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年青训的日子还算轻松，青训的作息和他平常的作息大差不差的。
余嘉年几天都没怎么更新主播，粉丝如嗷嗷待哺的幼鸟，私信已经炸裂。
余嘉年没时间回复，也不想回复。私信太多了，又是同样的问题。发微博解释容易暴露。只好装作没看见。
不过这个时间段，很多主播都暂时性断更。不是参加电竞就是青训去了。平台一时间少了很多流量，现在都是职业选手无缝衔接直播。
主播界三大刺客天花板表示；
阿絮：没办法，训练要紧，等稳定下来就会接着直播。应该过两天就能播。
花野：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播也不想更。
鱼：……
这花野不能跟鱼多玩，现在学着敷衍粉丝。不学好。不过好歹花野解释了一下原因，鱼是一句话都不说。
粉色纷纷猜测是去参加电竞了。因为FK战队的刺客打不了比赛，虽然说是小道消息，但是车祸伤的是手。FK又赶着招青训，这意图过于明显。
但是有其他选手说FK在转会期已经挑好人选，准备签约，不知道真假。
舆论的趋势还是更偏向于鱼参加青训准备进入FK。不过是行为还是方式都过于像鱼。况且当事人至今都没来辟谣。
……
大概是作为一个游戏主播自带的BUFF吧。余嘉年的评分目前领先，无论是配合还是输出伤害他都高度拿捏，比青训的各位好太多。主要还是他的指挥能力很强，在自己发育的同时能够注意到对方的动静，给予队友下一步的思路。只不过有时候给出方案不及时，没什么游戏经验。多打几次就应该能抓到重点。磨合问题几乎不需要考虑，只是战术太简单，没什么新套路，不懂得变通。
如果想打职业害得需要加强战术方面的练习，他的大局观和自我发展能力适合做团队的指挥者。
其次是战队另一位ADC，于葭年。他的配合能力稍微弱了点，但是强行开团，能攻能守这点很像white。除了有些鲁莽，不听指挥以外都行。人年轻改的也快，多抓几次就懂了。
一次青训能找到一个适配度高的选手就已经是万幸，何况这次会有俩。虽然位置不恰当，但是替补，一队都是可以的。
这次青训很受重视，某天下午按排了一队和青训各路评分第一的选手来了一场比拼。
观战席人数不少，由于比赛在下午，FK首发的几个也还没开始训练，顺便看了场精彩的比赛。
“少爷，你觉得哪边赢？”许亦柏刚点了几杯喝的，Reborn为了选第一个还特意跑了一趟一楼大厅。
许亦柏接过饮料，“都没开始怎么猜，总得先看看再说吧。”
“看了再猜有什么意思啊，PP你猜一个。”
Praise：“一队吧。毕竟一队默契度会比他们散装的更高点。”
“也是，VOTWA是个团队游戏。”WANAN也来会议室看比赛，他这会没什么事，“不过，我觉得青训队那边会赢。”
Lure一脸震惊，“啊？为什么？”
同样惊讶的还有Praise和Reborn。
“青训来了个实力派，配合度和单人作战能力都比禾尤强。就是指挥差点。我和小许都很认可这个选手，想让他来试试。”
禾尤是一队队长。
“那岂不是有人能代替你，就不用去签其他战队的刺客。”
“签还是需要签，实力派是ADC。”
“啊？要不然叫小柏转刺客吧，我相信小柏可以的！”
许亦柏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Reborn举着手里价格不低的饮品朝Praise晃了晃，然后说道，“PP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Praise：“……”
“开始了，认真看吧，每人看完都复盘一下，这个ADC实力挺强的。”
“WANAN，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不要训练啦！”
“嗯，还早，来得及。”
双方的阵容没什么好说的，选择时有意无意地往属性克制方面选。不过都大差不差。禾尤选的梅花梦，很平常的一个ADC，不过属性中带有免伤免控。对于控制多的阵容来说非常有利。
另一边的射手带的属性是朝暮，就有些被克制。朝暮属于高爆发高穿透，伤害高爆发，可惜梅花梦免伤。
朝暮没先露视野，在草丛里卡两个强化普攻，而在他卡好时，梅花梦快升级。
朝暮走出草丛强化普攻A到兵线和梅花梦，梅花梦没拉开距离，而是和他换血。梅花梦升级时，朝暮差一个后排兵线升级。
对面刺客二级抓边，世华从草里出现立马打出控制，禾尤刚留着技能免控。禾尤往塔靠。
“漂亮！”
旁边朝暮刚好升级，炸弹的伤害打满，梅花梦已经到了斩杀线，朝暮在A一下，一血就被他收下。只要他再靠近一点就能收下梅花梦。
草里跳出一个跃喆，给他套了个小盾。草里随后跟出法师水辞。水辞一套技能伤害给到朝暮，旁边的世华给水辞的被动增加5%的伤害，朝暮残血。二打三一惨很不利。
朝暮第一时间交了闪现和位移往塔下跑。世华被水辞黏到，连段位移也在撤，跃喆控住世华，梅花梦随后跟上闪现和伤害。世华被拿下。
“中辅视野向上，抢线转下，后手。”禾尤开局说。
对面中辅二级抓的边，他们来发育路前给了视野往上，又在梅花梦残血时还没漏视野。刚好打了一波空城计。
非常漂亮。梅花梦残血没选择闪现跑时他就已经注意到这点。
“这ADC也不咋地啊！”Reborn有些意料之中地说。
“禾尤的战术玩的非常脏，打不过很正常。”white不咸不淡地说，没感觉他在夸人。
“世华的节奏被打乱，禾尤这边肯定要进野区打。世华前期强，如果他不选择接，而且虚像直接进野区换的话差距能拉回来。”
第二波兵线来到，虚像一个进野区，辅助跟着水辞再次抢到线权。虚像刚进野区世华也刚到。辅助给水辞套了个盾再断后，水辞已经靠过来，梅花梦也在往这边靠。
虚像拿完BUFF已经升四，有四个技能，可以打出全部伤害。他没放弃，世华已经被两个人群殴至半血。对方法师和朝姗姗来迟。刚进野区半步就被虚像控住，朝暮没位移没闪现。朝暮进场无，又配合禾尤拿下剩下的野辅。
辅助被法师拿下，一换三不亏。
这局已经成定局，世华节奏彻底乱了，野区他根本守不住。朝暮的优势没打出来，水辞两个头已经彻底无所畏惧。FK首发几个没有什么心思看下去，前期的节奏很重要，乱了几乎就难打。
一队的实力他们很清楚，几乎有了开头这么大的优势其实被翻盘的可能性很小。对面太鲁莽了，新人就是新人，没有意识。
“世华不应该守野区，朝暮没闪现还用位移赶路。就这啊。”Reborn满脸不屑。
“咳。”WANAN起身出去。
“WANAN，我跟你一起。”Lure跟了出去。
“不是，这也叫实力派？这也太老实了点吧。真实力派。”Praise嘲讽道。
“又不是我说的，别看我。”许亦柏没什么心情待下去，也出去。
“……”
许亦柏想上个厕所，却来到一楼。但怕人多又到一队休息室那边的厕所。他们都去比赛，这会已经没人，很安静。
不过，厕所里有人。许亦柏刚想走，就瞥见厕所门被锁了，从外面锁上的。
“有人？”许亦柏问。
“有有有！有没有纸巾啊，厕所没纸。”
“……”许亦柏在四周看了一下，“等一下。”
随后许亦柏真出去给他拿纸。
“你知不知道门被锁了？”许亦柏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的问。
“啊？我不知道啊，我一下午都在这，我有点腹泻。手机也没带联系不到别人。这里又没纸我就没想着出去。”
“……你是？”
“我是余嘉年，下午有安排比赛吗？你能帮我去跟江姐说一下我来不了。”
余嘉年？有两个余嘉年？许亦柏想。他有点意外。
“比赛已经结束了。”许亦柏淡淡地说。
“噢好吧，真有点遗憾。没能参加比赛。不过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我们认识吗？”
“……许亦柏。”
“？？？”
余嘉年听到这个回答有点后悔问。这下好了瞒不住了。余嘉年过了好久都没说话，以为对方已经走了，才慢慢悠悠出来。
余嘉年：“……”
许亦柏：“……”
许亦柏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蹲了一个下午，余嘉年脚都是麻的，有被人盯着看，全是都麻了，根本不敢动。
“你来参加青训？”许亦柏问。
余嘉年点点头。
“还选的射手位？”
余嘉年犹豫地点头。
“为什么。”
余嘉年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填写的时候就是这么填的，他也没想清楚。大概是不想被发现吧。
余嘉年看着许亦柏有些失望的眼神感到惊慌失措，他想解释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等一下。我改天跟你解释。”余嘉年腹泻感重新席卷归来，回到厕所。
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是WANAN。
“你要黄连素做什么？”
“里面是余嘉年。”
“于葭年？他不是在比赛吗？他们还没结束吧？”
“不是，主播余嘉年。”
实力派的“余嘉年”是余嘉年，他被人下药在厕所。所以下午没参加比赛，而青训有两个余嘉年。
WANAN排人去查的原因，是江姐干的好事。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一句话。
“……”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聊。”WANAN觉得他不应该待在这，选择逃离。
“好，你先忙吧。”余嘉年说。
许亦柏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没来得及，这边训练挺忙的就没怎么看手机。”
这几天余嘉年相当于区域性失踪，FK战队这边任何人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一律不接不回，包括许亦柏。结果这人就在自己战队。还就一墙之隔。
“那你想清楚了？”
“什么？”
“参加电竞。”
“嗯。”余嘉年回答地很肯定，“要不然我来参加青训干嘛？”
“好。”
之后许亦柏没来找过他，江姐被换走，青训的负责人成了Vanity。Vanity大多数时间都很忙，通常是安排了任务之后就不在，等到点就来看看训练的成果怎么样。所以说青训算是很自由的。
余嘉年大多数时间都在摸鱼，都是和队友两两磨合，他刚好多出来的那种，其他的和他磨合很快，所以说他的任务很简单。
余嘉年坐在电脑前，显示屏上显示的是游戏界面。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好友列表。
许——正在游戏
余嘉年在这个界面纠结了很长时间。账号反复在“正在游戏”和“空闲中”横条。
“唯一的雌性也被辞退了，我们FK真的要变成和尚庙了吗！”刚接收到这个消息的Reborn双手双脚表示反对。
同样不满意的还有Praise，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在Reborn吐槽的时候抬头表示认同。
许亦柏：“……”
“做饭的阿姨也是雌的。”Lure缓解尴尬道。
“那不一样好吧！”
“哪里不一样了？你要喜欢雌的就打开你的游戏，多了解一下，省的每次都被蹲。就是不了解其他职业的属性。”陈子译说道。
“所以为什么辞退人家？犯了什么天条。”Praise直击问题根本。
Lure往许亦柏那边瞥了一眼，然后转头又接着快速地敲击键盘，发出的机械声很响，“人家也没犯什么错，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呗。”
“噢。”
像是许大少爷能干出来的事。
着没办法了，Reborn打不过他。
陈子译看他还是有些不服，凑到他耳边跟他讲一下事情的前后。
“是那个主播余嘉年？”
“嗯。”
“他真的要来我们战队啊？！”
许亦柏说，“应该是。”
“喔擦？反正他们青训也没什么好训练的，干脆把余嘉年叫上来和我们一起呗。迟早都是战队的人！”
“这个……我还需要和老板商量一下。”
“行，那你快去吧。别在这待着，我都不敢打了。”
“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陈子译过来只是来叫许亦柏的，战队的另一个股东是他。有些事情还得经过他的嘴。
***
余嘉年已经开始训练了，半小时前许的账号下线。余嘉年选着自己擅长的位置开始训练，与其说训练，倒不如说在上分。他的账号在世界榜有排名，不过他现在的分值很低，在倒数的位置。
世界榜普通的区域是参加不了的，需要花钱下载加速包才能有资格进入第一区，第一区都是全世界职业选手，优先匹配的职业选手，这样一来也方便世界榜的排名。好再VOTWA所有的账号都是互通的，可以随时转区，不过仅限于第一区与其他与互转。
当然不是所有人光下载加速包就能进，还得需要职业选手的邀请。每个挂上职业标的玩家都有一个邀请机会。
余嘉年平时都是在第二区浑水摸鱼，他很早就开始玩这个游戏，区越前说明网龄越大。
余嘉年开了一局，加载界面其他四个队友都是职业选手，哪国的就不知道。不过余嘉年从小精通英语，这点交流对他来说不难。
只不过刚进去就有人说，“Is the threshold of the first district so low now?”
“Watch ID，he's from China.Give it away for nothing.”说话的人很气愤，一句话说了好几句脏话。
“Maybe he can speak English.”一道清冷的男声说完，其他人就不在多发言。看样子应该是团队的核心，像是队长。
那人玩的是辅助，和余嘉年配合的极为默契。这局游戏打的也很顺利，事后还加了好友。
WINE：You play the game very well.
鱼：Thank you. You cooperated well, too.
WINE：Have you considered participating in e-sports?
鱼：There are already pre-selected teams. Thank you for your invitation.
WINE：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
大概想邀请余嘉年入伙，不过余嘉年已经有想进的战队。
余嘉年打了和他两局就没接着打，Vanity叫他，他才匆匆忙忙道别下线。
“去隔壁会客室一趟，WANAN找你。”
“好。”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
“进。”
会客室只有两个人，许亦柏和WANAN。许亦柏靠着桌子站着，一半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坐。”余嘉年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
前几次见面的时候很匆忙不说，也只是单纯的聚会，这么严肃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WANAN的气场很足，许亦柏冷漠的脸色有些陌生。
余嘉年有些不自在。
“没事，不用紧张。”WANAN说。
余嘉年点点头。
“前几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WANAN拿出一份资料，“我们战队一直都缺少一个合适刺客，如今这个位置已经是急缺，不过我们也不会强求你。”
WANAN把资料给身边的许亦柏，他把资料转接到余嘉年手上。
是一份合同。
“想必你来参加战队青训也是目的的，你可以看看条件，我们是一年一签。”
余嘉年大致翻阅后，条件各方面都很优越。不过，他突然有些犹豫。
“你放心，舆论方面我们会处理好，你在公众面前还是青训员，按照规定时间来定身份，我们内部定你为首发，赛前会让你坐实这个身份。只不过签了合同就需要和首发阵容开始配合磨练。”
“反正你在青训也是训练。”许亦柏说。
“我……”余嘉年还是很犹豫。他明明都准备好了来参加电竞，现在合同已经递到手上他却犹豫了。
“没事，合同你就是拿回去先看，决定好了随时联系我，”WANAN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又改口道，“联系小许也是一样的，我们随时欢迎你。”
余嘉年看着手上的合同看了许久，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余嘉年坐在二楼的落地窗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这会战队的人都在训练，他特批可以不用跟着青训对训练。
小客厅没有开灯，十一月中旬，气温已经降到差不多了，室内开着空调，窗外什么都没有，余嘉年就是这么静静地发呆。
FK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战队建立之初他就在了，一直跟到现在。他也算是老粉。余嘉年从来都是把FK当做偶像，目标来看，没有想过要来参与。但是他想清楚了，他想打比赛。
和FK其他成员一样，站在金雨下享受万人瞩目，无数的呐喊。
参加电竞意味着他之后都不能再去分心学习，他只需要打游戏，没日没夜的训练。这不是十六岁的余嘉年想要的吗。
现在他可以实现了，又在犹豫什么呢。
余嘉年自己也不清楚。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切成了两半，世界上有两个他。一个余嘉年，大少爷脾气，做什么都大手大脚，不会照顾自己，像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孩。另一个余嘉年，成熟稳重可以解决任何事，帮他抗过他抗不了的事。
他很矛盾，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决定前他还是会犹豫。不是没有百分百把握，只是选择不了。
后来余嘉年再次回过神已经是第二天，他从三楼宿舍的床上醒来。手机刚好响起，是温粟。
她没头没尾的发了一句。
温粟：别犹豫。
在印象里，温粟总是喜欢发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像什么都知道。总是会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二天给他一个明确又简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