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为什么用好像？什么梦会让江映这么审视自己？柳安怀疑在梦里江映是不是扒了他的皮。

“梦见什么了？你好像被这个梦困扰了，一直在分心。”柳安没有松开匕首，仔细观察江映的每一个表情，打算一个不对就先来一刀，虽然这对江映造不成什么伤害。

“啊，我梦见你。”江映看着柳安的脸，四周模糊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里。

柳安轻轻皱了皱眉头，江映话说了个开头，眼神就又散了，江映分明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手在无意识地在木肢上滑动。

“那你等下帮我加工一下这几个木棍吧，还有一个短的希望你能按我说的做一下，谢谢。”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柳安不再想着解决这个问题，直接给他加点工作量，若是因为分心没做好就让他多改几次，难得能当资本家，况且对象还是江映，好好享受比较好。

尽管分了心，江映还是应了一声，柳安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可江映丢下手里的木肢，优先开始做他需要的东西，柳安又开始反省刚才是不是态度不好。

几根小木棍很快就做好了，但柳如风洗的毛还没干，柳安收好木棍和几个挖耳勺，对江映的工作表示了赞许。

收到夸奖的江映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却被柳安一把按下坐了回去。

“你干嘛？”江映一脸迷惑，柳安还按住他的膝盖把他的腿并拢在一起，虽然柳安的接触让他愉悦，但总觉得柳安表情好奇怪。

柳安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偷偷扫了两眼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松了口气，忍不住冷了一张脸，小声发狠地骂道，“孩子还在呢，你发什么疯？”

“啊？”江映也忍不住小声回话，“怎么了？”

面对面坐着让柳安直面了那部分凸起，他捡起地上的木肢怼到江映腿上挡住那里，语气恨恨，“给我弄下去。”

“什么下去？”

江映双手抓着木肢，像个乖巧的学生，疑惑的眼神仿佛只是单纯在问不懂的题目。

柳安：“……”

秦路知在给马刷毛，江如云在练扔石头，柳如风在整理干掉的毛，很好，柳安坐直身体，忍不住吸口气，板着脸拿过匕首颠了颠，“骗人就割了，明白吗。”

“我没骗过你啊，割什么？”

观察了一会儿，这人要么太能演，要么真的不清楚，柳安稍稍放低匕首，示意江映往下看，江映从地面到腿看了个遍，才看见支起来的那里，并在柳安不能理解的眼神里上手拍了两下。

“你有病？不准拍！”柳安抓住江映的手腕不让他乱动。

“我又生病了？为什么不能拍？不是让它下去吗？”

“……”这又不是衣服褶皱，拍有什么用？

“你现在……这样子多久了……”柳安问得艰难。

“什么多久了？”

柳安仿佛能感觉自己额头青筋在跳，“你不难受？从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江映思考了一下，“我不疼啊、也不像中毒那次那么难受。”

答非所问的话彻底击败了柳安，他把脸埋进手掌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刀尖指了指他支起来的地方，“我是问这里什么时候开始的，能不能不要起来，尤其不要被小孩子看到。”

江映迷茫地反应了一会，缓缓睁大双眼，放光般向下看去，眼看着就要伸手掀衣服伸脑袋进去看了，柳安连忙拖住他的脑袋抬起来。

“都说了，不要在孩子面前这么做，好吗？真想看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偷偷看。”柳安眯了眯眼，咬牙切齿地强调。

脸上的肉似乎被柳安捏变了形，江映忍不住侧头蹭了蹭。

以前能察觉到江映有些爱跟着他，但从没被这样黏腻地蹭过，柳安像被扎了似的嗖地抽回了手背在身后，“所以能不能让它别起来。”

看着柳安眼神乱飘去关注其他几人怕被发现的样子，江映笑了笑，怪可爱的，“他们听不见，放心吧，所以我要怎么做？刚才没拍下去。”

这给柳安问懵了，他也不知道啊……他动了动手指，觉得还是割了好……“要不、用疼痛试试？”

对面的柳安略微歪着头，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眉眼间带着一丝困扰，江映脑中嗡地一声响，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有一个念头占据脑海——他说的对。

不知道江映又在想什么，张着嘴傻愣愣的，柳安着实心累了，想着实在不行割以永治算了，江映却突然直起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柳安莫名有些紧张。

“我知道了。”

江映一脸平静，柳安却怀疑他根本不明白，但也想知道江映怎么想，他存了点看笑话的心，“你知道什么了？”

“我以前看过到动物交/配，也看过人的，刚才没反应过来，毕竟我也没这样过，所以我的皮囊是想交/配了？”

江映一脸纯真，就像真的只想向当过人类的他要个答案，柳安完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出了点东西，虽然听上去有点奇怪。

是还是不是？柳安不是很想说话，毕竟他也不清楚究竟是江映本人在影响皮囊，还是皮囊本身的生理反应，无论怎么说都有种在教坏孩子的感觉，这种本质问题干脆让他自己琢磨吧。

最后柳安只是叮嘱他不要被孩子看见，不要当众脱裤子看，就带着材料去柳如风身边了，余光扫到江映用堆叠的衣服挡住那里继续削木肢，突然觉得他有点乖。

等柳安拿剪刀修理好毛发根部往细木棍上绑的时候，才惊觉他刚才的想法有多可怕，之前那有点荒谬的猜测像水里的气泡一样不受控制地上涌。

也许发愣会传染，柳安也跟着愣了一会，他盯着手里的狗狗绒毛，觉得不能这样下去，甭管江映存的什么目的，见招拆招也好过在这里瞎想，他快速把绒毛和马尾分叉毛分别绑好就叫来柳如风来尝试。

“柳叔。”

柳如风自然又亲近地叫着人，她坐在柳安身边接过打了孔的挖耳勺，按他教的试着用了几下，很新奇，还没表示感谢，江映就蹲在了身边，柳如风的寒毛又竖了起来，动也不敢动。

“我的呢？”

江映视线盯得紧，柳安掏出另一个给他，他却依然不满意。

“忙完给你试试这个？”柳安晃了晃手里的采耳棒。

“好吧。”江映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坐了回去。

柳安扫了眼区域划分明确的几人，拍了拍柳如风，“不用怕他。”

他带着柳如风上了马车，掏出那本他不怎么喜欢的武侠话本和游记交给柳如风，“以后闲下来的时候可以读给我听听。”

车帘阻隔了视线，柳如风放松了些，高兴地接过书本，翻页都轻得很，里面好多字她还不认识，但让她更有动力了。

对于柳如风有空就追着学字的行为最为满意的就是江映了，柳如风找秦路知，江如云找他，这样柳安只有他去挨挨蹭蹭了。

好不容易捱到江如云挥完拳踢完腿，终于去睡觉了，江映迫不及待抱着木肢凑了过去。

“快，我们试试合不合适。”

等了一天的江映一边说一边上手要撩柳安衣服，柳安反应快，挡住江映的手，“我自己来。”

说实话，在江映“后花园”呆了这么久，早就没有了什么身体羞耻，哪怕之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自从清泠楼里出来以后，就突然变得很别扭，柳安把这都推到江映身上。

毕竟江映也很奇怪，对他的态度也不明不白，最重要的是，柳安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他人。

除了木肢，江映手里还有上半身的部位，柳安躺好，方便江映比对位置。

就着火光，江映按照顺序摆放好大腿小腿和之间的关节，把它们和之前做的脚连接在一起，看成品还不错，江映把透过柳安身体的一个个部分浸透黑雾，像穿衣服一样帮他穿好。

从大腿到脚尖扫了几个来回，再把上半身的位置摆好，江映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你坐起来弯腰试试。”

柳安坐起身，江映手扶着上半身跟着模拟起身，弯腰的时候上半身若要贴合柳安的身体，有一部分就会脱离出去。

比划了几下，江映仍然眉头紧锁。

柳安拿刀在腰腹那里划了一道痕迹，“从这里切开分成两部分，如果中间还是很影响的话，干脆不要腰的部分也可以。”

“好吧。”江映很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木头本身不是好的材料，用上他的能力切割起来很快，“躺下，我修一下形。”

眼神往下一扫就能看见江映认真的眼神，大致形状很好修，细致起来时江映肉眼可见的又在分神，尤其是在修腿根位置时，柳安感觉自己被放在油锅里小火煎炸，身上滋滋冒泡。

“那个你……”柳安想直说，但效果不一定好，于是他想了个别的理由，“分心很影响进度，我想快点穿上这一身。”

效果立竿见影，而且不会被问为什么，江映怕猝死，修完胯的外形甚至主动回去睡觉，这感觉还行，柳安放好衣服，悠然看起了星星。

没看两眼，江映又冲了回来，“那个木棒你还没试呢。”

好吧，一天时间过去，柳安其实已经快忘了，他接过江映手里的采耳棒，让江映坐过来，然而，柔软的毛毛刚伸进耳朵里一点，江映就兔子一样跳开了。

江映耸着肩膀捂着耳朵，要把耳朵藏起来似的，眼睛震惊地睁大了一圈，这幅样子看得柳安新奇不已。

“别乱动，小心受伤。”

这小小一根采耳棒仿佛是什么没见过的新型武器，江映被刚才的感觉吓了一跳，但又想再试试，磨磨蹭蹭地坐回去。

第二次江映终于没有突然跳起来，但肩膀还是不自觉地一耸一耸，稍微耸起来就被江映强行压下去，柳安在一旁不由想会不会是狗狗的绒毛不合适。

“不舒服吗，弄疼你了？”柳安抽出自制的采耳棒，他只绑了这一个，怕的就是不合适。

江映不知道该怎么概括他的感觉，只能如实描述，“感觉痒到了头顶，又从头顶麻到脚尖。”

柳安想笑，但不表现出来，他把采耳棒塞回江映手里，“快睡觉吧，晚安。”

在这不同于往日的柔和目光和语气里，江映迷迷糊糊地躺回了木箱，这目光延续到了梦里，又陪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