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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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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看样子都是些图片,大概是旅途中的风景照。

“难得哦。”

明妍曾经遇到过很多做事磨磨蹭蹭的人。尽管她觉得自己比较随和,对大部分的人和事都很包容,但在聊天这方面,一上来就只发一句“在吗”,自己回答后还长时间不接着说,甚至已读不回的非常没有容忍度。

难得遇见了一个没有触碰自己雷点的人,明妍心情变得很不错。点开图片一张一张的翻了起来。

“哇——大海哎,沙滩,还有游乐场,好多好吃的!”

蒋名玥的拍照技术很好,不论是照相的角度和构图明妍都觉得无可挑剔。蔚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热闹的游乐场还有看起来就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明妍一张一张的将照片保存下来。

“好好看!好喜欢大海!还有好多好吃的!呜呜呜呜呜好羡慕,我要出门!!”明妍倚着靠背,肩膀完全放松,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激动地站起身,双手向上举起大喊。

“在干嘛?”蒋名玥发来一条消息。

明妍贴着阳台,胳膊肘撑着台面,飞快地打字回道:“准备看会书,刚起床不久。”

“好晚啊。”

“要你寡!”明妍吐了吐舌头,发过去一个气呼呼的表情包,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生气的表情。

与此同时,明妍身后的箱子发出细微的声音。

“嗯?怎么了儿子?”明妍转身看了看,仓鼠正缩在食碗里乖乖地吃着粮食。旁边水壶里的水也少了大半。

“我去给你换点水,等等啊。”明妍摸了摸小仓鼠的头,拿起水壶去了厨房,手机也被一起抓在手里。

明妍正将温水小心地倒进水壶时,一旁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陪我逛逛。”来自宋星泽。

“给你看猫猫,我们去了猫咖玩。”来自蒋名玥。

明妍将手上的水壶盖子拧紧,确认是否漏水后快步回了房间,在仓鼠期待的眼神里将水壶放了回去。

“我不太想出门,而且确实有事抱歉。”这是对宋星泽说的。

“哇!猫猫!我好爱!猫猫好可爱!”这是对蒋名玥说的。

箱子里的小仓鼠正乖乖地喝水,样子像极了一坨刚刚挤好的牙膏。明妍面带微笑的看着它,想了想又拍了一张照片给蒋名玥发了过去。

“看!我家仓鼠!”

“好可爱!白白的一团!是银狐吗?”

“对啊!超好rua!”

和蒋名玥聊了好一会,明妍一直蹲在地上,觉得腿有些麻,准备慢慢起身坐在椅子上。结果突然全身无力,像是被抽走了一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所幸没有碰倒收纳箱。明妍眼前一片漆黑,嗡嗡的耳鸣声响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明妍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努力睁开了眼睛。

“……”后脑隐隐作痛,手臂无力地摊在地板上。明妍缩着腿,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好久后才撑着身子坐起,一言不发。

房间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一样,刚刚的响声也像是一场梦,顷刻之间就消散如烟。

“低血糖?”明妍揉着后脑勺,内心默默吐槽:“不是吃了糖?还是蹲的时间太久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结果还体虚昏倒的剧情还挺不错嘛。如果再加上点别的元素,比如在昏迷中无声无息的死掉,听起来好棒哦。”

箱子里的仓鼠还安安静静的在窝里睡着,明妍偷偷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没打算惊动它。

“有人来救救我吗?”明妍仍旧坐在地上,对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说话,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东西回答她。

“救救我嘛,这么无情嘛?”空气依旧安静。

明妍大概是觉得没意思,撇了撇嘴:“不救拉倒,那随便喽,反正没人。”

自导自演一波后,明妍又默默回到了椅子上坐下,按照内心安排的日程表尽量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件事。

整整七天,明妍一直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上的现金也一分未动,全凭三天一顿的外卖和平时攒下的糖度过每一天。

“好饿啊——”“我要吃饭——”像这样的声音每天都能听到,但明妍也仅仅是嚎两句,完全没有吃饭的想法。原因很令人匪夷所思。

“吃饭太麻烦了。”这是她的原话。

“你还真是朵奇葩啊。”难得遇见一个符合自己调性的人,明妍也没忍住和蒋名玥多聊了几句,这一聊就是好几天。

“嘿嘿~”

“不过说真的。”正坐在餐厅吃午饭的蒋名玥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怎么也想不出会有人觉得吃饭太麻烦,三天吃两顿的。

“怎么了?”

“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啊,胃不会受不了吗?”

“啊,这个啊。”明妍看着对话框,笑了一声:“其实这种情况还好啦,比小时候要好。小时候我因为饭菜不好吃整整两天两夜没吃饭嘞。”

“……我要怎么说,厉害了。”

愉快的假期很快过去,接着迎来的就是痛苦的连周上课。蒋名玥在假期最后一天下午到校时再一次看到了刚入学时的情景,组团借作业抄。

“玥姐——”这已经是五个来找蒋名玥借作业抄的人了。

蒋名玥看着空空的桌子,摊摊手表示作业已经被其他人提前接走了,眼含歉意地目送他离开。

“牛啊名玥,直接窜第一去啦。”早就在家把作业写好的程橙郑雨灵二人正悠悠地聊天,站在教室门口看贴在墙上的成绩表。

“还好啦还好啦。”

明妍所在的七班,尽管不是尖子班,但也是个重点。虽然班里的大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成绩其实也算是不错,尤其是班里排名前十的人,位次变动幅的很小。

曾经与钱方达共争第一的郑雨灵这次排在了第二,钱方达则因为外语成绩非常不理想排在了第三,而第一蒋名玥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聊天,看样子对自己的排名很不以为然。

“明妍这次又是第一啊。”程橙仔细地看了一遍排名,在中间位置找到了明妍。外语成绩高的令人咋舌,排名也是。不论是班排名还是校排名,后面都写了一个“1”字。

和蒋名玥隔着一列的钱方达正无聊地转着魔方。尽管明妍没来学校,他的外语作业也早就通过明妍在群里发的答案写的满满当当。只是很可惜,凌乱的字迹大概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窗外的太阳渐渐低于地平线,昏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又是一个难熬的晚自习。

第二天早上八点,明妍头昏脑涨的在床上醒来,安静地穿好衣服和母亲去了医院。

“请067号到第五诊室就诊。”

又是熟悉的机械叫号的声音,熟悉的椅子熟悉的挂号单,还有熟悉的医生。

“最近怎么样啊?”

温柔的声音无论听了多少次,内心的防备总会不自觉地被卸下。明妍俏皮地歪了歪头,手上紧攥的口罩也暂时得以放松。

“有点失眠,持续时间大概一个月。最晚是凌晨三点才睡着,平时是一到两点,起床时间基本集中在七点。做梦次数很多,第二天醒来就昏昏沉沉的头很疼。记性还是很差,刚刚才说的话转头就忘的次数越来越多。幻听还是有,觉得身边有人在偷偷观察我监视我。”

明妍一口气将能想到的,之前在外面等候时措的词都说了出来,嘴巴动个不停,手指也一根一根地掰着数。

“最近还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吗?”

“有的。”明妍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有,想法是平均一天三次左右,没记错的话,行动还没算出概率,不过最近确实没有减少,但伤口也没有很深,简单包扎很快就能好。”

像是又想起什么,明妍又笑着补充:“自杀的想法也有的,不过频率相对来说比较低。”

不远处坐着的明母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听着明妍和医生二人的对话。

又聊了一会,明妍跟着明母出了门,手上拿着新的吃药时刻表,在手机上查着新开的药。

“用于镇静、抗焦虑、催眠、镇吐等。其作用与□□相似,但抗焦虑作用较□□强。诱导入睡作用明显,口服吸收良好、迅速。临床可用于焦虑症、肌骼肌痉挛及失眠症等。”

“有头晕、嗜睡等症状,药效过后可自行消失患者不必惊慌;大剂量服药时可能会出现呼吸道阻塞的情况。”

看着最后几行字,明妍沉默了两秒,又重新在搜索栏上打出几个字。

“哦——”看着刚刚刷新出的搜索结果,明妍小声的“哦”了一下,又回想起刚刚在诊室里医生说的话。

“这个药家长一定要拿着,不要让孩子拿。平时睡不着失眠严重的话就吃四分之一片,不要吃多。切记一定要家长自己拿着,下周来复诊说明一下效果我再改药量,千万不能多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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