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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夏奔节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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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同约来到殿中,一见到孟许欢就瞪大了眼,差点连皇室礼仪都端不住了,对司寇初鸿行礼后开口第一句便是询问孟许欢的来意。

孟许欢对着孟同约笑弯了眼,一脸姐妹情深道:“阿姐是来找妹妹的呀,妹妹要去参加此次的夏奔节,阿娘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宫,特地要阿姐陪你。”

“我不用你管!阿娘也不必操这个心。”孟同约皱着眉冷淡回复。

司寇初鸿见孟同约如此无礼,开口斥责:“同约!陛下和殿下是关心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孟同约一噎,瞪了眼孟许欢便坐到了司寇初鸿身边,不再开口。

司寇初鸿还在为孟同约的失礼向孟许欢道歉,又拉着她嘘寒问暖,孟许欢端庄微笑着听。

孟同约在一旁心中烦闷,不仅担忧孟许欢不怀好意,又厌烦自己父亲明明心中厌恨孟许欢父女,表面却对孟许欢爱若亲生的作态。

······

孟许欢最后告辞的时候,强拉着孟同约出了鸿宁殿,嘴上还数落着:“你这一天到晚不是呆在桂宫里看书就是去金华殿听老师们讲学,你不闷啊?”

孟同约被孟许欢拖得难受,甩开她的手,揉了揉手腕,撇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孟许欢笑得开心,心中想,女主其实还挺可爱的,一言一行都坦坦荡荡,连小情绪都挂在脸上。

“我是你阿姐,我当然要管你了。”孟许欢就爱逗弄这种小姑娘,“夏奔节,你不想让阿姐陪你去,是不是自己约了人啊······是吴小郎君?”

孟同约一下子红了脸,心中一慌,推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孟许欢,抿着唇蹙眉瞪人,“你瞎说什么!”

孟许欢见人羞恼成这样,也不再玩笑了,正了正色道:“好啦,不逗你了,我陪你过夏奔节是阿娘的安排,你就别抵触了。”

孟同约也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愿让母亲担忧,孟同约也从未自己一个人出宫游玩过,确实有些紧张害怕。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通,孟许欢这人什么时候转性了?

她本以为她拉她出来是又要使什么坏主意,结果就只是开了几句玩笑,还说什么担心自己。

······

几日时间飞逝而过,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一夏奔节,孟许欢下了早朝后,径直拉着孟同约便回了东宫,将人托付给绿绦精心打扮后,又让碧风去太尉府找吴长序他们,自己趴床上看话本去了。

绿绦给孟同约挑了一件紫色襦裙,外罩淡紫色纱裙,配上镂雕莲花佩,头上梳着凌云髻,配上点翠发钗,额上点着花钿,孟同约本身相貌不俗,这样一打扮,整个人恍若高贵清冷的仙子。

孟许欢看着很满意,点头赞叹:“这样多好看,你平日里就不爱打扮,整个人素面朝天,白瞎了这张脸。”

孟同约闻言,白她一眼,懒得理她。

孟许欢直接揽住人肩膀,凑在人耳边悄声道:“今天晚上,阿姐掩护你,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带人回家的话,就来我东宫,免得阿娘和你阿爷问。”

孟同约红了脸,推她一把,骂道:“你能不能靠谱点,有个长姐的样子行不行!”

又眼睛一转,微笑着问道:“阿姐看来很有经验?我却不曾听说过阿姐带了人回东宫,倒好奇阿姐两次夏奔节都是怎么过的?”

孟许欢愣住,看着孟同约好奇加嘲笑的眼神,躺回了床上,重新拿起话本,懒懒说道:“阿姐的事你别管。”

孟许欢心想,原主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每次夏奔节就只惦记着逛夜市,吃美食,人家都是去谈情说爱的,她就是去纯玩的。

其实这样一看,原主除了贪玩些,爱挤兑孟同约这个妹妹些,其他各个方面简直就是个乖宝宝。

至于强娶吴长序,原主是觉得整个玉京只有吴长序这样才貌兼备、家世出众的郎君才配得上自己······

至于原书吴长序之死倒也不是原主真的折磨了人,是吴长序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被迫和不喜欢的人成婚,心中郁结,这才一病不起。

就是不知道民间那些关于皇家太女骄奢淫逸、性情残暴的流言是怎么来的了······

孟许欢正走着神,碧风这时回来了,“殿下、二殿下,吴家两位郎君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外厅等着,马车已经备好了,奴婢来请二位殿下出宫。”

孟许欢放下手中的话本,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裳,拉着孟同约出门。

自琼林宴后,孟许欢和吴长序这么多日以来很少见面,一来孟许欢不能随意出宫,吴长序也不能随意进宫,二来,吴太尉才回京,又正逢吴长序中了探花,要准备入仕,再加上吴长序和孟许欢的婚约,太尉府上上下下忙的不成样子。

多日不见,孟许欢见吴长序今日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衬得整个人温柔高洁。

孟许欢不由得笑了,走上前拉了拉吴长序的衣袖,小小声地说:“今天总算可以实现看古代夜市的愿望了。”

吴长序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对着一旁一见面就也黏在了一起的孟同约和吴长容点了点头,牵着孟许欢上了停在前面的马车,孟同约她们紧随其后,也上了马车。

孟许欢见到吴长序后便把孟同约给忘了,等快到闹市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孟同约分开了。

不过转念一想,吴长容可是战功赫赫的镇北王之子,自身武功就不弱,玉京还有执金吾率领的北军守卫,再加上皇帝和镇北王安排的人马暗中保护,倒也出不了事。

街上热闹非凡,平时夜市就很多人,今日更是人山人海,多的是结伴而行的青年男女。

孟许欢二人在街上闲逛了许久,一路上看了不少稀奇,后来走累了就去街边的小面馆吃面条。

孟许欢坐在椅子上等着无聊,却突然看见了好玩的,街上有三人在争执,二男一女。

“庄姑娘,你只要愿意和我在一起,日后便吃穿不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左边穿金戴玉、略显富贵的郎君对着中间承诺道。

而另一个身形高挑些,打扮也朴素些的男人拱了拱手,对那女子说:“姑娘,在下一无官职、二无钱财,实在配不上姑娘。”

孟许欢挑挑眉,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吴长序坐在孟许欢对面,见孟许欢如此好奇,也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心中了然,对孟许欢提醒道:“那个穿青衫的男子是今科榜眼,方间秉。”

孟许欢回想了下,在琼林宴上,确实有这么个人,只是当时低调不怎么出声,要不是吴长序提醒,孟许欢都想不起来了。

“那他岂不是骗人,他虽然现在没有官职没有钱财,但是功名利禄,日后定然样样不缺,看来是对这个女孩不感兴趣咯。”

吴长序笑着回答:“那倒未必。”

孟许欢眼神一转,看着吴长序等他解惑。

吴长序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前几日周状元来太尉府提起此事,说方榜眼已经向丞相陈情,请求回益州牂牁郡领县令之职。”

孟许欢对方间秉更好奇了,好不容易考了个榜眼,竟然不想留在玉京,反而要回老家去当个普普通通的县令······

又注意到吴长序说周梦生去太尉府,想来是去祝贺吴太尉封王,这样一看,周梦生应当是站在吴太尉这边,而吴太尉又是皇帝心腹,这周梦生还真是聪明。

······

“哎!怎么打起来了?两位郎君,夏奔节可不兴抢不过就打人啊!”

孟许欢突然路人劝架的声音,看了过去,正见那文文弱弱的榜眼郎君正被那富贵公子揍了一拳。

孟许欢和吴长序连忙起身试图阻止二人,之前那个庄姑娘站在方间秉背后,也想拦住二人,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吴长序隔开两人,拦住那打扮富贵的郎君,孟许欢拉着方间秉往后退,方间秉看见孟许欢就要行礼,孟许欢连忙制止了他暴露自己身份的行为。

孟许欢看向方间秉身后的那个姑娘,看起来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来参加夏奔节,怎么也该有十八了,脸圆圆的,眼睛又大又水灵,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身上穿着一身短打,整个人看起来活泼又灵动。

孟许欢天生对这种可爱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放柔了声音询问:“庄姑娘,请问方才是怎么回事,这二人谁先动的手?”

庄占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这位司寇郎君,方才方郎君拒绝了我,他以为我便选了他······但我拒绝了,他便直接伸手来拉我,方郎君拦了他一下,劝说他夏奔节不可以强抢,他便对方郎君动手了。”

孟许欢看了看庄占梨,又看了看方间秉,心中吐槽方间秉不懂情趣。

但是孟许欢还是相信这一番话的,方间秉这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惹是生非的人。

保险起见,她还问了问刚才在一旁的路人,他们也说庄占梨没说谎。

孟许欢心中有数后,便询问被吴长序拦住的那位司寇郎君,“这位······敢问是哪家的郎君?”

那人冷哼一声,甩开吴长序拦着他的手,趾高气扬地走到孟许欢面前来,两人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吴长序见状,立刻走到孟许欢身边来。

“你既然敢问,那你就听好了,我是司寇家的郎君,我祖母是司寇丞相,我舅舅是当今圣上的侍君!识相的就赶紧把那个女人交给我,或者······你自己来也行。”

这人本来看中了庄占梨,现在一看见孟许欢便起了色心。

周围的人在听其说出司寇家的时候便都噤了声,大部分人都走了开,不敢再看司寇家小郎君的热闹。

孟许欢气笑了,没想到自己写的书里还有这种仗势欺人的败类!

“原来是司寇家的······”看着对面的人显出得意的神色,孟许欢展颜一笑,话锋却一转,冷声说道,“那又如何!司寇家的郎君就可以强抢民女?”

“大渚律法,胆敢在夏奔节行强迫之举的,视情节轻重充军流放。不知司寇小郎君受不受的住罚?”吴长序帮腔道。

见孟许欢和吴长序如此不识抬举,司寇延阴沉下脸,“哼!大渚律法?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强抢了,分明是她自愿的,你不如问问这里的人谁敢给你们作证是我强抢?”

孟许欢紧抿着唇,庄占梨气愤不已,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多时,执金吾便领着三四个士兵到了众人面前,大声问道:“此处是何情况,何人敢在夏奔节闹事?”

孟许欢抬头看他,一拱手,说:“执金吾大人,本宫夏奔节出宫体察民情,却看这位司寇家的小郎君仗势欺人,在我身后这位姑娘拒绝后仍要强抢,更是殴打出面阻止的方榜眼。执金吾大人守卫玉京,想来有权处置此事?”

执金吾下马对孟许欢行礼,“太女殿下受惊了,此事,下官定会秉公办理。”

孟许欢扶了一下执金吾行礼的手,又对着对面的人笑了笑,“本宫作证如何,不够的话还有本宫身边这位太尉长子,吴大郎君,倒是不需要这些平头百姓。”

司寇延哪里想到自己居然会惹到太女,整个人慌张的不行,连站都要站不稳,心中恐惧,怕丞相祖母都救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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