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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阴狠宦官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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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敲侧击地,盛邛大概摸清楚了府里很多人的名字,包括宋鹚。

盛邛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碰到宋鹚。比如他去找容平说事情的时候,宋鹚恰好在容平那儿。

盛邛一推开门,容平和宋鹚都看向自己,那场面,回想起来他都忍不住脚趾扣地。

“呃…你们聊。”盛邛暗叹来得不是时候。

“督公是想与我们议论折子的事情吧。”容平立刻站起来迎人。

盛邛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瞥了眼同样站起来的宋鹚。

“奴告退。”宋鹚快速地朝盛邛行了告退礼。

盛邛的本意并不是想赶走宋鹚,只不过宋鹚站在那儿,全身散发着冷气,让人不太自在。

而在容平看来,督公似乎越来越不待见宋鹚,相对而言就更信任自己,这事对于容平来说是件好事。

“督公,宋鹚虽有过错,但当日没有赶过来救您,一定不是有意的。”容平说着给盛邛倒了一杯茶,“说起来,我也有过错。我当时跟着您一起去狩猎场,却被留在外围场,也怪我没有考虑周到。”

容平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为宋鹚求情,也罢,就当抵了弄坏宋鹚剑穗那件事。

“事情与你无关,狩猎场内围的名单需要事先报备,你若冒然闯进去反而容易引来更大的祸端,更何况此事发生得突然,谁都不能未卜先知。”盛邛脱口而出,心里却想,其实疯马摔人的事情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盛邛解释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自己刚来不久怎么知道这么多。想了想,盛邛觉得应该是他的胡编乱造水平越来越高超了,连自己都信了。

只不过最后一句盛邛没有说出口的可怕想法,让他差点儿就说服不了自己了。这个念头是突然跳出来的,“一手策划”,他有这么虎吗?

想来不是什么大事,盛邛下意识地隐藏了这个念头。

见盛邛只口不提宋鹚的事情,容平也没有再说,只当盛邛念情谊,轻拿轻放了。

“奏折之事定是有人陷害您,可能和疯马之事是同一方势力做的。”容平猜测。他明明派人查了这两件事,却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寻到,看来幕后之人藏得很深。

“我觉得……应该不是吧。”盛邛假笑着面对一脸认真的容平。

万一疯马之事真是盛邛干的,呸呸呸,怎么可能是他干的?他明明是个正直又善良的人……大概吧。

“主要吧,我觉得疯马这事是巧合,或者说就算动手脚的人想害谁受伤,目标也应该是皇帝。我应该是被误伤了。但是奏折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我的。”盛邛强行解释了一波。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您说得对。”容平点了点头,“单单就奏折这事来说,我们急不得。即使皇帝知道您是被冤枉的,为了脸面恐怕也不会替您主持公道。”

听了容平的话,盛邛明确了皇帝手里那封折子不是他写的。近几日他应该只交过一封折子。至于原本的奏折写了什么,不就被他当作小作文背了一晚上吗?里面如实写明了有关江南水患的所有情况。

“除非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您递上去的折子被人换掉了。”容平正色道。

“再说吧,我回去想想。”并不想失去假期的盛邛有点随意地敷衍着。

盛邛在回房间的路上,又碰到了宋鹚。宋鹚行完礼后,依旧一副唯恐避他不及的样子。

盛邛突然想起了宋鹚快如魅影的身手,脑抽地喊了声“宋鹚”。

宋鹚停下来,似乎有些诧异。

“府里谁的武功最厉害?”盛邛瞥见了宋鹚手中的寒剑,忍不住抖了一下,强行板着脸问道。

宋鹚站得笔直,回道,“您是说月排名吗?”

“月排名是什么东西?”盛邛嘀咕了一句,含糊道,“啊,对对对,谁是第一?”

宋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言,“是奴。”

督公府每月一比武,实力最强者成为新的侍卫首领。自宋鹚加入以来,他就一直蝉联榜首。

盛邛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看着宋鹚的眼神格外热切。“你最近忙吗?”盛邛摸着自己的脖子,朝宋鹚靠近一步,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不忙。”宋鹚实诚地回答。

自从督公摔下马后,也没再让他去执行什么任务,或许是他做得不够好。宋鹚低拢睫翼,藏住了眼底失落的寒霜。

这不就巧了吗,盛邛试探地问道,“那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宋鹚立刻跪下来,执起寒剑于额前行礼,“您说什么,奴就做什么。”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盛邛还是没能适应别人动不动就跪他。万一是人家的爱好呢?盛邛也不好直接扶起他。

“你跟我来。”盛邛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那天上朝,有这么多人都跳出来了,他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嫁祸给他的。

盛邛喜欢假期,被冤枉也无所谓。但如果人人都能随意污蔑他,他早晚得嗝屁。所以他必须找出那个使坏的家伙,表演一个杀鸡儆猴。

“是他们先使诈的,也不怪我缺德。”盛邛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颇像个反派。

.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正常人都睡下了。

“东西拿来了吗?”盛邛打开门缝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把穿着夜行衣的宋鹚一把拉了进去。

“嗯。”宋鹚打开了手里拿着的包裹。

包裹里尽是些茶杯蜡烛的无用之物,除了看起来贵重,就再无特别之处。

盛邛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道,“不是让你拿点那啥一点的东西吗?”

“奴不知。”宋鹚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不解。

盛邛无奈地扶了扶额,小声地说,“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后妃的贴身之物,你懂了吗?”

宋鹚冷冷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倒透露出一点傻乎乎的感觉。

“这好像是我府里啊!”盛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有被自己无语到。

宋鹚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天生不会笑。

“失策了,你去过一次皇宫,现在那里肯定比刚才难进了。”盛邛看着地上这堆从皇宫里偷出来的东西,摇了摇头。

“没人发现,再去一次也一样。”宋鹚认真地说道。他的轻功比剑术更胜一筹。

盛邛抽了抽嘴角,这么强的吗?还是说皇宫守卫很脆弱?

这毕竟对盛邛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伸出手指盘算了一下,“你再去皇宫偷一次,注意千万不要被发现。然后我们再找个冤大头。”

找谁当这个冤大头呢?盛邛摸着下巴思索。

三皇子李浔阳?算了,已经坑过他一次了,还是下次再坑他吧。小绵羊总要养肥了再宰。

太子殿下?看着有些深不可测,把他惹急了也不太好。况且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那就只剩下,丞相大人了。

嘿嘿…嘿嘿…嘿…

要说这丞相大人也算是个奇葩,家中只有一个夫人,妾室通房都没有,但在外面却养了一群莺莺燕燕,只是没敢让他夫人发现。

宋鹚成功完成了盛邛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回来的有点迟,天都快亮了。

“你不会是去看热闹了吧?”盛邛猜出了今天晚上一定不太平。

宋鹚摇了摇头,把他在外面看到的事都告诉给了盛邛。

盛邛听完后十分吃惊,他只是想让丞相夫人发现那些东西,给杨相找点麻烦,谁曾想杨相恰好在今夜找借口去他的莺莺燕燕那儿了。

“所以你不仅找人引丞相夫人发现了那些我特意让你偷来的东西,你还把丞相的行踪也透露给他夫人了?”盛邛惊讶地问道。

丞相夫人一直以为杨相大晚上出门是去找同僚议事的,谁曾想是去温柔乡里的?

性子直爽的丞相夫人知道了丞相在外头的住处,直接杀了过去,当场撞破丞相和一个打扮妖艳女子的卿卿我我。

丞相夫人揪着杨相的耳朵,“好啊你,竟然在这里鬼混。我就说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在这个时候谈?你不仅在家里藏着别的女人的衣服,还在外面藏着女人。你干脆把我休了算了!”

“什么衣服?没有啊,夫人,我只是一时昏了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下次肯定不会犯了。”杨相带着哭腔,连连求饶。

他的夫人与他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直欺负他。他把她娶回家后,对她也又爱又怕。

杨相想息事宁人,怕夫人与他和离是一方面,怕影响仕途又是另一方面。

丞相夫人冷笑一声,“你猜我把这事告诉姐姐,她会如何替我主持公道?”

“夫人,这种小事就不要叨扰皇后娘娘了吧。这件事完全是误会,对,误会。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也不想看着为夫丢掉头上这顶乌纱帽吧?”杨相试图说服夫人。

夫人还没说点什么,就听到屋外一声巨响。

原来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见情况不对,偷偷跑了出去。女子听到屋里的争吵声,心里更加惶恐了,一个没注意,直接从楼上滚了下去。

“阿柳!”丞相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出去,看到的却是女子的惨状,顿时心急如焚。

丞相颤抖着手去探女子的呼吸,他一个踉跄地跌在了地上。

“阿柳死了。”杨相喃喃道。他在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丞相夫人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无限悲凉。她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挽回了,命也好,情也罢。

这场闹剧最后变得人尽皆知。

丞相夫人要和离,丞相不同意。丞相夫人连夜去了趟皇宫,找她姐姐。

“杨相还养了不止一个女人?这也太大胆了!”皇后本想着那个女子都死了,她的亲妹儿年纪也不小了,对方还是丞相,所以并不太赞同她和离。

皇后也没想到,看起来与夫人恩爱无双的丞相竟是如此恶心。

“妹儿,你真的狠下心要与丞相和离?”皇后问道。

丞相夫人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如果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也就算了。可如今都捅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他这是直接往我脸上扇啊!”

皇后眨了眨眼睛,对她说道,“既然如此,本宫有一计。你直接把丞相告到大理寺去,就说是他杀了那个女人。”

“这……那个女子是失足死的。”丞相夫人有些不解。

皇后拍了拍她的背,道,“傻妹子,人的确不是他杀的。大理寺会查明真相,但他的腌臜事,将天下尽知。到时候本宫向皇上请愿,让你与丞相和离,替你找门好亲事。本宫的妹妹,大把的青年才俊都盼着把你娶回家。”

“姐姐,你莫说笑了。”丞相夫人放下了心中的担子,心情愉悦了不少。是丞相对不起她在前,就不要怪她不念旧情了。

“小妹别皱着眉了,皱久了会不好看的。”皇后宽慰她道,“内务府新到了一批衣裳,除了皇宫里,其他地方还没有呢。你挑挑看,有喜欢的便带回去。”

“谢谢姐姐。”丞相夫人笑着同皇后一起去看新衣服,却没想到她在看到新衣服的一刹那,整张脸都僵住了。

“怎么了?”皇后察觉到了妹妹的反常。

丞相夫人把眼前的一切消化了良久,才问出了口,“姐姐,你确定这些衣服其他地方没有?”

她想了想,还是把在家中找到了与这些衣服款式几乎一样的女人衣服这件事告诉了皇后。

“我也是因为那些衣服才怀疑他的。”丞相夫人说道。最可怕的是,那堆衣服里还有男人穿的。

皇后疑惑地摇了摇头,“可这些衣服是昨日才被人送来的,布料都是用的极为珍贵的流云锦。旁人不可能有的。”

这事复杂了,丞相胆子再大,也不敢私通后妃,这是死罪啊!

“这样吧,你把这事也一并告知大理寺,本宫也会同皇上说的。”皇后想了个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等养肥了再宰。”这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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