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秦野亲了以后,陆裴容学乖了,再也不敢轻易造次了。
睡觉都离他老远,即便挨冻也不敢往他被窝儿钻了。
那次之后,陆裴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秦野是真喜欢男的,而且惹毛了他,他真动真格的。
其实他心里还是觉得秦野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但这小子做事实在不按常理出牌,他一时有些摸不准。
因此,陆裴容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
晚上睡觉都不敢睡踏实,就怕秦野半夜摸过来,害得他眼睛下边都有黑眼圈了。
陆裴容本就在意自己的容貌,恨恼得几近捶胸顿足,心里把秦野反反复复骂了一百八十遍。
禽兽!
简直是禽兽啊!
吃了几天煮鸡蛋后,秦野终于大发慈悲地给他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陆裴容看着眼前的饭菜,差点哭出来,他从来没觉得饭菜的味道这么香甜。
“来点儿?”秦野举了举手里的白酒。
“我不喝白酒。”
“那喝什么?洋酒?”
陆裴容没吱声。
秦野也不恼,径自给他到了半杯,“喝点儿吧,暖和。”
陆裴容想了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从口腔一路烧到了胃,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真觉得身上暖了一些。
“没骗你吧?”秦野和善地笑笑。
陆裴容闷闷的“嗯”了一声。
秦野皱了皱眉,“不是我说,你还生气呢?这都几天了,你一个老爷们儿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陆裴容心里腹诽,这是大气的事吗?
但他不敢说,秦野今天看着心情不好,他怕刺激他发疯。
“你怎么了?”
陆裴容还是问了出来,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也管不住嘴。
俩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实在做不到不说话。
“什么?”秦野抿了口白酒。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
秦野端着酒杯,失笑道:“你哪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
“感觉,要不你干嘛喝闷酒?”
秦野神情一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还会察言观色啊?我还以为你这富家少爷满脑子稻草呢。”
陆裴容一噎,心里这叫一个来气。
什么嘛?你不怼我难受是吧?他真是有病才会关心他心情好不好。
陆裴容有火不敢发,心里又烦躁,最后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
“哎,你慢点儿喝。”
秦野吓了一跳,这可是52度的白酒。
“我告诉你啊,你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陆裴容心里有气,再加上被流放的委屈,突然想借酒消愁一醉方休。
他嚷道:“用你管啊?”
说完一仰头把剩下那点底儿全喝了。
秦野无奈地看着他,眼见他眼神涣散,脸和脖子由白皙变成了粉红。
陆裴容从来没喝过白酒,没想到劲这么大,这一大口下去就有点醉了。
他迷瞪着眼睛,吸了吸鼻子,顿时悲从心起,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
秦野看着他一脸醉态地指控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陆裴容喝多了也不闹人,但特别话唠,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畏惧秦野不敢说话憋着了。
这一喝多,嘴就闲不住了。
不是炕太硬,就是被太薄,还把他之前用电热毯的事拿出来鞭尸,絮絮叨叨地说得老委屈了。
秦野恨不得把他嘴堵上。
他费劲巴力地把陆裴容弄到炕上塞进被子里,陆裴容手不老实,挥来挥去的不干。
秦野无奈,只好像婴儿绑被似的,把他包进被子里,双手在他头两侧压着被子固定住他。
威胁道:“我告诉你,老实睡觉,你要是再闹,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能怎么样?怎么样?”
陆裴容小脑袋左右晃来晃去,大着舌头,一脸的不服不忿。
那嚣张的小样儿,别提多欠了!
秦野没忍住笑了一声,“挺嚣张啊?不是你前两天见我跟耗子见猫的时候了?嗯?”
陆裴容也不知听没听清,伸手搂上他的脖子,撒娇说:“我想养只猫,我喜欢小猫。”
秦野无语至极,把他胳膊从脖子上薅下来,“得寸进尺了你。”
“吃?”陆裴容已经醉得没了力气,却仍不忘告状。
“秦野那个王八蛋,他不是人啊,他逼我去洗带屎的鸡蛋,我最不爱吃鸡蛋了,这个王八蛋,心眼可坏!”
秦野被气笑了,他靠近陆裴容,假意威胁道:“醉了还不忘骂我?欠收拾了吧?”
陆裴容估计热了,闹着要踹被子,
视线模糊地看着他,他伸出食指贴在秦野的嘴唇上。
口齿不清地说:“你是不是又想亲我?我告诉你,你再非礼我,我真揍你。”
说完他手一软,指尖顺着秦野的嘴唇划至下巴,然后到脖子,拂过喉结后垂落在了被子上。
那带着凉意的指尖像带着电流一样,瞬间就把秦野体内的欲望给点着了。
他呼吸一窒,心脏在一刹那的收缩后怦怦狠跳了几下,身上的血液仿佛要沸腾了。
他盯着陆裴容俊美的脸,感到口干舌燥。
他可不是直男,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挑逗,更何况陆裴容长得又是如此俊俏。
他皮肤白皙,睫毛浓密,长得唇红齿白的。
但因为轮廓清晰,鼻梁高挺,又让他柔美的容貌多了几分纯粹的属于男人的硬朗。
要不是性格矫情任性,还有点目中无人的小嘚瑟,绝对是让人一眼钟情的那一款。
只可惜……
秦野咽了下口水,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一番,最终没有趁人之危。
他靠近陆裴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才幽幽道:“你知道你在玩火吗?我今天放过你,希望你明天醒了不要后悔。”
陆裴容乖乖的“嗯”了一声,眼睛闭着,睡得酣然,一看就是无意识的呓语。
秦野扯了下嘴角,神色复杂地看了他片刻后,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陆裴容,很久前他就开始关注他了。
陆裴容这个名字几乎是伴随着他的童年成长起来的。
他对陆裴容有几分了解,这个人品质不坏,甚至有些单纯。
但就是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才最让人讨厌。
他的目光落在这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半晌,他喃喃道:“你凭什么呢?”
陆裴容早上是被鸡叫醒的。
他烦躁地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带着一身的起床气抱怨,“烦死了,这一天天的,叫魂啊。”
他就不理解了,秦野是没有手机还是没有闹钟啊?非特么整只公鸡天不亮就叫叫叫叫叫。
他要是养鸡也行,他也认了,可他家里就这么一只鸡,偏偏还是个会打鸣的。
如果陆裴容知道这只鸡是秦野特意给他要的,估计能气吐血。
鸡鸣结束,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陆裴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被窝里实在太暖和了。
大冷天的,他一不上班,二不上学,起来做什么?况且,还没出正月呢。
想到这儿,他又悲从心来,他爸也不知怎么想的,大年初四就把他送出来了。
着什么急啊,等到二月二龙抬头也行啊,再不济也要出了正月十五吧。
害得他大过年的来这冰天雪地的破地方受罪。
没睡多久,外面的公鸡又叫了。
“啊————!”
陆裴容要疯了。
他昨晚宿醉,本就难受,被鸡叫得更是头痛欲裂。
等老子哪天非把你炖了,陆裴容暗自下着决心。
好不容易把鸡鸣熬过去了,旁边的秦野也醒了。
陆裴容蒙着被子撅着屁股装死,心想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可秦野是谁?他是禽兽啊,哪会那么好心?
他一眼就看出陆裴容在装睡,伸脚在他屁股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怼了怼。
“哎,起来了。”
陆裴容:起你妹。
“鸡叫了。”秦野拖着长音说。
陆裴容:叫个屁。
不是,鸡能不能得咽喉炎?要不毒哑吧,让它再也不能打鸣,让所有母鸡都瞧不起它,让它做单身鸡。
秦野见他无动于衷,又用力怼了几下。
“起来了,别装死,今天刘叔家请客,咱们得去吃席。”
陆裴容正幻想着那只扰他清梦的公鸡的命运,一听吃席,立马精神了。
这么说今天能吃大餐了?
他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探出被子,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演技极其拙劣!
秦野有点想笑。
“起来了,快点儿,别去晚了。”
“几点啊?”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还不到六点,天都没亮呢,谁家这个点吃席啊?有病啊?”
秦野顺着鼻腔重重地呼出口气,盯着他:“立刻,马上,给我,起来!哪那么多废话。”
说完他下地去洗漱了。
陆裴容平躺在被褥上,把秦野里里外外骂了一遍才不情不愿地起来。
他在家几乎没有中午前起来的时候,当然晚上也没有12点前睡的。
到了这里之后,被强制调时差,早睡早起,真心折磨。
他之前怀疑秦野就是故意折腾他,可是秦野也跟着起来了,他又觉得这个想法站不住脚。
陆裴容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一回头,发现枕头旁边有个开关。
陆裴容顿时愣住了。
昨天……秦野竟然给他铺了个电热毯。
他又摸了摸被褥,比之前厚了一些。
陆裴容撇撇嘴,算他还有点儿良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怎么感觉……
他沉默了两秒,鬼使神差地爬过去掀开秦野的被子。
没有电热毯,只有一条薄薄的褥子。
秦野把自己的电热毯和褥子都给了他。
陆裴容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按理说他应该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地指着他说真活该冻死你丫的。
可是并没有。
其实他昨天刚开始并没有完全喝醉,他借酒疯抱怨的事多少记得一点儿。
但后来酒劲上来后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想到秦野竟然听了。
陆裴容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点复杂,又有点小小的感动。
他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心想,这人……还行吧,也不是太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比心。
发表过的内容不会更改,有更新提示是在修改错字哦。
谢谢yier留评,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