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坏小孩首领宰x养父首领中

中精神几近崩坏但努力变回正常人

有非典型替身梗

宰半瞎

summary：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所以你要爱我…不是“我”也可以。

（一）

压抑，黑暗，窒息。

津岛修治踩着湿软的泥土，在房间的每一处倒上易燃液体。

或是“不经意”被打翻的酒，或是“不小心”被碰洒的汽油。

然后一把火，折磨了他六年的父亲就和他“最疼爱”的私生子弟弟一起葬身在了火海里。

不对，那个不是野田允树，是“津岛修治”。

拥有亲子关系的DNA，一同被意外烧死的父子，从今天之后就没有津岛修治，而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唔…叫什么好呢？

津岛修治带着自己从保险柜里偷来的纸币，背着为以后生存做打算而带走的便携式电脑，钻进了小巷，在人迹罕至的死胡同里用木板给自己艰难地安了一个家。

感谢上天赐予他天才的大脑和早熟的智慧，即使只有六岁他也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盖着从商店里淘来的折后毛毯蜷缩在用废旧报纸和废弃纸盒拼凑起来的床铺上，津岛修治枕着自己的胳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太宰治。

对啊，我可以叫太宰治。

津岛修治，不对，现在应该叫做太宰治，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了满意，并决定明天打开一罐打折购买的蟹肉罐头奖励自己。

（二）

大雨。

中原中也躲进小巷深处，倚着墙无力地跌坐到地上，任凭雨水打湿他的眉眼。

他讨厌这个天气，这个鬼天气。

血液在雨水中化开，变成浅红色，像一团腐朽的，散发着恶臭的红线虫，自地面上蜿蜒开来。

躯体是破碎的，无法完美拼凑起来的，被摔碎的娃娃少掉了他最重要的零件，七零八落的，鲜血模糊的…

中原中也伸出手，在空气里比出一个滑稽的动作，仿佛在拼接着拼图，然后又捂住了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他恨他，但他又爱他。

在先代自尽之后，中原中也接手了港口黑手党，得到了一个首领的宝座和一份精神鉴定报告。

幻想症，抑郁症。

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逼迫自己变得正常的疯子。

中原中也捂着耳朵，他听着每一滴雨水滴落到地面都恍然听见它们的尖叫。

好吵。

凄厉的。

别烦了！

绝望的。

滚啊！

中原中也红着眼，按在耳朵上的手每一处关节都在泛白，他感受到头皮的钝痛，但是幻想中的惨叫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

凭什么在毁了他之后就走得一了百了，凭什么又要给他一丝温情让他爱上他。

水珠粘在睫毛上，中原中也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不愿意回去，哪怕只是在床上躺着也会让他想起先代按着他翻云覆雨，在他耳边轻贱他，羞辱他，却又会在情动时说爱他。

雨小了。

中原中也抬起头，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孩站在他面前。

像极了他咒骂的那个男人。

（三）

太宰治被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带到家里成了他的养子。

在太宰治的印象里，父亲是恶魔的代言词，而他就是恶魔养育的恶灵，在成年前都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活。

现实却是，他被带回了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里，换上了精美的衣物，躺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一个疯疯癫癫的天使把他带回了家。

“你叫什么？”

太宰治记得那个美到极致的男人用颤抖的手摸上他因为被父亲暴打撞到玻璃碎片上后又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再也看不见的左眼上的绷带，他过于艳丽的眉眼被眼底的哀伤削减了几分，透露出一种瓷娃娃的破碎感。

太宰治想起了母亲被存放在瓷器里的骨灰，被打碎时也是这样的无助。

太宰治说，我叫——

太宰治。

……

太宰治用伤痕累累的小手轻轻触碰中原中也的眉眼。

他还记得中原中也听到他给自己新取的名字时一瞬间的恍惚。

中原中也僵硬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不会养孩子。”中原中也声音沙哑。

“但是你愿意跟我走吗？”

太宰治愿意。

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不太正常的天使所蛊惑了。

于是他如今得以被中原中也抱在怀里，听着对方熟睡时不安心的呜咽，用自己娇嫩的脸蛋去轻蹭对方的胸膛。

就在看见中原中也的一瞬间，太宰治突然觉得，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是山茶的味道。

太宰治舔去中原中也留在脸颊上的泪痕。

咸的。

（四）

首领带回了一个与先代长得如出一辙容颜的小孩的消息席卷了这个□□。

有人说这是先代遗落在外的私生子，有人说这是首领用高科技克隆出来的先代，更有人天马行空地猜测这是首领逆天改命，违背自然规律，为先代生下的孩子。

不过这些都与太宰治没有关系。

他拒绝了前往正规学校学习，摸着自己失明的左眼，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害怕被别的小朋友嘲笑，中原中也就把他带在了身边，抱在怀里处理工作。

他是药。

太宰治揪着中原中也胸前衬衫的一小片布料，看着和他相亲的中原中也，听着对方逐渐平和的呼吸声，脑子里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先代。

太宰治听见过有人背地里这样窃窃私语。

他是像某个人吗？

太宰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早逝的母亲，所有人都说他和母亲有七八分相似，但他那个魔鬼一般的父亲却总说他长得晦气。

难道抱着自己的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母亲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个猜想被另一波人口中先代的死法所推翻，那就的确是一个巧合。

不管怎么说，太宰治逐渐沉沦在中原中也身上的气息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当中。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是一味药，一味中原中也永远都离不开的药。

太宰治尚且年幼，并不知道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小心翼翼地吸引中原中也的视线，用各种卖乖撒娇的方式博得对方渐渐熟练的宠爱。

管他什么先代。

太宰治想。

他是我的。

中也是我的。

（五）

中原中也拿着梳子慢慢替太宰治梳开打结的头发，将一头蓬松的黑发打理得服服帖帖。

他看着镜子里小小的精致容颜，一下子晃了神。

太宰…首领……

中原中也下意识抱住了太宰治，把头埋进他的脖颈边，然后惊醒一般，愣愣地放开了他。

太宰治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中原中也对着他的脸发呆，但是他很淡定，经过在中原中也不在家和被家庭医生注射镇定剂的那一个小时内的探查，他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太宰治】的大部分信息。

□□先代首领，中原中也的青梅竹马，曾经抵死缠绵的怨侣和并肩作战的搭档。

还有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

太宰治脑子里不断播放着影影绰绰的幻象。

他仿佛看到那个男人把中原中也推倒，他仿佛听见中原中也在他的耳边哭泣，男人咬住中原中也的脖子，在上面留下渗血的伤口，刻上可怖的痕迹，在中原中也想要逃离时捉住他的小腿一把拉回怀中。

我爱你…我爱你…

中也…我的…

男人阴狠的低语，绝望的嘶吼，逐渐无力的双手和慢慢低下去的泣音。

剧烈的疼痛攀爬入他的骨髓之中，太宰治开始不断颤抖，压抑的情绪，令人窒息的画面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

眼前一黑，太宰治昏了过去。

他看到那个男人躺在地上，孤零零的，支离破碎。

……

再次醒来时，太宰治意识到他正躺在中原中也的怀里，后者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眼底尽是无法言说的哀伤。

“头还疼吗？”中原中也换下太宰治额上的毛巾，用自己的额头去测量温度。

在先代死后的这六年，中原中也一直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现在收养了太宰治，他也算有了一个感情寄托，慢慢卸下了一些他不必要亲力亲为的工作，专心致志地抚养孩子。

太宰治忍住了大脑里传来的钝痛，面色苍白地靠在中原中也怀里。

中也…你透过我…在看他吗？

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满是那个男人该死的“一生”，许是自己执念太重，竟然产生了取而代之的幻想。

他瘪着嘴，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挤出了一点眼泪：

“爸爸…我好疼…好难受…”

口中喊着父亲，眼底也是依恋，但是内心深处的渴望蠢蠢欲动。

太宰治把脸贴近中原中也的脖子上，像一只淋了雨的幼崽一般湿漉漉地贴蹭着主人。

中原中也解开太宰治绑住左眼的绷带，无神空洞的眼眶下是一道蜿蜒狰狞的伤疤。

他生起了些许怜惜，用指腹慢慢抚摸那个丑陋的疤虫，低下头浅吻太宰治的眉心。

“我在…我在呢。”

“我不会离开你的。”

（六）

一晃十年过去，太宰治已经长成了中原中也记忆里那个少年的模样，不同的是，比起那个总是含笑惹怒他的少年，太宰治却乖觉又懂事，经常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软绵绵地撒着娇。

但是…但是…

中原中也撑着桌子，冷汗直流。

好像…好像…怎么越来越像了！！！

对待下属阴沉的语气，面对外人冷下的脸，穿着漆黑的大衣，绑着一边眼睛的绷带……

越来越重的幻觉折磨着中原中也，他有的时候甚至想要推开和他亲近的养子。

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身后，慢慢环住他的腰。

他已经逐步掌控了□□的权力，接管了中原中也的大部分工作，而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中原中也并没有意识到养子对他权力的架空，依旧兢兢业业地付出一定的时间来工作。

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察觉到这一切。

他早已精疲力尽。

太宰治安抚着颤抖的中原中也，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残忍地勾了勾嘴角。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模仿那个该死的先代，一点点引诱中原中也堕入虚无的深渊。

以口渡入甘醇的酒液，红色的液体沾污白色的衬衫，迷茫的蓝眸染上一层水雾。

太宰治一下又一下痴迷地亲吻着中原中也的面容，然后将舌头探入微张的红唇中，缠绵又热烈地剥夺中原中也肺部的氧气。

这是他的天使，时光格外眷顾他的容颜，纵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中原中也依旧如同一个纯稚的少年，除了憔悴了不少外，一如太宰治初见他时那样美的惊人。

衣扣被解开，衬衫滑落到地上。

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肩头与脖颈被吻遍，呜咽声响起。

别离开我。

手腕被扣住，十指相扣。

我爱你…爱你…

被拥入怀中…

好温暖…你终于属于我了……

身体开始痉挛，呼吸紊乱不堪。

别哭…我在呢…

灵魂都仿佛被贯穿，大脑的混沌伴随着痛苦席卷着大脑。

中也…中也…

“哪怕就把我当成替身也可以。”

只要爱我…

只要不离开我…

怎么样都行。

“首领…太宰…”中原中也抱着太宰治的脖子，呢呢喃喃地哭泣，他分不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首领？

还是他的养子？

少年是温柔的，但是不容拒绝。

是…是太宰…是太宰…

是哪个太宰？

抱住枕头，睫毛上沾上了泪珠，就如同那个雨天，雨水沾在上面一般，白皙的肌肤被打上有形的烙印。

“我爱你…”

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沙哑。

爱谁？

爱…太宰治…

哪个？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中原中也双颊泛红地躺在床上，橘色的发丝如同摇晃的果汁，他看见窗外有一只麻雀。

落在了枝头。

（七）

“你听说了吗？太宰大人下个月就要接任首领的位置了。”

“是吗？可是首领大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啊？”

“听说是身体欠佳，真的很可惜…不过据说太宰大人和先代首领不仅名字一模一样，就连长相也…”

……

太宰治脱下灰色的大衣，走进卧室，将虚弱的美人抱进怀里。

中原中也痴痴地看着太宰治脖子上的红围巾，仰起头，承受了太宰治落下的吻。

“明天开始要休假一周…中也要和我一起去温泉山庄调理身体。”

“唔…嗯…”中原中也双眼迷离地望向太宰治。

“是……首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