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阴天

路易继续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用灵视观察了卡尔的灵体，发现他的灵体是更为凝炼的白色，也有一部分染上了红色。然后，一阵刺痛袭来，路易额头的青筋跳动，冷汗冒了出来。

卡尔用手指点了点路易的额头，送出一些灵力：“不要长时间开启灵视，这会使你的灵性枯竭，你可以用冥想恢复灵性。”

“怎么冥想？”

“在脑海里先勾勒出一个物品，然后用一个不存在的事物替代它。”

路易在脑子里先勾勒出最熟悉的小麦，然后用上辈子学生物时一个许多人都知道的幻想生物——皮肤覆盖叶绿体的绿色奶牛替换小麦。

他的注意力逐渐集中，然后感觉到身心都平静了下来。他能感知到些许灵性力量从虚空中被自己抽出，就像植物吸收空气中的二氧化碳那样最终为己所用。

路易睁开眼睛看见了恐怖的一幕：一个像是被解剖了的怪物站在自己面前，仔细一看他的血管中还流淌着血液。路易看了一会儿就感到头晕目眩，并不是他害怕，而是自己的视野中接收到的信息极速增加导致的头晕。

“闭上眼睛，停止使用灵视！”路易听见了卡尔严厉的声音。

路易确定自己确实没有使用灵视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呵，没想到，你刚刚晋升就能使用二阶灵视了。”卡尔有些气恼又有些惊喜地说。

“什么是二阶灵视？”路易心有余悸地问。

“灵魂缝合是一个细致的工作，只要有些微的错漏，就会失败。幸运的是，医师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它可以让医师看见极其微小的东西，比如人体的结构。

其实在序列9时就有体现，你没有发现，你在给小麦做杂交实验的时候看得非常清晰吗？”

路易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根本不用放大镜辅助：“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好呢。也就是说，我刚刚看见的是你的……身体？”

“没错。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不要随意开启灵视观察，因为你很有可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特别需要记住的是，如果观察对象如果是半神，他只需要展示一部分神话生物形态就让你直接失控。”

“我知道了。”刚刚的情况确实让人猝不及防，幸亏有卡尔在身边，路易不自觉地想。

“我需要准备一下明天会面需要的演讲稿。”路易一想到明天的会面就感觉头更晕了。

“好。”卡尔确定了路易没什么问题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路易，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恨不得做出一版PPT，好让自己的讲解更加清楚明白。路易就这样忙活了一晚，直到他实在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了。估计是卡尔把自己搬到床上的，念头一闪而过，路易匆匆洗漱，来到了餐厅。

今天阴云密布，路易也没有什么精神。跟卡尔打了个招呼，路易坐下来一边想着准备的材料，一边往嘴里塞着馅饼。看着路易食不知味的样子，卡尔以为他还在为下午的会面而紧张，于是开口宽慰道：“我看过了你准备的资料，我觉得你已经准备得很好了。”

路易喝完一杯牛奶，擦了擦嘴说：“不，那些只是演示。我的演讲稿还没有准备好，我还得继续把它们理顺……”

说完，路易像游魂一般飘进了房间，继续奋斗。天气闷热，让人无端烦躁，卡尔觉得路易反应有些太夸张了，突然有些后悔非要安排这次会面了。

………………

厚厚的云层铺满天空，令早晨显得有些灰暗。墨菲-范-多特和罗斯福-沃森两位调查官听着身旁酒店经理絮絮叨叨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觉得这个事件有些麻烦。死者维克多-德普是来自鲁恩王国贝克兰德的粮食商人，刚刚来到费内波特城就因病去世了。他没有带随从，应该只是个小商人。

虽然他们很想把他直接丢给鲁恩驻费内波特的大使馆，但是为了防止意外，他们还是需要确认一下维克多的情况，以免产生什么外交事故。

“你好，维多利亚医生。我需要向您了解一下维克多-德普先生的情况。”墨菲笑着跟面前的医生握了握手。罗斯福则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维多利亚是一个笑容温柔的美丽医生，她点点头，走到办公桌旁翻开了维克多的病历本：“昨天下午3点左右，病人被人送进了我们医院。当时是由另一位医生，克瑞斯医生接手救治的。在进行初步的急救治疗后，病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在昨天晚上8点23分，病人因为多种并发症死亡。”

墨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罗斯福突然开口问道：“克瑞斯医生在吗？我想当面跟他聊聊。”

维多利亚摇头叹息：“他今天请了假。唉，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心软。病人这么棘手的症状谁也救不了，他何必这么自责呢？”

墨菲没有说话，克瑞斯医生来不来倒是无所谓，反正只是走个过场。罗斯福也没有再说什么。酒店经理突然嘟囔了一句：“怎么都请假了？菲尼斯那小子心理也这么脆弱？不会是传染病吧。”

这句话一下子让室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两位调查官都用锐利的眼神望向酒店经理。酒店经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维多利亚面色凝重，也开口说：“克瑞斯昨天判断维克多不是传染病，因为一般的传染病不会这么快发作，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并发症。”

墨菲和罗斯福的心已经跌至谷底，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各拿出了一只口罩快速走出维多利亚的诊室。

墨菲对维多利亚说：“维多利亚医生，请带好口罩，带我去停尸房看看维克多的尸体。”

维多利亚似乎也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急急忙忙跟着二人冲了出去。酒店经理原本也想过去，但是他一想到可能会传染，就决定留在原地。

医院的停尸房在地下二层，然而三人还没走到地下一层，就闻到了刺鼻的腐臭的味道。墨菲忍着呕吐的冲动，继续前进，罗斯福的脸色也更加难看。维多利亚秀气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停尸房的制冷装置坏了？怎么会这么难闻？”

医院的地下一层是仓库，一般屯放着药剂和医疗设备，现在还早没有进来也就没人发现异常。等三人准备进入地下二层，就看见一个人倒在楼梯上，身后残存着液体的痕迹。

墨菲脸色骤变，拉着维多利亚迅速离开了医院地下。罗斯福定定看了一眼远处开着门的停尸房，转身跟着两位女士返回地上。“轰——隆隆”，外面响起了一阵闷雷。

“刚刚，那是什么？”维多利亚有些哆嗦地说。其实她知道那是医院的守尸人，而他身后液体的痕迹是人体腐烂的液体。但是，如此异常的情况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于是只能向身边的调查官小姐询问。

两位调查官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起超凡事件。罗斯福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开启灵视，审视自身灵体。他看见自己半透明的灵体上多了一些灰黑色的斑点。

他脸色一变，对维多利亚说：“封锁整个医院！维克多的病是烈性传染病！快去请医院的院长！”

等她离开，并确定她听不到后，罗斯福转头对墨菲说：“快去上报给调查局和大地母神教会！让他们赶紧把那个酒店侍者和克瑞斯医生控制起来。还有，请大地母神教会派一些医师和药剂师过来，看看能不能治好这个病。”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别去！我们身上很可能也携带了非凡病菌。我来写信召唤信使，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

路易还在准备演讲稿，一阵闷雷响起，让他突然发觉房间有些昏暗。于是他打开灯修改起一些不通顺的地方。他把要演讲的内容跟卡尔先预演了一遍，卡尔指出了一些问题后，路易最终完成了终稿。

卡尔感慨地说：“这样的讲解方式是我见过最能讲清楚的方式。路易你真不愧是老师的孩子！说不定你以后也能收个学生？”

路易有些小得意，上辈子做的pre没有100个也有80个了，给异世界的人一些小小的学术震撼。只不过，上辈子路易只负责PPT和稿子，上台演讲都是别人。现在贸然要让自己上台演讲，路易还是有些紧张。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午2点，路易跟卡尔一起去拜见教会的“大人物”。出门时，两人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决定带两把伞。路易随口抱怨道：“真是个糟糕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