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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023.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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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始于二月二十八日的文档,不过真正的记述从三月二日开始,今天处于开学第二周中。

由于上学期末爆发的疫情,约有四成同学申请了最重要的大学分专业课的缓考,我和阿林也在其中。缓考在开学第一周的周四,一个结束满课一天的晚上。我和阿林的友谊几经起伏,在申请缓考开始假期的那一刻起逐渐崩盘。

学期中,我们的全部话题和精力几乎都被学习占据,两个人的差异和冲突都被掩盖了。等到假期,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共同语言,我对他也没有了陪同吃饭的要求,但他对我的精神交流依然有要求。从零开始摸索的线上交流中,我们经常跨服聊天而不自知,引发各种各样的误解、冲突、不愉快。也曾约过一次逛博物馆,但从商议路线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断地在震撼彼此。

有趣的是,那些无比朴素的对话和冲突我几乎没有在相关的校园小说里见过,似乎男女主就自然而然地可以顺畅商议。遇到阿林之前,我也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过往和善訚天绎等的商议过程都很顺利。

我很难判断究竟是什么深层原因使得问题频现,不过在这里举几个例子,让大家浏览一些友谊的多样性。我们的差异,是“出游前至少24小时开始商议路线派”和“头一天毫无消息总之到了现场肯定能导航派”;是“务必约定精确时间派”和“我到了再通知你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到派”;是“对今天可能的外食有从价格区间到餐品种类的预设派”和“完全没有主意硬要我选那就肯〇基派”。

相信朋友们能看得出来,前面三个是一个人,后面三个是一个人。两种人第一次知晓世界上有另一种人类的存在,会同时把彼此逼疯。这就是我和阿林。小说的主角们似乎很少以此作为主要矛盾,这是如此琐碎而细腻的生活,无聊到写出来可能就是流水账。但一件又一件细碎的小事累积起来的摩擦与磕碰,虽然不会伤筋动骨,那种阴霾的氛围足以让人见微知著,强烈得感觉到与对方同行可能导致痛苦和攻讦。

瞧瞧这丧气的文字(笑)。我倒是知道这些颇为幻灭的状况,精彩的互联网早就告诉过我们类似的故事。但一直与身边好友沟通无碍的我,一向傲慢地认为一定是摩擦的双方都不够智慧,无法用更加理智和客观的态度来分析并面对事件。直到我切实处于那种将彼此逼疯的无力感中——跨服交流不是一个理智客观可以快速解决的问题——你们两个作为各自独立运行的系统,初设目的、一般行事逻辑、大部分默认参数、基于事实的价值判断可以全部迥异,然后,从没设想过世界上还有别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我们彼此嫌弃,他单方面对我抱有恨意的一个假期过去之后,我们有过几次长达两小时的严肃谈话,不断地互相问询,解释着好几个月前就开始埋藏的疑惑,猜疑和不满。当然,疑惑是都有的,猜疑和不满主要是他的。还蛮神奇。

我的心情一直被压抑到周四的缓考结束。这门课的学分太重了,上学期前后好几个星期的全力以赴,三本练习册和众多的背诵让人无时不刻都在忐忑,而且这门课还是上学期阿林对我很多个不满的根源,相当有趣。考完啦!考完啦!这个持续六个月的阴间玩意儿!!!

心情非常好,第二天晚上我立马打扮精致去吃了单人火锅庆祝?。

目前,我和阿林大致每日一块吃一到两顿饭,鉴于刚刚开学和两个人说多了就要不欢而散的糟糕状态,暂不一同自习。人生观与哲学话题的理解差异也是我们无法深谈的一个因素。不过在几次长谈之后情况有所缓和,缓和到可以接着当饭搭子的地步。

说起来,我读过的校园小说里,似乎很少写到主角之间试探彼此三观的片段。他们的主要冲突一般是感情的忠诚问题,倒是有一些写到金钱的。老天爷,我和阿林在完全还没涉及到金钱的范畴就已经吓退了彼此了。这件事的更多思考与分析可以等我这学期再稍微探究一下的,尚且不急,生活还可以平稳的继续。

现在已经是三月,天气依旧寒冷,但长款羽绒服已经可以更换为短款,上身也可以少穿一件外套。而在我谨慎地偶尔穿薄秋裤的时候,已经有同学穿上了单裤。天呐,她们不冷吗(小声惊叹)。

天渐渐地长了。原本五点下课就已经模糊的天色,变为吃完晚饭竟能看到夕阳的样子。午休时行走在逐渐有了温度的正午阳光下,我眯着眼睛,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然揪出来扔在灿烂人间的,长于暗处的不明生物。同时有着欣喜和畏缩,享受和逃避的心态。

天绎姐姐说因为换季所以正有些落寞,我想起,姐姐最喜欢冬天了。每一次下雪的时候,她都会线上线下多样地表现着兴奋和欣赏。不过我因为繁琐的更衣程序和缩手缩脚的户外时间而悄悄地嫌弃冬天麻烦。

学校各处有了不少变化。做核酸的小亭子几乎都消失了,它们配套的排队用栅栏也不见了,解放了很多封锁的道路。食堂桌子上的隔板也拆除了,这让我颇为不适应——我入学起就一直有这些东西的。各楼门口提醒戴口罩的扩音器也都不见了,入口处会响的测温仪器及配套大屏幕也不见了。

出入学校可以直接刷脸,前些日子甚至还开放了关闭许久的访客预约系统。学校呈现出一副我没见过的生机勃勃的样子。

我似乎,可以出门吃饭了。我好像,骑上车就可以去原来的校区看看依旧拼命的阿旻,在非周末的时间也可以说走就走地去几公里外找天绎索要抱抱。我甚至可以去善訚那边找他打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下子就有了另外的迫切需求,让我开始盘算自己的时间安排,主动地想写完作业,这样就可以出门找人玩儿。

不过基于我对本学期课程的认知,这些可能还是比较困难。我会尽力而为的,这份周记也是。

时间紧张,还有相当多的新事件与新体悟有待记述与反思,不过,慢慢来,今天有时间就今天先写两千,未来还很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我是明远,今天依旧活着,活在这现世?。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新学期!好高兴,我是不是马上要经历真正的大学生活了!不确定,再看看,先活着,别的事情再想办法!祝朋友们过得开心哦,注意身体,避免再次发烧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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