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不能恭喜你，约翰，所有的情感与纯粹冷静的理智相违背，而我认为这种理智高于一切。

在我的信念中，婚礼就是为了庆祝这个病态的世界中一切虚伪、华而不实、荒谬、感伤的东西……”

夏洛克看着随着自己的话语而变得越来越沉默的宾客们，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

“咳咳，我们还是来谈谈约翰……

如果我在旅途中增加一个负担，找个帮手，绝不会由于心血来潮，而是由于他本身的一些美好品质。

大家都知道我精神敏锐，其实这都是和约翰对比出来的，就像新娘总是愿意选择姿色平庸的伴娘，这其实就是一种对比……”

夏洛克看着众人越发失望、尴尬的神色，垂眸说道：

“我想说的是，我是最讨厌、最粗鲁、最无知的人，彻头彻尾的讨厌鬼，任何人遇到我都是一种不幸，我轻视美德，无视美，不理解幸福。

我从没想过我会成为某人的伴郎，尤其是成为最勇敢、最仁慈、最聪明的人的伴郎。

约翰，我是一个很荒谬的人，但是被你的热情和对……友情的忠贞所拯救了，尽管我是你的……好朋友，我还是不能祝贺你的婚姻……”

夏洛克停顿了一会，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释怀又像是感伤：

“但是，现在我要祝贺你。”

玛丽闻言，看向夏洛克，而夏洛克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华生身上。

“约翰，你经历过战争，受过伤，还有过……非常痛苦的失去，我再次对你所经历的痛苦表达抱歉。

今天你坐在你的妻子和被你拯救过的人中间，我意思是说，这世界上你最爱的两个人，我们永远不会让你失望，并且会用一生时间来证明。”

夏洛克说完后，看着宾客们垂泪哭泣的模样，面色平静，而华生这时轻轻推开椅子，一把抱住他。

婚礼前夕，华生一直在想，夏洛克会在婚礼上发表什么样的言论？

可能会很糟糕，就像刚开始说的那些话那样。

又或者一言不发，毕竟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深的情感羁绊。

无论夏洛克说出什么样的话，或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承受住。

甚至还会感到有些开心，至少在这段感情中，他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可夏洛克表现得非常好，好到他们仿佛真的只是一对至交好友，好到那些过往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你愿意出席你曾经爱人的婚礼？

为什么你在看到你曾经爱人结婚的样子，还能如此平静？

为什么你还能扮演好伴郎的角色？

夏洛克，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为什么？”

隐忍许久的复杂情感伴随着泪水落在夏洛克的西装上，晕出了一层淡淡的泪渍。

夏洛克听到华生略带哭腔的询问，只觉得他胸口的那片泪渍此时就像一条火蛇，瞬间进入他的心脏，然后狠狠咬了一口，让他感到疼痛难忍。

他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宾客们已经响起了络绎不绝的掌声，似乎在歌颂着他们之间真挚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