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程东阳让白苏带着小辛去书房，这让白苏为难了起来，这两日两人都没碰面，更谈不上说话了，白苏犹豫了许久，还是起身去了小辛屋里，总得打破这个局面。

“小辛，你…在看书呢”白苏背着手，远远的站着。

小辛放下书，看着白苏，才两日未见，感觉分开了好久一般，小辛点点头。

“我爹让我带你去见他”

小辛有些疑惑，毕竟来了这么久，程东阳并未正式见过小辛，小辛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程东阳。

“他可能知道染坊的事了…”

两人来到书房，程东阳正在翻看账本。

“爹…”

“来了”程东阳放下账本。

“爹，您找小辛有事吗？”

“我听说染坊的事了，陆姑娘，你来程家这么久，还未正式感谢你救了苏儿，这次你又帮了程家大忙，我们程家可欠了你不少恩情了”程东阳起身看着小辛。

小辛连忙摆手。

“爹，小辛说不用，我会好好谢她的”白苏拉着小辛紧张的手说道，又连忙松开。

“陆姑娘既懂得扎染术，可否去染坊帮忙传授一下经验？”

“爹，小辛她……”

“这不有你吗，你能看懂陆姑娘想表达的意思，染坊需要陆姑娘”

“小辛，你可以吗？不用勉强自己”

小辛看着白苏，迟疑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回头我让你大哥跟老刘说一下，陆姑娘需要什么尽管提，苏儿，你多照顾陆姑娘”

“知道了爹”

“还有，听说你与易家少爷见过了？”

“上次出游偶然碰到的”

“易家那边已经派人跟你娘提过几次了，看来易少爷是喜欢你，你怎么打算的？”

“爹，我现在不想成亲…”

“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了，这门亲事我和你娘都很赞同”

“您再让我想想”

“行，认真考虑一下”程东阳倒不是急着想把白苏嫁出去，而是他见过两次易辙，对易辙是很满意的，不想白苏错过易辙这么好的夫君。

两人出来后，又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小辛，我们在花园里坐一会儿再回去吧”白苏打破了僵局。

两人坐在石凳上，入秋后，夜里有些凉，还有些微风，小辛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小辛，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你放心，以后我会与你保持距离，我希望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白苏不想找借口说因为喝酒的缘故，因为那时的她很清醒。

对于白苏的话，小辛有些失落，在白苏开口前，小辛在期盼着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什么，反正…白苏说的话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小辛点点头，又笑了笑，好像是在安慰白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小辛想问白苏，要和易辙成亲吗，可直到回到屋里，小辛也没问。

西院这边，程永兴怒气冲冲，“那程永安怎么这么好运，本以为这次他会栽大跟头，竟让他混过去了”

“好了，相公，你别气坏身子了”说话的是程永兴的夫人赵芸，三年前两人成亲，如今有一个女儿程宜。

“我竟没想到那哑巴竟然还有点本事，是我小看她了，爹还特意见了她，让她去染坊做事，不行，我要去找永泰！”说完，程永兴便出去了。

“相公，天色已晚，三弟怕是歇下了”赵芸朝门外喊道，程永兴早已走远。

从那以后，小辛变得忙碌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白苏才发现，原来小辛会织布，会刺绣，白苏自叹不如，染坊的工人们也喜欢小辛，虽然小辛不会说话，但是每次小辛教他们都会很温柔，白苏看小辛这么开心，她也很高兴，但白苏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大哥好像对小辛很上心，程永安四年前已和城里徐家女儿徐清菡成亲，儿子程启卓已经快三岁了，两人相敬如宾，这让柳氏很是欣慰。

白苏看着自己大哥对小辛的殷勤，心里很不是滋味，白苏也不明白为什么，按理说，就算大哥要纳妾，也说得过去，程家家大业大，程永安作为嫡长子，娶妻纳妾很正常，但是白苏心里堵得慌。

这日，小辛没有去染坊，回来的路上，白苏问程永安“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小辛？”

“被你看出来了？”程永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你…”白苏想质问可自己也没理由。

“我没好意思开口，你能不能帮大哥问问小辛是否也有意？”

“哦……”

“如果小辛也有意，我就去和爹说，你和小辛不是很要好吗，到时候你和小辛就是一家人了”程永安开心地说道，程永安是真心喜欢小辛的，虽然他和徐清菡早就成亲了，但那也是两家联姻，两人一直相敬如宾，程永安从未有过那种心动的感觉，但是小辛不一样，即使小辛不能说话，但程永安喜欢和小辛一起做事，每次也很认真的记下小辛比划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都记得很清楚。

白苏回到家后，不知不觉走到了小辛的房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身离去，白苏害怕问了小辛后，那个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

小辛没有睡着，她听到了脚步声知道那是白苏，门外的身影渐渐远去，小辛想起身开门，却也只是想想，白苏回到房内，坐在床上毫无睡意，活了十八年，白苏从未如此困惑，如若大哥娶了小辛，那便是自己当初说的小辛找到良人了，小辛也可以永远留在程家，皆大欢喜，但这个结果白苏不想看到，为何？白苏想了许久，给出了震惊自己的答案，自己喜欢小辛？白苏不想承认，她一直觉得和小辛一起就像姐妹一样，虽然不想成亲，但白苏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名女子，可自己之前的行为和现在的思绪让白苏不得不承认。

此刻已经过了丑时，白苏连忙收拾了几件衣物准备天亮之后离开明州，自己应该静一静，或者这样可以阻止自己再陷入这个漩涡。

白苏不安地坐着，等待着天亮，安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白苏起身打开窗户，连忙跑了出去。

白苏跑到小辛屋里，看到的是程永兴趴在小辛身上，小辛无力反抗，也无法喊叫，这一幕，让白苏愤怒到了极点。

“程永兴！你住手！”白苏一把抓住程永兴的后颈用力扔了出去，连忙替小辛盖好被子。

“程白苏，你怎么老是坏我好事！”程永兴半醉的状态。

“你这个畜牲！”

“我程永兴宠幸她是她的福分，她就是个哑巴！”程永兴半躺在地上悠哉的说着，仿佛刚刚的事与他无关。

“今日我不教训你我就不叫程白苏！”白苏听到程永兴说小辛的话语气红了双眼，拽起程永兴的衣领扇了一巴掌。

“程白苏！我是你兄长！”白苏的一巴掌让程永兴彻底醒了过来。

“兄长？你也配！”白苏用力地往程永兴的下身踢了几脚，程永兴顿时蜷缩在地上，痛苦地□□。

“从今以后，你要再靠近小辛，我要的就是你的命了！滚！”

程永兴捂着下身弓着腰吃力地走了出去。

白苏关上门，点上蜡烛，走到小辛身边，此刻的小辛头发凌乱，脸上是半干的泪水，双手仅紧紧抓住被子，身体还有些颤抖。

“小辛…没事了”白苏轻轻整理着小辛的头发。

小辛听到白苏的声音，抱着白苏无声哭泣，白苏抱着小辛，抚着小辛的背，内心很是自责，既然带她来程家，却没保护好她，让她受这等耻辱。

良久，小辛终于平静了下来，

“小辛，去我房里吧”白苏看着小辛的模样，她应该害怕待在这里了。

白苏带着小辛来到自己的屋里，小辛感觉没那么害怕了，可能是因为白苏在身边吧，突然看见床上的包袱，白苏迅速地把包袱塞进了衣柜，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小辛看着有些不解但没有问白苏。

小辛躺在床上，被子上还有白苏身上特有的味道，这让小辛很安心…白苏这边却有些坐立不安，自己是该去床上睡还是不该去，之前和小辛说了要与她保持距离，小辛刚受了刺激，还是不要再靠近她了吧，想想后，白苏拿出柜子里的棉被铺在地上，就这样躺下睡了。

小辛看着白苏一气呵成的动作，坐了起来，

“小辛，怎么不睡呢？”

小辛问白苏，为何不在床上睡？

“我睡觉不老实，怕踢着你了，快睡吧”

小辛看着假装睡觉的白苏，久久没有躺下去，白苏更是不敢睁开眼睛，这一夜两人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