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李定原的电话,陆州就去阳台上收衣服。
阳台上挂着的衣服里有李定原昨天来换下的,裤子和衣服陆州放的洗衣机,袜子他也不爱洗,索性有洗袜子机。
内裤戴手套闭着眼给人胡乱揉了顿就挂上去了,现在皱巴巴的。
衣服都叠好找了个袋子放起来。
因为不确定李定原什么时候有空,觉得那袋子放外头碍眼,又塞自己衣服柜子里了。
这些都是细活,忙活的时候陆州也会想点别的事。
想李定原说的结婚。
这种瞎话陆州压根没当回事。
他知道外国有允许同性恋领证和办婚礼的国家,但华国历史悠久风俗厚重,压根行不通。
不过婚礼男性一般会穿西装。
李定原穿衬衫西裤都够帅的,要是穿整套的西装,那样修长好看的身体,长的也好看,修眉俊目,当明星都够用了。
陆州觉得李定原现在缠着他就是一时兴起,这种各方面都比较优秀性格又强势的男人,对什么感兴趣就非要得到。
但等这个劲儿过了,还是要面对社会面对大众和亲友的眼光。
李家还有那么大的家业。
就陆州看,李定原将来终究会结婚。
陆州时常思维会有些发散,睡前还想着将来如果李定原结婚,如果那时候两个人没有闹翻,他肯定随个大红包。
可能会比给赵封那个红包要大许多,毕竟吃了人家那么多好东西。
胡思乱想了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见到李定原是三天后。
这人早上十点多敲他门,胡子拉碴的,不很长,一层青茬儿,看得出又熬了夜。
站在门口没进来:“看你一眼,我回来了,有事直接上楼找我。”
说完就要走。
知道自个儿邋遢着,平常挤挤挨挨的要往陆州跟前凑,但昨晚抓人的时候身上溅了血,得收拾。
外边怎么惊险,回来看到这么个人俏生生的站在跟前,李定原心里一下子就定了。
无法形容的感觉。
打小他知道父母恩爱互相陪伴,自个有后盾,一个劲儿的就是个往前冲,现在内心里又多了陆州这么个人。
时不时的就惦记。
陆州想起洗好的衣服:“你等一下。”
快步到卧室将衣服袋子拎过来递给李定原:“你的衣服。”
李定原:“没扔啊?”
上次他没收拾走这些,也没往洗衣机丢,不是没顾上,而是觉得没必要再穿,回头肯定就给丢垃圾桶了。
陆州:“要扔吗?”
衣服确实脏的不像样子,但洗干净还是很能看的,他小时候穿过更脏更破的衣服,对这个也不太敏感。
李定原抱着衣服袋子:“不扔,好着呢,我穿!”
陆州把早解下来单放着的钥匙也给他:“回头串起来,别丢了。”
李定原没要:“不要的话扔了吧。”
陆州:“......”
李定原看他呆呼呼的站着,这个点儿还穿着睡衣,显然今天休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手被拍了下才收走,上楼去了。
陆州想了想,将钥匙收进了玄关的抽屉,免得哪天李定原要用又找不着。
回头还去阳台上晒太阳。
不到一小时,房门又被敲响。
陆州隔着门问:“谁?”
李定原:“是我。”
打开门,这人已然洗过澡还换了衣服,如果陆州记性再好点观察力再强一些,会认出这衣服就是他刚刚给人那套。
陆州问他:“还有事?”
李定原:“没有,就是想你了,咱俩待会儿?中午一起吃饭。”
陆州站在玄关没让开,隐晦的表明自己现在不欢迎外客:“我忙呢,你别总打扰我,一会儿写不出东西了。”
李定原:“又撒谎,你今天休息,你刚才说了。”
陆州被他理直气壮的话说楞了,想了下才肯定的道:“我没说。”
李定原就笑,意有所指的看他睡衣:“快中午了还穿着睡衣,不是告诉我你今天休息?休息的时候就该吃点好补一补。”
说着揽过陆州的肩将人往屋里送,顺手带上门。
陆州挣脱他的手臂:“你......”
李定原心里热乎着呢,眼睛里都带着那种炽热的笑意:“我什么?内裤和袜子都给我洗了啊,这么不嫌我?”
陆州转身就走:“洗衣机洗的!”
李定原跟过去:“那袜子和衣服洗衣液的味道怎么不一样?这么讲究,袜子单独轮一回,还换洗衣液轮?还有内裤,那个皱劲儿,手劲儿真大......”
确实累。
他原本想洗漱后睡一觉,晚上给人好好做顿吃的。
但衣服袋子里袜子内裤都干干净净,这待遇,就是再让他熬上三天三夜那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陆州仰靠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了一半的书扣脸上:“你烦不烦!”
跟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下一瞬就被人抱起来了,天旋地转的。
也就一两秒的功夫,躺在躺椅上的那个变成了李定原,陆州被迫趴他身上,被禁锢的严严实实。
也就躺椅质量好,两个大活人在上面楞是还稳稳当当。
陆州撑着人胸口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按回去了。
李定原闭眼仰躺着,一手箍在陆州腰上,一手攥着陆州一只手腕,随便陆州另一只手怎么扑腾,就是不放开。
在陆州倒腾一会儿快恼了,低声哄他:“乖一点,我就睡一会儿,好几天没睡囫囵觉了。”
他声音有点儿哑,透着疲惫。
十分疲惫里三分是真的,七分是装的。
但在陆州这儿,被阳台上暖洋洋的日光照着,李定原是真放松,像一只外面搏杀回来舔爪子的大猫,又懒又松散。
脑袋被迫靠在人胸膛上的陆州,无奈道:“那去床上睡。”
李定原闷笑一声,胸腔震动让陆州也跟着有点颤,笑完了有点犹豫又有点克制不住的跃跃欲试似的:“不了吧,我怕我克制不住。”
陆州:“我——是——说,你自己去床上睡!”
李定原两只手都拥着他,特满足的拿下巴颌蹭了蹭陆州的鬓角:“又忘了?我在追你,肯定无时无刻都想黏在你身边,睡觉、吃饭、洗澡.......”
陆州拿他没办法:“你睡吧!”
李定原就再没有说,很快他呼吸声就变得有些沉而规律,显然真的睡着了。
陆州感觉自己像张饼一样摊在人身上,倒也不难受,但这样摞着李定原都不感觉热的吗?
他后背被李定原贴着的那两只手,热的像烙铁。
索性比起热陆州更怕冷,又怕惊醒李定原,就这么躺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州最开始听着李定原强健有力的心跳,耳朵就搭人心口附近呢,不得不听,后来听习惯索性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知道今天休息,昨晚他还熬夜来着,所以困意来了也很深。
直到被敲门声惊醒。
发现两个人居然换了姿势睡的,他和李定原面对面挨的很近,半个人都被笼在李定原怀里睡着。
还枕着李定原的胳膊,几乎是靠在人臂弯。
而且现在的李定原是睁着眼睛的。
陆州下意识往后退,又被李定原拉回去了。
李定原用力将陆州抱了下,灼热的气息滑过陆州耳廓,声音听着精神极了:“州州,午安。”
陆州感觉眼角被亲了一下。
他不知道他才睡醒眼睛朦朦胧胧的有多好亲,但还不等发作,李定原已经放开他从躺椅上撤离了。
就那么汲拉着拖鞋懒洋洋去开门。
也不问外面是谁。
一分钟不到又是关门的声音,李定原拎着一大包东西放客厅茶几上:“小懒虫,吃饭了!”
说着往阳台上去,一边还揉胳膊:“人不大,脑袋还挺沉。”
陆州已经被他弄的没脾气,看塑料袋里装的是外卖盒,问他:“什么时候订的外卖?”
又看手机,十二点三十三分。
正是吃饭的时候。
李定原:“梦里。”
他下楼前就订好的,让人十二点半送,至于之前干什么,当然是养一养精神,躺椅有躺椅的好,午觉他很满意。
陆州也就不多问了,他早就意识到和李定原不在一个段位上。
这人心眼太多了。
不过心眼多也分人,只要没坏心,随便吧。
吃过饭李定原把东西收拾了。
告诉陆州他下午两点还要去单位,晚上六点半不出意外的话能下班,回来给他做好吃的。
陆州烧了点开水,他饭后习惯喝一杯水。
也给李定原倒了一杯。
将水杯放在李定原面前时说了句“不用麻烦”。
李定原看他眼角眉梢那种冷清的小模样,将人拉自己身边坐了:“不麻烦,说了在追你,当然要对你好,好吃好喝的养着,要什么就给什么。你写故事不写人家谈恋爱?追人是这样没错吧,还有什么,只要你说得出,只要我做得到,给个机会吧陆大校草,好么?”
陆州上大学时是校草,也时常有人这么叫他。
那会儿没感觉。
但李定原这么低声的喊着他,就让人觉得耳朵烧得慌。
陆州:“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定原笑了声,坦然道:“对你好是我的需求,你接受当然好,不接受也是因为我强求在先。当然怕,但肯定不会怪你。州州,不要拒绝和我相处,我们之间总不能比之前做朋友时还不如。不管结果怎么样,如果将来你回头看,发现这段日子也不全是回避和排斥,也还算一段很不错的生活,那我就不亏了。”
陆州拒绝人的好意,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怕人回头索求。
像他父母就总说供他上学养大长大花费了多少心血,又熬了多少苦,也许就是随口一说,也许是怕将来他不孝顺......
反正陆州压力挺大的。
总觉得亏欠了很多,可又没办法弥补,总之不可能完全还上这亏欠,只能抱着这亏欠日复一日,生怕哪里行差踏错让父母失望,对不起他们的付出。
他从来不知道,对一个人好还可以有这种解释。
这让人松了口气。
陆州垂着的有些抗拒的眼睫抬起,这是他自从被李定原追求后,第一次很放松的和人对视。
李定原也看着他,眼底含笑:“笑一个?听说校草很高冷,还没对谁笑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陆州就对李定原笑了下。
还有点放不开,笑的也蛮矜持,但眼睛弯起来,嘴角也上扬,有点羞怯,但那笑意绝对很真心。
两人原本就坐的近。
李定原被这笑晃的五迷三道,抬手碰了碰陆州的面颊,克制不住的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