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苏瑾言那一番折腾,秦婉清也不敢误了时辰。看着众人抬起棺椁前往皇陵,皇帝则是被先前那一闹气的回宫了。
苏裕褪去孝袍扔向一边,手一拍桌子指着苏瑾言就开始教训:“你当皇宫是自己家呢!想怎么就怎么!”
苏瑾言昂着头不服输的顶嘴:“又不是龙潭虎穴,还不让我进去。”
“宫中规矩繁多,稍有不慎都是掉脑袋的。”苏裕看着不争气的苏瑾言。
苏瑾言被掉脑袋几个字吓得呆若木鸡,此时回想起来才觉得后怕,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呢。
“那我不是担心秦婉清嘛!”苏瑾言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服软。
苏裕气的翻白眼,他就不明白了瑾言不是一向看不惯婉清侄女么,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赶着凑上去。
“你不是看不得婉清侄女好,如今又惺惺作态是为何。”
“爹,今天你也听见了,秦婉清说她娘是皇上逼死的,要是她进了皇宫还能活着出来么。”苏瑾言一下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说道。
“瑾言,你要谨记切勿揣摩帝王之心。”
什么都不懂的苏瑾言牢牢将这句话记下了。
自从长公主下葬后,苏瑾言已经在府里待了好些日子了,看着灰蒙蒙的天,这雨说下就下。
她打开房间的窗户,看着雨珠落下无聊极了。
“戎赤,大夫来了没有。”苏瑾言捂着半边脸嚷嚷着。
却不知戎赤去请大夫还没回来。
说到底还是怪秦婉清,自己好心给她买糖葫芦,结果她私会男子,让自己独自吃了五串糖葫芦,现在犯牙疼病了。
却忘了那糖葫芦是自己当作出气筒吃了。
“戎赤!戎赤!”苏瑾言疼的大呼小叫。
“秦婉清,我恨你。”
“呜呜呜!”
“再也不要吃糖葫芦了。”
苏瑾言瘫在那儿边哭边发牢骚。
“谁让你吃那么多的!”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带着嘲笑玩味之意。
苏瑾言睁开微闭的眸子,一张清丽精致的五官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忙的起身后退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两眼疑惑的看着秦婉清:“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牙疼,我来看看。”
“谁传本少爷牙疼了。”苏瑾言双手叉腰一脸不服输的样子,“我要撕烂他的嘴。”
秦婉清已经见惯了她死鸭子嘴硬的姿态,也不戳破她拙劣的借口,直接坐在椅子上。
“谁允许你进来的,这可是我的房间。”苏瑾言看她坐了下来,顿时不乐意了,“男女有别知不知道,你怎么能随便进男子房间。”
秦婉清提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人,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只是苏瑾言干嘛如此紧张。
按理来说,她自己女子理应回避才是。
苏瑾言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将一盒胭脂稍稍挡住。
秦婉清瞧见了她的动作,顿时意会跟着站起身来。
苏瑾言一下将心提到嗓子眼,吞了吞口水语气有些冲:“你干嘛。”
“你背后藏了什么。”秦婉清以为这人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更想一探究竟了。
如此一来她就拿捏住了苏瑾言的把柄,到时候苏瑾言可不得乖乖听她话。
打着一探究竟的主意秦婉清没任何防备的靠近,苏瑾言能放任她吗,当机立断一个狠扑,一手拽着胳膊一手摁在胸上,整个人压在上面。
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还没反应过来。
戎赤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跑进来,喘着粗气:“大夫请来了,小……”姐还没喊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她家小姐竟然扑在秦小姐的身上,这是饿狼扑食吗?看来她家小姐说不喜欢秦小姐是假的,戎赤红着脸看着二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利落出门将房门关上。红袖一直待在院子里等着自家小姐,这会看见戎赤从房间里出来还红着脸。
忙的凑上前去:“你怎么脸红了?”
“你……我……”戎赤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自己,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红袖被她结巴的样子弄急了眼,担心自家小姐吃了什么亏,做出一副要里钻的样子。
戎赤连忙拉住红袖,她才不能让这小妮子进去坏小姐的好事。
“你干嘛呢!”红袖不解地看着她。
“我”当然不能让你进去,还没等戎赤组织好语言,她家小姐苏瑾言已经推开门出来了。
脸色臭的不行,戎赤嘴里小声唠叨:“真快,秦小姐没幸福。”
“戎赤忘了刚才的事情。”苏瑾言黑着一张脸低声警告,“大夫呢?”
戎赤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苏瑾言脚下一瘸一拐,左手捂着半边脸。
要问她为什么会瘸,完全是因为刚刚在房间里,她和秦婉清相拥的场面被戎赤看见。秦婉清那个歹人居然敢踩她还扇了自己一巴掌不说,还露出可怜兮兮自己是受害人的模样。
她果真是一朝眼瞎识人不清,当真以为秦婉清是来看自己的,现在看来瞧自己是假,嘲笑自己是真。
红袖见苏瑾言走远后才贴心的站在秦婉清身边,话里有些颤抖地问道:“小姐没受什么委屈吧。”
秦婉清摇摇头要说吃苦的还是苏瑾言,但凡事都有例外,她红着脸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之前的那一幕重现,触感犹在脸颊也微微泛红。
然后眼神一狠:“流氓,无耻之徒。”
红袖在一旁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笃定刚刚在房间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小姐不是要去宴喜楼赴宴吗?为什么来苏府,见那个登徒子?”
“红袖,ta是苏府二公子更是钦定的小侯爷,不可无大无小。”秦婉清眉峰一拧很是不悦的教训。
“可是……”红袖嘟着嘴委屈的不行。
“没有可是,记住了他是侯府世子,你得称他世子或是二公子。”秦婉清冷冽着一张脸,她可不允许自己的下人无礼。
“是。”红袖哪怕有诸多不满,也老老实实的回应。
戎赤在角落里将这一幕瞧得明白,也及时的回禀给苏瑾言,让她明白秦小姐心里也是有她的。
苏瑾言要不是领会过秦婉清的无情,她就真的信了戎赤的话。
“老头,你看明白了没有。”苏瑾言看着年过半百的大夫,扯了一下胡须烦躁极了。
或许是胡须被拔,痛感袭遍全身。大夫站立起来满脸怒意:“顽劣至极,这病老夫看不得。”
随即拿起药箱就要走。
苏瑾言一巴掌摁在上面:“本世子还没发话让你走呢!”
“这病老夫看不了。”大夫的脾气也是直言不讳地说道。
“戎赤,给大夫赏钱。”苏瑾言瞪着眼睛,她就不信这脾气不能发了。
戎赤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大夫,然后嘲讽道:“这病能看吗?”
大夫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直了,这一锭银子他得看多少次诊啊。哪里还敢有半点脾气,连忙对着苏瑾言赔笑:“世子见笑了,这病老夫最拿手,方才是老夫脾气暴躁了点还请世子勿怪。”
“赶紧的。”苏瑾言催促道。
大夫别有深意的看着苏瑾言。有些无语道:“世子是糖吃多了。”
“休要胡说,本世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吃糖。”苏瑾言急了连忙否认。
“世子吃的可是城北糖屋的糖葫芦?”大夫可没理会苏瑾言的回答,而是自问自答,“城北糖屋的棉花糖含糖量极高,这个月已有好几例了,不过都是妇人。没想到世子也好这口。”
苏瑾言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想必就是那日五串糖葫芦惹的祸,心里想得却是:以后不能给秦婉清买城北的糖葫芦了。
“世子莫怕,扎上两针就好了。”大夫熟练的从药箱掏出银针,准备针灸。
“什么!还要扎针。”苏瑾言惊恐的看着大夫发出嚎叫声。
“是啊。”大夫理所应当的回答。
苏瑾言浑身抖得像个筛子,神情紧张,也没人告诉她吃糖葫芦的后果是扎针啊。
没一会大夫将银针拔出,收拾自己的东西顺口叮嘱:“世子可莫要再贪吃糖了。”
苏瑾言是听明白了这老头叮嘱是假嘲讽是真,不过这牙疼要是真好了她也就不计较了,要是没好她定要掀了他医馆,砸了他招牌。
扎了针的苏瑾言是觉得好一些了,没之前那么疼了。
“秦婉清还在府里?”
“秦小姐已经出府多时。”
“戎赤啊。”苏瑾言带着威严的喊了一声,“我觉得秦婉清说的不错,以防身份暴露你应该称我为世子。”
“小……”刚叫完一个小字又连忙改口,“世子说的对。”俯下身子的戎赤恭敬无比。
“对了,秦婉清是怎么知道我牙疼的?”苏瑾言蹙起双眉,很是认真的思考,“莫不是这侯府有那人的眼线?”
戎赤好心提醒:“世子昨日书信秦小姐,说活不久了。”
苏瑾言拧着眉因为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挥退戎赤。
“听说婉清侄女来府里了,人在哪儿?”孙氏刚从外面回来就听下人说,秦婉清来府里了。
这才急急忙忙地来到前院。
“没有婉清侄女,只有你得宝贝瑾言。”苏瑾言很明显听见了母亲的言论,顿时心生不满傲娇的撅起嘴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