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你还记得你们是怎么离开结界的吗？”
硝子摸摸妹妹的头，趁机用身体挡住后面两人的目光。她的妹妹还是个孩子，可不能被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吓着。
问题转变太快，晴子有点懵圈。她昏迷前还在别墅，醒来后就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所谓的结界。
“不是姐姐救我们出来的吗？”
“不是我，是他们两个进去找你的。”
硝子侧身让出“白毛”和“丸子头”的位置，
“我和辅助监督发现别墅附近只有咒灵留下的残垢。”
不止五条悟，夏油杰饶也有趣味地看着晴子，就像捡到一个新的玩具。
“是的。老子和杰进去看见你抱着另一个女孩，是叫弥生月吧，倚靠着一个木门。附近没有咒灵。”
“木门？我真的靠着木门，不是做梦吗？”
看晴子激动的样子，五条悟有些嫌弃，
“你对木门有什么执念吗？”
重点当然不是木门。
那个时候不是幻象，她真的能够看见咒灵了！
“不是，不是、那个，那那只咒灵呢？”
“在我们来之前就被人祓除了。”
是谁祓除咒灵？
京都、东京两校是咒术师活动的基点，如果是京都校的咒术师祓除咒灵，不可能将两个伤号仍在废墟里。
如果是诅咒师……想多了，要真是那样，她现在已经躺棺材板里了。
“你也不知道那只咒灵是怎么祓除的吗？”夏油杰追问。
“不知道。你觉得我有能力祓除它吗？”
晴子开玩笑地回答。
气氛冷下来，最强二人组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们都认为她能祓除那只咒灵？！
那姐姐是不是也……
“晴子，你当时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比如想要撕碎某样东西的狂躁感？”
看硝子认真的模样，她第一次觉得姐姐竟然可以这么不靠谱。
她可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嘤嘤嘤……哦，忘了，现在不是了。
难道是找回记忆的时候动静太大，一不小心弄死了那只咒灵？不应该啊。
虽然当时确实感觉很压抑，很痛苦，但她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拥有并掌握那么强的力量！
好像漏了一点：她怎么就突然能看见咒灵，然后获得转世前的记忆？好像是有个交易……
注意到晴子的神色变化后，五条悟三人组确信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硝子的心情难以言表。妹妹开始有秘密了。当初说要断绝联系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伤心。
“你想起来了？”
五条悟笑得肆意张扬。
初见晴子，他一眼就注意到那异常的咒力流动，研究了这么久却毫无进展。
咒力本该循环周身，增强身体对天地的感知。晴子的咒力却是在腹部集中、循环，聚集成茧一样的东西。唯有少数咒力游走四肢和头部。
现在，谜底终于可以揭晓。
“我不知道。”
晴子摇摇头，看五条悟脸色骤变，她又补充道：“真不知道。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咒力。”
“老子可不是那些笨蛋！你别想糊弄老子！”
“刚刚忽然想起来，之前我把姐姐的杯子摔碎了，还没有赔给姐姐一个。”
“不用赔，不用赔。”
家入硝子心里很感动。七岁的事情记到十五岁，妹妹当时一定也很难过。
这么好、这么乖的妹妹怎么会撒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咒术本就奇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发生。
八成是五条悟又想到整蛊人的法子，想在妹妹身上试验。
哼。想都别想！
“悟，晴子不像是在说谎。”
视线交汇，两人眼中的火越发旺盛。
趁此机会，夏油杰问道：“晴子，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咒力吗？”
他也对晴子充满好奇。五条悟是“看”出来的，他是“感受”到的。
他的术式是【咒灵操术】，收集的咒灵越多，自身力量越强，对咒灵的气息就越敏感。晴子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这种感觉是高级咒灵独有的。
晴子认真的想了想，继续装傻。
“一水缸那么多？”
“那只是一个比方。”
夏油杰耐心解释道：
“硝子的术式复杂程度很高，对咒力的掌控和储备要求也很高。和你的‘水缸’相比，她只是一小瓶易拉罐。所以，你能感受到你的咒力有多恐怖了吧。”
“没有什么感觉，就大概知道一点。我是不是变得比姐姐还厉害了？”
好孩子，上当了。夏油杰悄悄朝挚友比个手势。
计划通！
他继续诱导：
“厉不厉害，取决于你的术式。咒力是以术式为媒介发挥作用。每个人的术式都不一样。你和硝子是双胞胎，术式不一定相同。”
“我不知道，也没什么感觉。会不会我只有咒力，没有术式？”
晴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拉了拉姐姐的袖子，悄悄躲在后面。
她可是一朵娇弱的、需要姐姐保护的小花呢。
“五条悟！夏油杰！”
家入硝子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看着好心，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还想当着她的面逼问她妹妹。
“现在，请你们出去！晴子需要休息！”
“等一下。杰出去就行了，为什么连老子也要出去？”
五条悟很不满，他要抗议。
“走吧，悟。人家不欢迎我们呢。”
夏油杰替挚友戴上眼镜，拖着他走向门口。
想问的没问到，没关系，来日方长。晴子体内的咒力庞大，高专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很快，他们会再见面的。
他现在更好奇悟揪着晴子不放的理由。
悟的六眼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庞大的咒力吗？
直到门关上，硝子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今天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格外的听话呀。
“姐姐。”
晴子拉了拉姐姐的袖子，仰头问：“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留在高专吗？”
“你真的愿意去吗？咒术师的生活很辛苦。”
硝子抱住妹妹，心里一万点不愿意。但是，比起妹妹的意愿，她更清楚妹妹不得不进咒术高专的事实。
如果没有那位辅助监督就好了。那样的现场，只有她和悟、杰看过，想要瞒下来，不难。现在，晴子的资料应该已经被送到某位高层的面前。
按照悟的话说，那些老古板就是一群闻着腥味就跑的疯狗。如果能再厉害一点，她就拥有和高层叫板的资格，最好……
“我愿意。”
“啊？”
晴子摸摸姐姐冰凉的腮帮，脸颊相贴，重复说道：“我想去高专读书，想和姐姐一起上学，就和以前一样。”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硝子抱着妹妹，郑重地答应：“好。”
她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姐姐真好，永远爱你。”
晴子用脸贴着姐姐的脖颈，心里涌起淡淡的感动。家入硝子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呢，这一世，她一定要守护好姐姐的未来。脑花和真人这些阴间玩意儿，逮到一次打一次！
等等，她没有觉醒术式，打不过啊！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术式的？”
家入硝子懵懵的，感觉快跟不上妹妹的脑回路了。
难道是害怕不能入学所以这么问的？
“进入高专，咒术不是必须的。”
想偏了呢。
不过，姐姐好温柔呀。
“我想知道我的术式是什么？刚刚五条、不是，是那两个男生好像确定我有术式。”
差点就露馅了。
那两个家伙都没有自我介绍，她现在还不应该认识他们。
见面聊这么久，竟然不自我介绍一下，这脾气果然又拽又臭！
硝子感觉自己大概是幻听了，一晃神就把这事揭过了。
“他们没有很肯定，就是觉得奇怪。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别墅周围，包括内部，都是咒灵留下的残秽。这些痕迹很干净，就像被拖进领域，一刀斩断。他们以为是你做的，好奇这样的术式是什么。”
大概是这样吧，她和他们的想法应该差不多……？要不还是去问问吧。
“你先休息，我出去找一下夜蛾老师。等你醒了，老师会找你谈一谈转学的事情。”
看妹妹一沾枕头就睡，她出门直接去找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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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力成茧？特级咒灵？”
硝子恨不得把面前两个人的脑袋扒开来看看，但她觉得手脚软软的，没力气。
真的逃不过“双胎是不详”的诅咒吗？
夏油杰提出一种假设，这也是他和悟讨论后的猜想：“有可能是特级咒灵诅咒了你妹妹，这样的话，那个‘茧’就能解释通了。那是咒胎。它把你妹妹当成容器。”
晴子深吸一口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这件事还没有下定论。你们觉得高层能看出来吗？”
“哟，硝子，你终于疯了？”
五条悟摘下眼镜，露出一双苍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出几分玩味。
真可怜。
入学三个多月，因为频繁地使用咒术，上午打招呼的人可能下午就躺在停尸房，硝子的精神几度濒临崩溃，甚至需要依靠吸烟缓解压力。
她痛恨诅咒，现在却不得不保护有可能变成咒灵的妹妹。
“悟，不可以欺负弱者哦。”
夏油杰两眼眯起，略带几分笑意：
“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办法肯定的事情，高层那帮蠢货就更不可能了。”
“老子哪里说错了！喂，硝子，杰说你是弱者呢！”
“咒术师就是保护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所谓扶弱抑强，这才是社会运转的必然规律。”
“晴子是普通人吗？还有，你这是正论吗？老子……”
“多谢。我先去找夜蛾老师。”硝子垂着头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五条悟重新戴上眼睛，夏油杰也挥手并拢身后的裂缝，两人重新坐回椅子上。
门一开一关，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硝子刚刚说谢谢了呢。”
五条悟感觉有些不真实，又重新问一遍：“对吧，杰，你也听到了吧？”
“嗯嗯。”
夏油杰漫不经心地回应。
一年级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三个月的相处，他们大概知道彼此的性格。
硝子看着很温柔，内里和他们一样骄傲。他们三个拥有的术式，六眼和无下限术式，咒灵操纵，反转术式，都是难得一见的高级咒术。
硝子的妹妹晴子……他现在越来越好奇，这个“不详”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