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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念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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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宝再次醒来时,已至午后。家里人以为他身子还没养好,也没多想。

他从床上走下来,坐到桌边,用微凉的水洗了下脸。又在木衣柜里找了件蓝白色的长衫套上,出去兑了盐水漱口。

回到卧室里,祁天宝才发现木桌上放着温热的炒时蔬、红薯饭、韭菜炒肉……是昨晚的剩饭,但一看这菜就是新做的。

他饿得不行,很快便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从色泽上来看,今日的菜倒比昨晚的好些,想来是今日新做的原因。

按婚期来算,今日应为二月初二,外头还有些冷。祁天宝又裹了件夹絮的棉袄出去,就见二叔家的蓉丫头在晾衣服。

十三岁的蓉丫俏生生地立在竹竿下,见他出来,笑着叫了声,“二堂哥!”

祁天宝僵了僵,淡笑着点头。

祁蓉这个年纪快要谈婚论嫁,平素本就仰慕似祁天宝这等文人,心里见他好起来,心里十分惊喜。她不由得多瞧她这位二堂哥一眼,后者眉清目秀,从前那股子傲气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脸的平静和淡然。她心头一跳,二堂哥……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李氏见了儿子,立刻从躺椅上站起来走过去,“外头冷着呢,你这身子就别出来了,去屋里读书罢,我去给你弄个火盆进来。”

祁天宝一时间难以开口叫娘,只轻声说“无妨”,看上去又添几分虚弱。

李氏走近了,看见屋内的满桌狼藉,登时心里有些不忿,又道:“你这媳妇儿,连碗都不知道收,我去把她叫来。”

说着,她就要动作。

祁天宝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家院子的门就打开了——原是桃娘端着一个大木盆回来,里面盛了两件鲜红色的喜服,还有祁天宝昨晚换下来的亵裤,以及她自己的中衣。

祁天宝上下打量着她,昨晚香艳的场景不自觉浮上心头。

李氏见儿子直愣愣地盯着新媳妇儿看,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走过去呵斥起曲桃娘来,“你干甚去了?等会儿去把天宝屋里的碗收了。”

曲桃娘臊眉耷眼地,一面点头称“知道了”,一面将木盆里洗过的喜服掸开,一件件地晾在竹竿上。

祁天宝看着她那一双冻得紫红的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蓉丫头见祁天宝的眼神似有怜悯,于是拉着祁天宝走远些,小声说:“你甭管她。你越是管她,大伯母越来气。”

祁天宝挑眉问道,“为什么?”

“二堂哥你读书恁厉害,怎生这种事上却蠢得很?”祁蓉看他一脸兴趣盎然,想必是恨极了曲氏的,“你忘了?她家可是花钱将她塞进咱家来的,你是咱村里鼎鼎大名的秀才公,在大伯母心里,姓曲的连给你提鞋都不配,焉能对她有好脸色?”

“再说了,二堂哥你本就讨厌她,大伯母也是想讨你欢心,才这般对她。今早鸡才叫第三声,就把她叫起来做饭洗碗扫院子,好不容易忙完了,陪我在院子里坐了半刻,又被叫去做午饭。你还没起来,你的饭就被大伯母催着,叫她热了好几遍。你吃饭的时候,大伯母又打发她去河边洗衣服,现在才回来呢……”

祁天宝听得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虽然都是原身造的孽,但他总觉得是自己睡到日上三竿的责任。

对于这个处处关怀他的李氏,他倒没什么不同的情绪。原身落得要借钱读书,他这个便宜娘至少也有一半责任。若是闲时多缝几件衣裳,多多浆洗做活,也不见得祁家人供不起祁天宝。

不过是看二叔家得力,自己丈夫又死得早,自怨自艾,从不思变,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郑氏见曲桃娘受委屈,心里一下子有了对比。她婆婆很明事理,在她怀祁明志时,天富舍不得她做活路,她婆婆也从没置喙过什么,还将她照顾得极好,倒是她想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曲桃娘当然不能跟她比——她外祖父是秀才老爷,爹爹郑有才是正经的童生,在郑家村有三十亩良田,算得上是耕读世家。

若不是祁家出了个天才绝艳的神童祁天宝,婆婆小赵氏又是个明白人,他爹才不会同意将她嫁到这家人里来。

祁天宝听了祁蓉的话,再看看曲桃娘受欺负的样儿,想起了自己在学校里孤立无援的日子。他曾经也帮助过一个受欺负的人,最后却遭到这个人的背叛,并将他拽入那暗无天地的日子里……

他冷眼旁观了一会,没再多说什么,照着李氏的话回屋看书去了。

曲桃娘隔着大半个院子,偷偷觑了一眼那抹浅蓝色的瘦削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我怎么会觉得他会来替我说话?怎么可能呢?他本就瞧不上我,若要他替我跟婆婆说嘴,简直是痴心妄想。说不定还想等我犯错,将我休回家去呢!那可不成,我若被休回去,哪里还有好人家肯要我?

想着,曲桃娘更加卖力了,晾了衣服,又去卧房里收碗。

她瞥了眼靠窗的男人,男人手上捧着一本很破旧的书,外壳上的字她认不得,只看得出这书是线缝的,四角都有卷边,内页泛黄。

祁天宝似是感受到身后的灼灼目光,回头与桃娘四目相对,后者立刻低眉顺眼地端着碗筷走了,一句话也不说。

他又低头去看书。有原身的记忆帮忙,他认字倒没什么困难。

这是一本《三字经》,算是这个时代的儿童启蒙读物,而且是抄本,上面的字有几分力道,记忆中似乎是原身的父亲从外头带回来的。

书桌一角压着一些陈旧的竹浆纸,很粗糙、毛刺多、也不平整。祁天宝前世也曾练过毛笔字,但并没有太大的成效。此时再次拿起笔,原身的身体记忆在这一刻控制了他,使他如行云流水一般,写出几个颇工整的中楷字,力度均匀,结构适当,手法正统。

但比起这本《三字经》抄本中的字,又少了几分风骨和优雅。

写了一会儿,读了一会儿,他忽觉无趣,打开窗子去瞧外头的院子,曲桃娘似是刚洗完碗,现在正在劈柴。

赵氏、小赵氏、郑氏、祁蓉坐在一起,择菜的择菜,洗菜的洗菜,缝衣裳的缝衣裳。祁明志由祁蓉带着,歪歪扭扭地走几步路,痴痴地盯着劈柴的曲桃娘。

祁天宝眼中露出一丝艳羡的神情——他读了太多年书了,结果来到这个世界还要读书,而且他一个农科高材生,哪里有心思背这些“之乎者也”啊,还不如去院子里劈劈柴、鸡圈里喂喂鸡呢。

李氏回头望向祁天宝的窗子,笑道:“天宝,你奶和你二婶正说你回书院念书的事儿呢。你觉得身子怎么样,要不再去镇上请吴大夫来看看?”

祁天宝心道,原身定是一命呜呼了,所以才轮得到他的灵魂来鸠占鹊巢。依据吴朝的律例,他身上有秀才功名,虽是末等秀才,无钱粮补贴,但也可免除二人徭役、丁税,以及八十亩地的税收。

这些都是原身的记忆,他自是对这个时代没那么了解。

他想,反正他能为家里减免一部分税,家里给他一口饭吃倒也不难,不如先维持现状,观察观察这个时代再说。

祁天宝朗声道:“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读书了。”

几个长辈听了,都喜不自胜起来。

赵氏道:“天宝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他的天资,想来定是能够中举。”

李氏道:“娘说得对,天宝打小就聪明,前两回必是被那个孙员外家的小狐狸精勾了魂才落榜的。”

小赵氏笑而不语,缝衣裳的手一刻也不停。

祁天宝听了有些无语,起身走出卧房,想去院子里走走。因他要读书,家里人特地把鸡圈建在庖屋后边,防止鸡叫使他分神。

当他在栅栏外头看到那十几只行走觅食的鸡时,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作为动物学研究生,这些动物在他心里可比人亲切些。

咦?一众土鸡里面似乎混进了一只雌芦花,这可是好品种——下蛋好手哩。若是好好照看,年产200个鸡蛋也不难。

他盯得入神,没听见李氏叫他。不想李氏在卧房书桌前找他不得,竟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李氏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去去去,读书去,这儿脏得很。”

祁天宝睨了她一眼,顿了顿,没说话,郁闷地抬脚往卧房走去。

李氏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身后的鸡,她这儿子身体倒是好起来了,怎么变得傻楞楞的?不会真撞坏了脑袋吧?她双手合十,连连点头弯腰地祈祷,老天爷保佑,咱家天宝可是当大官的人,他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说是读书,其实原身的教科书大多放在学堂宿舍里,这小小卧房中除了《三字经》、《千字文》,就仅有一本《增广贤文》还有些看头。可这些都是在原身记忆中根深蒂固的知识,他读一遍,便能通其文、解其意,委实无趣。

近日天气还没回暖,地里没活干,可全家人都要吃饭。是以祁德贵、祁聪、祁天富三人同去青云镇上找点散活来做,每人一日能挣三十文钱。

天还没黑的时候,三人从镇上回来,连条肉也舍不得买,六手空空,神色却很有几分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把肉末茄子改成了韭菜炒肉,二月茄子还没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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