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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有诗待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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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寒意已经袭来,将长安皇宫尽数包围,金銮殿之中,炭火盆中的红罗炭烧得愈发红火滚烫,皇帝坐在炕上,倚着小桌,看着地上的炭火出着神。

“令歌见过皇兄。”

皇帝抬眸看向令歌,眼中的疲惫还未尽数散去,见令歌前来他一如往常地打起了精神。

“快坐。”

“皇兄身体不舒服吗?今日早朝都没有去。”令歌一边坐下身,一边开口询问道,“太医可有前来看过?”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刚刚小睡一会,现在也有精神了。”

“令歌替皇兄把把脉,”说着,令歌便牵过皇帝的手,将手指搭在皇帝的脉搏之上诊脉,很快,令歌便说道:“皇兄的脉象有些紊乱虚弱,也许正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皇帝看着令歌认真的模样,调笑道:“令歌的医术能和我太医院的太医相媲美了,难怪在这次时疫面前能够稳住阵脚。”

“皇兄谬赞,令歌也只是略懂皮毛,之所以学习医术,主要是因为以前在山上总会遇到受伤的动物,便想着为他们医治。”令歌解释道。

皇帝闻言笑了出声,欣然说道:“令歌在遇仙山的生活很有趣,看来你还是很思念遇仙山的。”

令歌点了点头,说道:“令歌的确思念遇仙山,只是此时我更想陪伴皇兄,帮助皇兄好好调养身体。”

皇帝微笑颔首,说道:“听到你这句话,朕的身体都舒服了许多,你再说说你在遇仙山的故事,朕会好得更快。”

“光有令歌的故事可不行,皇兄还得好好喝药,”令歌乖巧讨好地说道,“方才我听黄公公说,皇兄你就是不肯喝太医送来的安神汤药。”

皇帝无奈一叹,说道:“太苦了。”

令歌笑了笑,只觉得皇帝像个小孩一样,他诓哄道:“那皇兄喝了药之后可以吃一些蜜饯,再听令歌说故事,这样就不苦了。”

“好,就照你说的这么做。”皇帝点头应下。

另一边,黄飞闻言便立即将蜜饯和温热的汤药呈了上来,送到皇帝面前,“陛下请用药。”

“你们两个尽会哄朕开心。”皇帝打趣着令歌和黄飞,端起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令歌见状,又将蜜饯端到皇帝面前,皇帝喝下汤药后便拿起两颗含在嘴里,以驱逐苦意。

“太医说了,喝完药之后去休息睡觉药效会更好。”令歌说道。

“朕去休息便是。”说着,皇帝便站起身来,令歌上前搀扶住他,说道:“我给皇兄讲睡前故事,助皇兄安眠。”

皇帝一笑,欣然答应下来,黄飞在一旁也难掩内心喜悦,笑意在眉眼间散开。

皇帝熟睡之后,令歌这才起身走向殿外,他对黄飞轻声说道:“我去看望一番景修,有劳黄公公守着陛下,我待会就回来。”

“老奴的职责所在,殿下安心前去便是。”黄飞颔首微笑道。

令歌离去之后不久,太子便来到金銮殿,身后的侍从提着一份食盒,黄飞见状立即上前迎接:“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颔首,说道:“有劳黄公公通传一声,本宫来向父皇请安。”

“殿下有所不知,陛下才睡下不久,这时请安怕是会扰到陛下。”黄飞解释道,“殿下不如晚些的时候再过来。”

太子微微点头,他从身后的侍从手里取过食盒,交给黄飞,说道:“这是林良娣给父皇亲手做的糕点,有安眠养神之效,还请黄公公代收,替本宫转交给父皇。”

“殿下放心,老奴定会将糕点转交给陛下。”黄飞颔首说道。

此时太子问道:“本宫听说玉迟王也前来侍疾,他人现在在何处?”

黄飞回应道:“玉迟王殿下服侍陛下喝药入睡后便离开了,刚走不久,说是去看望三皇子殿下了。”

太子并无神色变化,只是说道:“既然父皇熟睡,本宫也不便进去打扰,还有劳黄公公多多照顾父皇,告辞。”说罢,太子便带着侍从转身离去。

“殿下慢走。”黄飞颔首相送,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只希望是自己多虑。

且说另一边令歌走出金銮殿不久,便迎面遇上了倾秋,倾秋福身行礼道:“臣见过殿下。”

令歌颔首,只听倾秋又道:“臣正奉娘娘口谕,前来传唤殿下,前往凤仪殿与娘娘一叙。”

令歌知晓再见皇后是逃不过的必然,索性答应,随着倾秋前往凤仪殿。

凤仪殿如往常般美轮美奂,高贵典雅,只是比起从前,殿内的朱壁似乎暗沉下去,不再像昔日那般耀眼夺目,想来是岁月迁移的缘故,令歌心想着。

凤椅之上的皇后依旧倾国倾城,不可一世,她微微仰头看着前来的令歌,说道:“殿下,你我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令歌垂下眼眸,避开皇后的双眼,他回应道:“托娘娘的福,不管是在遇仙山的两年,还是如今回到长安,我一切都好。”

“既然如此本宫就放心了,”皇后淡淡一笑,“赐座。”

令歌微微颔首,坐在一旁的椅子之上,不出一言。

皇后静静地看着令歌的眉目,半饷才开口说道:“一别两年,殿下如今是愈发沉稳,眉眼间也脱去了当年的稚气,陛下和本宫都很是欣慰。”

“谢娘娘夸奖,只是我觉得自己一如当年。”令歌抬眸看向皇后说道,语气坚定。

皇后一笑,只是问道:“此次回长安可有何打算?”

“照顾皇兄的身体,多陪陪他。”

皇后颔首,又道:“想来有殿下你的照顾,陛下的身子定会日益健朗的,除此之外还有吗?其实你应该知道,韩清玄此次回京之后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殿下当真舍得昔日的遇仙山?本宫知道这两年你的确过得很快乐。”

令歌并未否认,只是说道:“纵然万般不舍,唯有割舍,我相信总有一日我和阿楷会回到遇仙山,他向我承诺过。”

皇后浅浅一笑,说道:“那本宫就祝殿下心想事成,只是这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够如愿以偿,想来殿下始终经历的太少。”

“昔日我小师姐被皇后你利用,与遇仙分道扬镳,害得阿楷差些丧失性命,这已经足够让我受挫。”令歌回应道。

皇后垂眸,笑意不减,她说道:“当年之事的确怨本宫,可是人生在世又怎会一帆风顺?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殿下应该感谢本宫才是,若非这些经历,殿下又如何磨练心智?成为如今深受百姓爱戴的玉迟王?”

令歌不想再与皇后交谈,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却被皇后唤住:“韩清玄的官职本宫可以左右,玉迟王可有何建议看法?”

只听令歌回应道:“那日朝堂之上,娘娘也听到了我所说的话,那便是我的建议看法,令楷的官职必须是应得的,这是天下百姓众望所归。”

“殿下所言极是,本宫受教。”皇后欣然说道,随后,她看着令歌的背影渐渐离去,消失在凤仪殿之前。

良久,皇后对身旁的倾秋说道:“倾秋,你看到了吗?这些年我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倾秋颔首,说道:“相比太子,玉迟王更心系天下,有勇有谋,可取而代之。”

……

令歌在小元子的陪伴下来到尚书房之时,景修尚在跟着韦新大人温书,令歌便悄悄地倚在后窗,看着尚书房之景。

见景修专心致志的模样,令歌回忆起昔日令楷在此教自己和景修读书时的场景,一幕幕似乎还在昨日一般,只是转眼间一切早已改变,景修少年初长成,自己也与令楷在遇仙山月祭成亲。

很快,小寻子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令歌的身旁,令歌微笑示意感谢。

不久,景修起身向韦先生拱手拜道:“景修恭送先生,先生慢走。”

韦新走出尚书房之时看见令歌,他拱手拜道:“臣拜见玉迟王殿下,殿下是来看三皇子的吧?”

“正是,这两年有劳韦先生教导景修了。”令歌感激道。

“臣的职责所在,殿下何须感谢?况且三皇子聪明伶俐,臣有这样的学生是毕生所幸。”韦新含笑说道,彬彬有礼的言行让令歌为之钦佩,“臣告辞。”

“先生慢走。”令歌拱手拜道。

待韦新离去后,景修闻声便从学堂里蹦了出来,唤道:“景修见过皇叔!”

令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特意来接你下学的,我们一起去金銮殿,陪陛下用晚膳,如何?”

“真的吗?”景修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令歌回应道,“不过你先吃些点心再走,读了一天书,想来此时也饿了,先填填肚子。”

令歌将小寻子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又道:“是你喜欢吃的小麦酥。”

“多谢皇叔!”景修笑道。

随后,令歌带着景修回到尚书房,享用糕点,吃完之后两人才动身前往金銮殿。

到了金銮殿外,令歌见到黄飞正好从殿内走出,便问道:“黄公公,陛下可醒了?”

黄飞笑着回话道:“陛下刚醒,睡了将近两个时辰,现在精神看着不错。”

令歌微笑颔首,说道:“那就好,我和景修来给陛下请安。”

说罢,令歌和景修走进金銮殿内,此时皇帝已更衣起身,正坐在炕上,倚着小桌看书,手中的书依旧是《令诗》。

两人向皇帝请安,皇帝欣然,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前来,便陪着朕在此用晚膳吧。”

皇帝对令歌又道:“在宫里多住几日,陪朕好好说说话,如何?”

“就算皇兄不说,令歌也会留在宫中陪着皇兄。”令歌回应道,“正好也可以接送景修上下学。”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皇帝笑道,“景修,你皇叔很疼你,你可要记得他的好。”

“景修会记得的。”景修微笑颔首道。

三人正说着话,黄飞便来通传道:“陛下,太子殿下前来给陛下请安。”

“传他进来,”皇帝吩咐道,他又看向令歌和景修,“刚好,我们可以一起用膳。”

饭桌之上,看着吃得正香的令歌和景修,皇帝笑道:“我们四人很少有机会能这般坐在一起吃饭。”

太子微微颔首,回应道:“小皇叔这两年远在塞外,我们的确很少有机会如此。”

“如今,令歌回来我们倒是可以常常这样相聚。”说着,皇帝便替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来,我们四个喝一杯,景修还小就以茶代酒吧。”

三人端起杯子向皇帝一敬,随后饮下。

皇帝唤了一声道:“景云。”

太子颔首:“儿臣在。”

皇帝说道:“虽说令歌的辈分在你之上,但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倒也不必拘束于礼节,要像亲兄弟一般相处才是,令歌比你小,你可得好好照顾他。”

太子颔首道:“父皇说的是,景云会多加关照小皇叔。”

令歌对皇帝说道:“自从当年回宫之后,太子对我便一直有多加照顾,皇兄放心,之前太子还送了我一个多宝盒,现在我都还在使用。”令歌看向太子,却发现太子只是低头饮茶,并未与自己的目光有所交集。

皇帝一笑,道:“那就好,见你们和和睦睦的,朕很欣慰,这大齐江山始终需要你们这些后辈团结一心才能够守护。”

“谨遵父皇教诲。”太子颔首道。

令歌点了点头,正巧发现太子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随后便低下头,继续端起碗筷吃饭,令歌不解,他看了看景修,发现景修也只是埋着脑袋一言不发,这饭桌之上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令歌心想着。

晚膳之后,太子留下陪着皇帝说话,谈论国事政务,令歌则送景修回重华宫。

只是叔侄二人并未直接回到重华宫,而是来到御花园闲逛。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令歌亲自提着宫灯,与景修闲聊着。

“景修,你觉得景云怎么样?”令歌开口问道。

景修不免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令歌,发现令歌神色认真,似乎真的想询问他对太子的看法。

只听令歌又道:“我只是问问,不会告诉别人,我看景云总板着一张脸,不是很平易近人,所以想问问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景修微微点头,说道:“他是我大哥,却也是太子,虽然平日里我们很少见面,但每逢过节生辰之时,大哥总会派人给我送来礼物,我很尊敬他。”

令歌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说他板着脸不好,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要在众人面前立威,这样也挺好的。”

景修颔首一叹,说道:“惠贤皇后去世的早,大哥埋头苦读,常常在尚书房,其实他和父皇见面的时间也没有比我长多少。”

令歌有些出神,他为景云的经历感到惋惜,受万人敬仰的太子在人后何尝不思念父母?思念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身份的枷锁让他无从选择,唯有不断地往前走去,也许就连回忆都是不允许的。

“所以在这宫里陪景修你时间最长的是意明,是吗?”令歌开口问道。

景修点头,说道:“除了嬷嬷们便是意明哥,我与他自幼认识,他每次进宫时都会给我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令歌摸了摸景修的头,说道:“往后我留在长安会时常来看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想法都告诉我,待你再长大些,封了王搬出宫去住,我便可以带着你游历天下,如何?”

“景修多谢皇叔!”景修一脸兴奋地说道,随即开始想象着,“真希望那天可以早点到来。”

看着景修一脸开心的模样,令歌有些心酸,也许这么多年来,景修像此时这般开心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次。

皇后母仪天下,位高权重,虽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但是却对他几乎不闻不问,也许景修的母亲,那位默默无闻的宫女之死也与皇后有关。

是夜,服侍皇帝睡下之后,令歌便离开金銮殿回到令月坞兰陵阁。

兰陵阁一如既往地典雅华美,这两年以来一直由小元子和小寻子两人照看着,每一处都可谓是一尘不染。

令歌躺在床上,回忆起白日里皇帝的疲态,皇后的话语,太子的目光,景修难得的笑颜,这一切都让他脑子乱糟糟的一片。

辗转反侧之际,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令歌心叹,若是令楷在此该多好,总能将心中的疑虑和感慨尽数分享于彼此,最终令歌用被褥盖过头,迷迷糊糊地开始入睡,

在睡梦之中,令歌总能看到父母以及师父等人的身影,他们的故事在梦中一一重现,这些故事让他感觉相似,似乎自己也曾经历过,或是正在经历。

翌日,令歌如约而至,早早地便来到重华殿,陪着景修用完早膳,往尚书房赶去。

“进去吧,中午我再来接你。”令歌对景修说道,景修欣然一笑,“多谢皇叔。”随后转身走进尚书房。

令歌来到金銮殿时,皇帝已在宫人的服侍下更换龙袍,准备上朝。

令歌见状,便问道:“皇兄不再多休息几日吗?”

皇帝一笑,对令歌说道:“朕已无恙,今日朝堂上有些急事需要朕亲自出面,你且回去休息,今日午膳恐怕朕暂时不能回来和你同用,你且自己吃。”

令歌点了点头,并未追问缘由,只是说道:“皇兄慢走。”

午后,令歌在兰陵阁之中小憩,整个人躺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小说,睡得正香。

皇帝前来,见他睡得正熟就未叫醒他,只是从书架上也拿了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良久,令歌半梦半醒间发现皇帝前来,便立即睁开眼坐起身,“皇兄何时来的?”

“来了可能有半个时辰了,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皇帝放下手中的话本,“令歌看的书都很有意思。”

令歌颔首一笑,说道:“皇兄也喜欢看话本,我记得金銮殿的书柜上有不少。”

皇帝颔首,说道:“是啊,只是政务繁忙,朕也很少有时间看,后来新的话本朕到现在都没看完。”

令歌思忖片刻,说道:“那不如皇兄你每晚睡觉前,我给你念上面的故事如何?”

皇帝眉眼带笑,说道:“你主意多,如此甚好。”说罢,皇帝又叹了一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可谓是乱糟糟的一团。”

“发生了何事?”令歌下意识问道。

“之前,送往玉门关赈灾的饷银物资出了问题,从长安送出的银两和在玉门关实际支出的银两对不上数目,杨侍郎今日当众弹劾钦差代杭。”

“代杭大人?哪位杨侍郎?”令歌甚是意外。

皇帝一笑,解释道:“太子妃的父亲。”

令歌闻言这才想起来,笑道:“朝廷官员太多,我一时没想起来。”

皇帝摇头叹息,说道:“别说你,就连朕有时候都记不得他们谁是谁。”

令歌讪笑,他回想起在玉门关的情形,有些疑惑地说道:“我记得在玉门关时,代杭大人恪尽职守,饷银物资也尽数合理分配,怎会对不上数目?”

皇帝回应道:“杨侍郎提供了证据,有一大笔数目的确对不上,倒也证据确凿,不过代杭为官多年,做事严谨,此事总让朕疑虑。”

“皇兄可有给代杭定罪?”令歌问道。

“还没有,”皇帝说道,“朕只是先将他停职,已将此事交给御史台监察处理。”

“如此也好,倒也别冤枉了谁。”

“朕现在打算复职令楷御史中丞一职,此事交由他全权负责,你意下如何?”

令歌微微一愣,说道:“此事全由皇兄决定,阿楷能为皇兄分忧,我很是乐意。”

皇帝欣然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办,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去接景修,朕先回金銮殿。”

“好。”令歌颔首道,他不免开始担心,看来阿楷只得卷入这场风波了。

是夜,东宫。

太子与谋士陈幻在宫殿之中交谈着,只听太子说道:“此次皇后对令楷官复原职一事似乎并未有何反应,你怎么看?”

陈幻颔首,说道:“经玉门关时疫一事,令楷的官职是高是低,两边都不会满意,倒不如一切依旧,彼此也好有个台阶下。”

太子眼眸流转,说道:“其实本宫倒也不希望令楷的官职过高,一是以免他成为众矢之的,二是他官复原职,父皇定会将代杭一案交给他,本宫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对本宫的忠心还剩几分。”

陈幻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殿下也可以放心。”

太子眸色沉沉,又道:“明日你随本宫悄悄出宫,去见一见秦风澈。”

陈幻颔首,他知晓太子用意,他说道:“前两日臣已替太子联系上秦风澈,想来他会答应的。”

太子颔首,并饮了一口茶,脑海中浮现昔日自己与雨洁的露水情缘。

半饷,他说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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