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昨晚休息的好吗？”

华生看着新换的心理咨询师，欺骗的语言到了嘴边。

但在看到【玛丽】悲伤的眼神时，华生还是选择了放弃：

“不，很不好。”

他试图闭上双眼，进入睡眠，但是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看见玛丽全身是血的模样。

那样的场景让他几近崩溃。

“你有跟夏洛克好好谈一谈吗？”

听到夏洛克的名字，华生垂眸不语，然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和他好好聊聊呢？”

“没什么好聊的。”

“你恨他？”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我来这，是为了解决我失去爱妻的痛苦，为什么你要一直问夏洛克？！”

华生有些恼怒的看向欧罗斯，眼神充满了质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心理咨询师？

“因为，你的痛苦源于夏洛克。”

欧罗斯的话像无数根蛛丝，瞬间稳准狠的缠绕住他，让他的心脏忍不住急速抽动了一下。

“约翰，你一直在用过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

华生忍不住想起玛丽说他做的很完美，不不，他一点都不完美。

“没有，我没有。”

欧罗斯起身，走到华生面前，白皙纤细的手指慢慢指向华生的心脏。

“约翰，你的大脑会骗你，但是你的心脏不会骗你。”

华生愣愣的看着欧罗斯深咖色的眼睛，说不出话，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她彻底看穿。

她的看穿不似夏洛克，而是给人一种即将被死亡吞噬的恐惧感。

“约翰，你听说过背德感吗？”

“……没有。”

“它是一种让人痛并快乐的感觉，换而言之，它会让你清醒地看着自己堕落。”

“所以你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洗刷掉你身上的罪孽，哪怕是玛丽的鲜血。”

“……”

华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心脏跳动的频率正在被她逐渐改变……

“砰”

华生被窗外发生的巨大声响所吸引，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快步走出屋外，看到一辆跑车撞倒了栅栏，而赫德森夫人惊慌失措的下了车。

在看到他的瞬间，喜出望外，紧紧抱住他。

“oh，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他在房子里贴满了各种照片，还拿着一把枪四处扫射。”

“谁？”

赫德森夫人瞪大了双眼，大喊道：

“当然是夏洛克！”

华生不可置信的看着赫德森夫人，夏洛克，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又磕嗨了？

欧罗斯在身后平静的解释：

“夏洛克公开指控卡尔福顿·史密斯是连环杀手。”

华生回头看向欧罗斯，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越发觉得整件事变得不可理喻。

“约翰，你要救救他，他需要你。”

赫德森夫人话音刚落，欧罗斯走了过来，深咖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浅了不少。

“约翰，你应该直面你的痛苦。”

“不。”

华生看向赫德森夫人，语气十分坚决：

“找别人去吧，别找我，我现在不行。”

“我知道玛丽死了，你很难过，但如果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走了，那你还有谁？”

赫德森夫人气愤地推开华生，趴在车上嚎啕大哭。

“赫德森夫人……”

“拜托了，华生，你就看他一眼好不好，作为一个医生看病患。”

“我相信你只要一看到他，你就会改变主意。”

“……好，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会去看他。”

“真的？”

“真的。”

赫德森夫人擦干泪水，走到车子的后备箱，将其打开。

华生慢慢靠近，在看到浑身颤抖，一身狼狈不堪的夏洛克时，心脏无法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

『约翰，你的大脑会骗你，但是你的心脏不会骗你。』

当他的眼神触及到夏洛克的眼神时，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得到上帝的洗礼了。

他有罪，而这罪，他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