么消息吗?”

知书喜悦道:“据说昨日老爷便收到世子爷来信了,说是快了,约莫就这两天便能抵达了。”

谢长安有些意外:“这么快?”

知书道:“世子爷大约也是思念小姐您了,据说日夜赶路,少有停歇。”

“那便好。”谢长安大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个有温度的笑,大家闺秀必须是笑不露齿的,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经过礼仪嬷嬷教导过的。

知书觉得也许是因为嫁了人的缘故,小姐仿佛没有从前在闺阁里爱笑了。

如今好不容易笑了,她自然也开心。

只是,知书很快神色又低落下来:“不过遗憾的是,世子爷这次回来也待不了多久,最迟过完春节就得返回军营。”

原因,谢长安很清楚。

因为这是侯府对皇宫里的那位的保证。

谢长安的笑意凝固了。

知书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又小声埋怨道:“皇上也真是的,好歹咱们侯爷特意去御前求了一回,竟也不愿多宽限些日子。”

谢长安嘘了一声:“慎言。”

“知道啦,小姐。”

两人又慢慢往前走。

知书也从善如流转换了话题:“说起来,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咱们世子爷生来便身份贵重,为何还非要上战场受苦啊?”

“明明即便他只会吃喝玩乐,未来侯爷的爵位也是嫡长子继承,小侯爷和世子爷手足情深,也断不会有抢军功一说,所以奴婢不明白。”

谢长安被问住了,但她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知书她们虽然识点字但到底只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对于朝堂当中的事一无所知。

前世的她也不明白,可现在她渐渐明白了。

侯府能够多年屹立不倒并且在百姓心中还能有这么高的地位,即便在天子面前都有三分薄面跟这些都是密不可分的。

谢家代代忠良,不管是直系还是旁支不知多少男儿为国尽忠葬身沙场。

侯府现在所获得的一切荣耀和地位都不是掌权者赐予的,而是那些人用炽热的鲜血换来的。

大哥一直戍边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

谢长安抑制住心底泛滥的酸涩,故作轻松开口道:“虽被封侯拜相,但侯府三代男丁,骨子里都流着将才的血,大哥那人严厉得一丝不苟,若是将来继承父亲的爵位入了官场还不把文武百官得罪个遍,我二哥此人表面温润实则玩世不恭,让他去当个文官,他能把皇宫弄得鸡飞狗跳,或许……谢家的子嗣生来便该在边关塞外守卫家国。”

战场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知书吐了吐舌:“小姐说得也是,小姐真的很了解两位公子,也难怪世子爷和小侯爷打小就疼爱您。”

谢长安沉默的笑笑,不置可否。

但知书无心的问题却还是勾起了一些已经不太清晰的记忆,这一刻忽然变得历历在目。

前世听闻她受委屈,原本镇守边关的大哥和二哥私自回京触动了皇帝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才给侯府惹来杀身之祸。

没过多久,二哥便奉命出京剿匪。

城门缓缓打开——

以谢昱为首,一群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汉子骑马狂奔着远去,身后扬起一阵黄沙,残阳如血。

谢昱漆黑的墨发被鎏金发冠高高束起,风拂起他小腿处的衣摆,形状修长的小腿夹紧了马腹。

马儿一声嘶鸣,高高抬起前足——

谢昱迎着夕阳的双眸眯了眯,手里勒紧了缰绳,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喔——”

“二公子好马术!”

路边的风把其他人赞扬的话语刮得支离破碎。

几日后,某座山头。

谢昱藏在成人腰那么高的茂盛草丛中,手指扒拉开前方的草往外瞧去,这处正对着一条泥泞小路,很快便有人猫着腰来到了他身边。

谢昱摸了摸腰间的长弓,问:“山洞的几个出口都布置好人了吗?”

手下答:“回小侯爷的话,一切都布置好了。”

谢昱看了一眼天色,还不到时候。

手下又问:“是否要留活口?”

谢昱道:“这群山匪占山为王,过路的路人和商队没少被打杀,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人的血,不必留手。”

“属下领命。”

那人应下悄无声息退去。

当太阳跌入地平线,光线昏暗下来以后,他猛地一招手:“动手!”

周围的草里扑簌簌传来动静,好似有很多人分头而去。

谢昱从随身的箭筒里摸出一支箭搭弓上弦,仿佛在养精蓄锐。

半刻后,山洞里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草!有埋伏!”

洞里的山匪们一哄而散试图像以前一样,从几个出口分散逃离,没想到对方早有预料,几个出口都有人把守。

一群人被杀的杀,剩余的迅速返回想从入洞口逃离。

一人鬼鬼祟祟探出个脑袋,四处瞧了瞧。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虫鸣。

那人松了一口气:“入口没人!”

紧接着,十多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山匪争先恐后涌出来,身上带着血迹和火烧出来的痕迹。

谢昱眼中讶色一闪而逝,他迅速从箭筒里又摸了一支箭搭上弓弦。

嗖嗖——

两声破空声后,两个山匪瞬间被箭穿透,倒地便死透了。

谢昱所藏身的地方也立刻被余下的山匪发现了。

他这干脆利落的两箭激发出了这些亡命之徒心中的血性,他们本以为马上就要逃出升天了,却没想到又冒出一个来。

“妈的,狗官!老子今天就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宰了你们这些朝廷的蛀虫!”

谢昱趁着他们冲过来的时间迅速摸弓上箭,脚尖轻点,人便飞身踩在一人肩上往另一边跃去,拉开距离后箭离弦而出。

他看着年纪不过弱冠,身法却极快,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

一时,他们这么多人竟耐何不了他,根本无法近身。

但,弓箭总有用尽的时候。

但没想到还没等到他的箭用尽,山的那边负责围堵洞口的其他人就赶了过来。

十几个山匪已经全数躺倒,每人身上都插着一支箭,血腥气冲天。

“呕……”

温热的血溅上了侯府大门口的石阶。

人群中的婢女吓得双腿发软,眼泪夺眶而出,嘴里溢出抑制不住的干呕。

禁军统领全身披甲骑在一匹红鬃马之上,一张方正的脸也隐在盔甲中大半,他的长戟上还沾着血。

锋利的长戟直直指着谢广明:“侯爷,别多问了,请吧!否则更多的无辜之人会因你而丧命。”

谢广明立在侯府所有人前面,脸色肃然,不怒自威道:“本候要见皇上。”

禁军统领冷笑:“行啊,先跟我回牢里等着吧。”

长宁侯府里所有人被押走,大门被贴上白色封条,由宫里派来的禁军镇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作者有话要说:后半段是回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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