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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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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慈蹙眉:“那你儿子田朔如今在哪里?可在你身边?”

田卓点点头:“在,太子殿下用毒奇特,阿朔需三天服一次解药,否则毒发,剧痛而亡。”

真是歹毒,宋玉慈深吸一口气:“解药的事情你放心,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为父亲重新作证?”

“你若愿意,我保证让你儿子脱离苦海。若不愿意,你以为太子利用完你父子二人,还会留你们活口?”她语气上扬,道出事实。

田卓是证人,同样也是太子的把柄。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最后他和儿子都无法活命。

“若我帮了小姐。您可能保住我儿?我不要紧,只要能让我儿子活下来!”听完宋玉慈的话,田卓这才醒悟,激动着要站起来。

“那是自然,”萧云策示意方决先按住他,替宋玉慈开口,“你被太子蒙蔽,我与娘子暂不追究,只要你再次作证帮岳丈洗清冤屈,你儿子的命我们一定能保住。”

宋玉慈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甚至,我还可以医好你儿子的病。”

田卓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泪瞬间涌出来,不住地磕头:“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宋玉慈舒了口气,浑身放松下来,疲惫地向后倒去,靠在了椅子上。

萧云策命人先将田卓带了下去,接着又吩咐商枝再去准备些糕点端上来。

他在书桌旁坐下:“如今你可放心些,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将田卓送到官家面前——”

宋玉慈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能再拖了,我们带走田卓,太子势必已经察觉。”

乾明殿,小宫女剪下御案上的烛花,好让灯火更明亮些。

御前的大太监林绍从门外弓着腰进来:“陛下,靖北侯世子和世子妃在外面,想要求见。”

李文朗面露不悦:“这么晚了,他夫妻二人又有什么要紧事?”

林公公也疑惑:“他二人也未说明,只道是十万火急的要事。”

李文朗停下批折子的手,沉吟片刻:“罢了,宣吧。”

他还真想看看这两口子究竟有什么要紧事,值得深更半夜来求见他。

宋玉慈和萧云策带着田卓,恭恭敬敬地走进殿里。

这还是宋玉慈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李文朗。

他的确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太过重文轻武,以致朝中有才有德的武将太少,全靠萧长宇父子和麾下的临渊军震慑边关辽族。

但萧家军功太过,早已招致李文朗的忌惮,虽然面上他仍对萧云策称赞有加,实际已经在想办法削弱他手中的兵权。

宋玉慈虽然不懂朝堂里尔虞我诈的门道,但好歹重活一世,知道李文朗将来要拿萧家开刀。

田卓跟在二人身后,反复地回忆宋玉慈教给他的说辞。

“陛下,父亲实有冤屈,还请陛下明鉴。”二人行过礼后,宋玉慈率先开口。

李文朗“哦”了一声,抬眼看她:“爱卿一事不是正在彻查?你又有何高见?”

“玉慈不敢,只是找到了证人,能证明父亲的清白。”宋玉慈侧身露出站在后面的田卓。

“草民拜见陛下!”田卓再次行了大礼。

毕竟是平头百姓,这是他第一次面见圣颜,心中十分惶恐,连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你便是证人?”李文朗向椅背上靠去,声音不怒自威,“你说说,宋尚书有何冤屈呀?”

“陛下,他是当日拿着书信指证父亲的人。”宋玉慈先开口,介绍田卓。

田卓伏在地上,接着答:“草民有一幼子体弱,久医难治,本为此苦恼许久。”

“一日夜晚忽有一人出现在我家门口,蒙着脸,威胁我去偷些尚书的书信给他,否则就要杀了我儿。”说到情动处,田卓落下几滴眼泪。

“不得已之下,我便照他说的做了,本以为没什么大事,谁知那人又拿着几分伪造的书信,让我去官府揭发尚书。”

田卓的声音嘶哑:“陛下!草民实属迫不得已,才一时糊涂害了尚书,宋大人真是清白的!”

李文朗神色如常,分不清喜怒。帝王的心思最难揣测,宋玉慈偷偷抬眼观察,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屋里沉默良久,李玄朗才开口:“那威胁你的人你可知是谁?”

田卓摇头:“草民不识,从头至尾他都不曾露出真容。”

话音落下,屋里又陷入窒息的寂静。

宋玉慈的手心全是汗,帕子早已被浸湿,就连背后也全是冷汗。

“既然如此,那先将宋尚书放出来吧,”李文朗喝了口茶,“至于你,污蔑朝廷重臣,带下去!”

听到他的话后,宋玉慈心里的石头终于完全落地,浑身一软,差点就要摔倒。

还是萧云策站在她身侧,伸手稳稳扶住她的手臂。

李文朗注意到她的异样,偏头问:“怎么了?”

萧云策抢先开口:“陛下恕罪,玉慈为了父亲的事情忧心许久,如今真相大白,她这是高兴太过,失了礼数。”

李文朗轻笑一声:“你倒是孝顺,回去好好看看你父亲吧。”

宋玉慈如蒙大赦,当即跪下来谢恩,再由萧云策扶着走出了乾明殿。

如今以他们二人手中的权力还不能撼动太子,无奈之下想出了这折中的办法,叫田卓隐去太子,重新编造了个理由出来。

只是如此办法牺牲了田卓。

即使官家开恩免了死罪,只怕活罪难逃。他在牢里定然要脱一层皮,少半条命。

太子一事不成,此后或许还有动作。只是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叫他警醒些,别再轻易对宋家和萧家动手。

宋玉慈在夜色中缓缓吸了一口气。

萧云策还扶着她的胳膊,低声安抚:“岳丈的事情已经了了,你可以好好休息。”

宋玉慈点点头:“此事还要多谢你。”

萧云策不甚在意地笑笑:“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客气。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出手帮忙的。”

说到此,宋玉慈却忽然停下来,一脸怀疑:“当真?若不是那晚我去找你,你会消气?”

这话好像戳到了萧云策的痛处,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着急地辩解:“我,我只是一时误会,这,这才......”

宋玉慈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好了,我不计较此事。”

萧云策这才舒了一口气:“如此便好,我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他们二人心知肚明,明白萧云策指的是那日马球场上的事情。

树影晃动,月色明媚,照一双人。

宋尚书的事情算是解决了,秋猎刚结束,官家便下旨将他放了出来,又令京兆尹重新彻查此事。

京兆尹卢羽得了太子的令,草草将此事结了,还宋安承一个清白。

只是太子李玄鹤恐怕要气晕,本可以扳倒宋安承给李玄望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被宋玉慈反将一军。

才从行宫回来没多久,宋玉慈又记挂起万事坊,歇息两日便再度出门。

本以为还是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上门,没想到万事坊内排满了人,有些甚至已经站到了外面,只是这些人大多穿着粗布衣裳,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

宋玉慈只好从后门走进来,拉着阿仓问个仔细。

这几天可把阿仓给忙坏了,万事坊开业之初生意并不好,因此宋玉慈只雇佣了两个小厮给他打下手,这下早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不分昼夜了。

阿仓苦着一张脸:“因为何阿翁在附件替咱们宣传,因此这几天上门求助的人越来越多了。”

何阿翁便是最初向宋玉慈求助的那位老人,没想到他还如此有心。

为了替百姓们办事,她从家中其他铺面多叫了几个小厮过来干活,却发现大家所求不过是些粮食衣物,以求保暖果脯罢了。

宋玉慈叫阿仓将所有人的所需记录在册,逐一解决。等到忙完时才发现已经入夜,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瓢泼大雨砸在地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周边几家店铺的灯早就暗了下来。

商枝急得直跺脚,一脸担心:“雨这么大,这下可怎么回府啊。”

宋玉慈反倒镇定:“雨总归会停的。”

她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会儿雨,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向屋里走去时,长街尽头忽然转来激荡的马蹄声。

紧接着,是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

宋玉慈猛地转身,对上一双满身笑意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跳下马车,举着伞跑进店里。

“我差人打听了店铺的位置便赶紧来接你。秋雨寒凉,你若是再生病——”

话语被一个拥抱打断。

萧云策怔怔地看着伸手抱住他的女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怀中人身量娇小,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呼吸扫过身前,带起心中悸动。

宋玉慈轻嗅着他身上皂角的气息,心中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

“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如一片落羽。

萧云策想伸手抱住她,却又觉得这样太失礼,只好拍了拍她的背:“不客气。”

店外马儿在雨中晃了晃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店里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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