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年前的煤气爆炸，红房子被炸毁了。

现在伫立在那里的，是一座孤儿院，收留了很多贫民窟无家可归或者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们。

梵恩娜站在孤儿院前，仰望着这栋陌生的建筑。

孤儿院是一座平房，没有红房子那种砖瓦铺成的屋顶，取而代之的是天台小花园，上面隐隐还能看到一些绿叶。

超人没办法扫描出炸弹被藏在哪里，他尽力的搜寻着每一寸地方，顺便把熟睡的孩子们叫醒去避难。

蝙蝠侠从窗户里突破进去，却发现孤儿院院长不在房间里。

而站在门口的梵恩娜，眼前昏暗的走廊好像一眼望不到尽头，她走在上面，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独自一人走在那黑暗的小路上。

一股感觉沿着走廊飘过来，梵恩娜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像是一种气味，带着厚重的骚味和难以忍受的恶臭，虽然她没有闻到。

好像又是一道声音，但是是咽下去的呜声和未说出口的□□。

她看到了颜色，五彩斑斓的色彩逐渐萎靡，黑色的污泥逐渐吞噬了星光。

梵恩娜的腿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她开始大幅度地摆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在走廊上奔跑起来。

她穿过深幽的走廊，黑暗中伸出无数的手试图将她留下，黑雾袭来要蒙上她的眼睛。

她只是不停地跑，直到她眼前出现一道木制的门。

她好像没看到似的，一点没有减速，直直地撞了上去。

木门虽然不新，但也不是她一个女性能够撞破的。

她抓着门把手不停地扭动，手用力地击打着木门。

“梵恩娜！……梵恩娜！”超人将孩子们撤出去后，听到了动静，赶紧来看。

就发现梵恩娜泪流满面地敲击着木门。

梵恩娜不理他，而这扇紧闭的木门也有点诡异。

超人用超级透视，震惊地发现里面有一个被绑住手脚堵住嘴的小孩！

超人手抓住门把手，一拉，木门就像一张纸被他暴力掀开了。

梵恩娜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将小孩抱在怀里。

蝙蝠侠此时也拎着一个大叔从大开的窗户中出现。

正是只穿着裤衩子的孤儿院院长。

蝙蝠侠将他打晕绑起来扔到了草坪上。

他看向抱着孩子默默流泪的梵恩娜。她怀里的女孩也安静地流下了眼泪。

“梵恩娜，”他打破了一大一小互相抚慰的氛围，“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炸弹可能在哪？”

梵恩娜这时才慢慢回过神来，她摸了下怀里女孩的脸蛋，将她递给了超人，让超人带她远离爆炸范围。这才看向蝙蝠侠，指了指屋顶，“蝙蝠，带我去上面吧。”

超人手里抱着女孩担忧地对蝙蝠侠和梵恩娜两人说：“炸弹要爆炸了！要不然先离开吧？人员我都撤离完毕了。”

蝙蝠侠看了超人一眼，摇摇头，揽着梵恩娜，一钩索飞上了房顶。

梵恩娜看着这陌生的花园，有一块地稀稀疏疏地种了些菜，角落还有刚刚在下面看到的树。

另一边是空地，有一些给孩子们玩的游乐设施。

梵恩娜走向那颗树，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她。

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着她和远在蝙蝠车上的小丑，她避过那些菜苗，走到树前。

这时候蝙蝠侠也发现了树的异常，这颗树应该是被移植的，枝干很粗，主干树皮有被划开的痕迹。在黑夜和树叶的遮挡下看得不是很清晰。

按照这个主干的直径，蝙蝠侠眼睛一缩，拉住了继续前行的梵恩娜，喊了声：“超人！”

超人立马赶过来，在蝙蝠侠眼神的示意下，将那棵树拔了起来。

在拔起树的那一刻，超人也察觉了不对劲，带着树一飞冲天。

几秒后，强烈的白光照亮了夜幕，一声巨响在天空中响起。

小丑真是送了份“大礼”。

他这次出来搞事的资金大部分都用来购置这个卢瑟最新出品的强力炸弹了。

要是真的让这枚炸弹爆炸，附近的贫民窟估计都会在高温中变成飞灰了。

梵恩娜愣愣地看着天上巨大的“烟花”。

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坠落下来，好像是流星一样划落天空。

梵恩娜伸出手来，一颗玻璃碎片轻飘飘地落到她的手心里。

蝙蝠侠走了过来，问：“这是什么？”之前也看到梵恩娜手里拿着一块玻璃碎片。

梵恩娜拿起新的玻璃碎片看了看，里面没有像上一片一样闪过图案，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玻璃碎片。

再和之前那块试着拼在一起，发现刚好拼得上。

蝙蝠侠征得梵恩娜同意后，拿过两块碎片开始端详。

突然，那块新的碎片闪过图案。

梵恩娜也看到了，“这是……火？”

结合梵恩娜之前说看到了以前她小时候住的红房子，蝙蝠侠说：“是之前煤气爆炸造成火灾的场景。”

他抬起头来看向梵恩娜，“那次火灾有什么特别的吗？”

梵恩娜眉头微蹙，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吧。就是我姐姐在家因为煤气爆炸引发了火灾，当时这栋房子里很多人也因此被烧死了。”

蝙蝠侠认为没有那么简单，根据小丑出的小学数学题，这个碎片是小丑给梵恩娜的“礼物”，这只间肯定还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梵恩娜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了。火灾的事我也是听说。”

蝙蝠侠神色一厉，“你当时在哪里？”

“当时……”梵恩娜皱着眉思考。

她捂着头，“我不太记得了。火灾也是之后我看新闻知道的。可能当时我在工作那边吧。”

这样看线索算是断了。

这些玻璃碎片就像是线，在梵恩娜身上越缠越紧，找不到源头，但另一头却连着小丑，将小丑和她越拉越近。

蝙蝠侠在心里叹了口气，和小丑斗了这么久，他却感觉自己始终摸不清这个疯子的想法。

超人这时候飞回来，他对蝙蝠侠说：“时间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先送梵恩娜回去吧！”

蝙蝠侠点点头，梵恩娜则诧异地看向超人。

她下意识抬手看时间，却现在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

哦！……梵恩娜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所以她是穿着睡衣一路上被超人抱来这里，还当着蝙蝠侠的面跑来跑去？

“5点。”蝙蝠侠吐出这两个字。

“哦？哦！谢谢！”梵恩娜听到蝙蝠侠报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超人上前揽住梵恩娜的腰将她抱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不不是，超人！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梵恩娜就想揍自己一顿，这可是超人啊！超人！

这么好的和他打好关系的机会，现在不抓住更待何时？以后自己在大都会生活都靠超人了，我竟然还拒绝了！

看着怀里梵恩娜懊悔的表情，超人笑了笑，露出他的八颗洁白的牙齿，“没事！是我把你送过来的，我当然也要把你送回去。而且我也刚好顺路回去。”

笑容重新回到了梵恩娜脸上，“那好的，谢谢超人！”

在超人要出发前，梵恩娜从超人怀里探出脑袋，对还站在天台的蝙蝠侠问：“请问，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那个孤儿院院长就是个畜牲！

太阳已经要出来了，第一缕日光从地平线上射了出来，黑暗中的哥谭也被唤醒了。

晨光照在蝙蝠侠盔甲的背面，勾勒出一圈金边。

太阳在他身后缓缓升起，蝙蝠侠浅浅勾起嘴角：“韦恩集团将会妥善安置他们。院长将面临着黑门监狱的牢狱之灾。”

梵恩娜这下放心了，她朝蝙蝠侠挥挥手，缩回超人怀里。

沐浴在晨辉中，他们向着太阳飞去。

而蝙蝠也一展翅膀，飞回了自己的巢穴。

对于蝙蝠侠，他还不能摘下自己的面罩，今天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

他坐在蝙蝠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两年前的那场火灾。

那场煤气爆炸发生在夜里，如果是孕妇在里面，可能早在煤气泄露时就晕了过去。

火势蔓延得很快，这栋房子里不仅住着梵恩娜他们一家，一楼和二楼都租给了贫民窟的人。

一个房间就是一家人的屋子。

警察局的档案里写因为平常这里聚集的人经常喝酒打牌，房子着火了他们那群醉汉也没有察觉，一个个地被活生生烧死。

逃出来的人也没那个心思去叫醒其他人。

这导致了小小的一个房子起火，最终导致了23个人死亡。

因为都是贫民窟里的人，还有很多人是黑户，根本没有身份证明。

这个社会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于是尸体也没人认领，新闻也不屑于报道这种“小事”。

当天新闻的头条是“哥谭首富布鲁斯一夜七次”。

蝙蝠侠看到都感到深深的悲凉。

警察局和医院也不可能长时间放置这些尸体，他们没有进行尸检，被烧成黑炭的尸体甚至没分出性别，直接全部都扔到焚化场里不分你我的融为了一体。

谁也不知道这场火灾里到底死了谁，也没人关心。

至于看到新闻的梵恩娜，自然不认为在煤气爆炸发生地点、火灾起始地点的一个孕妇能够存活下来。

但也作为一名侦探的蝙蝠侠觉得这里有些蹊跷。

但新闻报道敷衍了事，警察局也对于贫民窟的人丝毫不在意，蝙蝠侠得到的线索非常有限。

也许得找个时间去实地调查一番。

虽然红房子已经没了，但是当地的人才是记录消息的主要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