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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说的是，何乐而不为呢。”

我认为你在放屁。

柳轻絮随手拎起桌面的酒壶，不经意晃了晃，给自己与沈海各倒了杯酒。

“来，干了这杯酒，就当是你我定下盟约了。”

酒杯相碰，柳轻絮一饮而尽，沈海看着手中的酒，以袖掩面而饮。

“我尚有事忙，先行告辞。”

柳轻絮不得沈海答应，翻窗就走。

半晌过后，负责给沈海守门的谢叔方才敲门而入，终于纠结再三，把满腹疑问和盘托出：“少主人，对付柳家，咱们有必要拉拢他吗？”

沈海淡淡道：“没必要。”

柳家二子柳出岫是个好糊弄傻子，三子柳无端已经叛离，光是从这两人入手，就已经足够让柳家吃一锅了。

“那您为何？”

“谢叔，你可知我为何要对付柳家？”

“因为咱们两家有仇啊？”

沈海摇头。

他记得自己二弟沈江也曾问过自己，沈柳两家的世仇早就陈年旧事，先人已逝，真的有必要让子子孙孙的后人来承担结果吗？

沈海当时冠冕堂皇地回答有必要，成年积怨难解，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耍耍嘴皮子化解的，前人的血积淀下的仇，只能用血洗，用偿。

但他当真如此想吗？

自然不是。

他要对付柳家，可不是为了前人的恩怨。柳家家大业大，江湖上与他分歧颇多，他不防着对付着，难道等人家骑到自己头上？

江湖上名门世家自然也不止柳家，可柳家确实最合适下手的对手。

因为世仇。有世仇，所以的针对都能得到解释。不会拉上多余的仇恨，引得其他江湖人警觉。

沈海不咸不淡地继续陈述：“不暴露野心，不树立新的敌人，就能一边扩张势力，一边除掉一个老对手，何乐而不为？”

过往的仇，是现今最好的靶子。

如何能一笑泯去？

谢叔闻言悚然。

沈海随意夹着筷子，道：“至于柳轻絮，本来是想借他这把钝刀一用的。”

用他替自己铲除异己。

沈家的宿敌在外兴风作浪，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沈家头上。

“不过既然他不肯，就得另寻他法了。”

老谢一阵恶寒之后生出疑问：“他不是同意了吗？”

他伸手去抓酒壶想要压压惊，却被沈海抬袖制止。只见沈海扬起袖子，看着上面的一滩酒渍，轻描淡写道：“这酒喝不得。谢叔若是口渴，重新让店家再备就是了。”

“酒有问题？他不是也喝了吗？”

他透过门缝可是偷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若不喝，如何取信于我？”

沈海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笑道：“他着急走，怕是赶着去逼毒呢。”

“他如此不识好歹，少主人要如何对付他？”

沈海：“不急，慢慢来。他现在不肯屈服合作，是因为摆上桌的筹码还不够。”

光是沈家的扶持与庇护，他还不稀罕。

“少主人您都亲自与他谈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万一他一直不肯，我们要不要——”

谢叔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干脆利落，省事！

沈海摇头：“每个人都会屈服，只不过要看鞭子抽没抽到软肋罢了。有的人爱惜身体发肤，有人顾念亲朋好友，有人追名逐利，有人贪财好色……有所求，就必有所畏惧。他的弱点在哪里，我尚未摸清，只能用笨办法，一个个试了。身败名裂，他已经是了。那我们就从……众叛亲离开始吧。”

一番话，说得谢叔哑口无言。

不愧是他少主人，心黑手狠。

沈海也是说得口干舌燥，正要喝水，眼角瞥见桌上的酒壶，突然道：“帮我去查一下，酒里下的是什么毒。”

穿肠剧毒，还是有药可解的寻常毒物。

若是前者，下回见面，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这段情节更完了。

下回见面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