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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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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小辛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小辛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又闭上了双眼,这又是梦境吗?

“小辛…”耳畔传来思念已久的声音,小辛再次睁开双眼,颤抖地手抚上白苏的脸颊,是真的,不是梦境…

“小辛,是我…”

小辛努力想撑起身体,却虚弱得无法起身,白苏扶着小辛坐起来,

小辛看清楚眼前的人,多日累积的泪水夺眶而出,一直摇头,小辛紧紧地抓着白苏的衣袖。

“小辛,对不起…”白苏紧紧地抱着小辛,她分明感受到了灼热的泪水从脖颈划过,或许是气急攻心,小辛推开白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晕了过去。

“小辛!”白苏大声呼喊道,擦拭着小辛嘴边的血液。

“彩云!彩云!”

“怎么了!”

“快去叫大夫!”

“是”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大夫替小辛把了脉,“姑娘已经病了多日了吧,心中郁结,脉息有些紊乱,身体太虚弱了,刚刚吐了血,气火攻心,我开个方子,每两个时辰服用一次,先服用三日”

“大夫,真的没事吗?”

“无大碍,这几日不要刺激她,外面凉就不要出去了,但是在房内走动走动是对身体恢复有好处的”

“多谢大夫,彩云,跟大夫一起去抓药”

大夫走后,白苏终于放心下来,丑时,彩云端药进来,“放那儿吧…”白苏压低了声音。

“小姐,您去歇息吧,我来守着”

“没事,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夜里我来守着,你快去睡吧”

“那您有事喊我”

白苏看着小辛,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白苏觉得有些心酸,本以为带着小辛去明州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如今这样,差点丢了性命,自己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白苏陷入深深地自责。

清晨醒来,小辛睁开眼看见的是趴在床头的白苏,原来不是梦,小辛久违地笑了…就这样看着,小辛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小辛起身想为白苏盖被子,被进来的彩云看见了,也吵醒了白苏。

“醒了?感觉怎么样?”白苏询问道。

“陆姑娘,药我重新熬的,快喝了吧,昨夜的都没喝”

“给我吧”白苏接过药碗。

“小姐,我以后是不是该喊你少爷了啊”

“外面你还是喊我少爷吧,喊我大哥也可以”白苏笑着说道。

“大哥,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

一旁的小辛没弄懂两人的对话,

“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小姐你啊,你看陆姑娘,你来了才一日,她整个人都和之前不一样了,过几日应该就完全康复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彩云也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打趣道。

这句话让小辛脸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辛还要喝药呢”

“得,这就嫌我烦了,告辞了,方大少爷,方夫人”彩云说完这句,一溜烟地跑了。

小辛一脸震惊地看着白苏。

“呃……小辛,你别激动,你听我慢慢说”白苏跟小辛说了发生的一切。

“大夫说你不能激动,我这谎撒得有点离谱,而且也没经过你的同意,本想等你恢复了再慢慢跟你说的,没想到彩云先说了”白苏心虚地看着小辛。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的?小辛听到白苏受伤了连忙问道。

“我早就好了,你看我不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你接受这个新身份吗?如果不行,我便说你是我妹妹…”

小辛拉着白苏的手,脸红的点了点头。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后就不能反悔了…”白苏在小辛耳边轻声说道。

我不后悔…小辛慢慢比划着,在小辛心里,其实是很自卑的,白苏的这份爱在小辛心里是奢侈的,她害怕白苏对自己是可怜,是怜悯,小辛一直觉得,白苏拥有很多,可自己就只有白苏……

“以后就是我们的新生活了,你,我,彩云,还有齐光,我们四个人……”

小辛点了点头。

“好了,你再休息休息,等下我再来看你”

白苏出来后,遇到了齐光,

“大哥!”

“改口还挺快的”彩云听到后说道。

“我早就这么称呼大哥了,大哥,陆姑娘好了吗”

“过几日便好了,你待会儿陪我一起去四海客栈,得告诉温姑娘,我们已经找到小辛了”

“好”

“彩云,告诉小辛,我一会儿就回来”

“是,少爷”

“你改口也挺快的,哈哈”

三日后,陆离两人再次来到四海客栈,坐在客栈对面的面摊,一坐便坐了一个时辰,

“大哥,我们还要继续等吗?万一温姑娘今日还不来呢”

“今日不来,那明日再来等呗,谁叫咱俩没问人家住处呢,本就是有求于人家”

“我们俩这身份也不好问吧”

“说得也是,两个大男人问女子住处,不妥”

“大哥!”齐光指了指客栈门口。

“没白等吧,走!”

“温姑娘!”

“刚刚下人告诉我说你们不住这里了,我还不信,特意跑了一趟”

“实在抱歉,前几日我已经寻到我夫人了,因为我夫人身体不好所以今日才来”

“等我?你这么确定我今日会来?”

“温姑娘,真的,我和我大哥等了一个时辰了”

“方陆离,你这人好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

“这里是京城,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人,我虽然答应过你帮你寻人,有可能就是搪塞你”

“温姑娘还是可以信的”

“你找到你夫人了?”

“是的,她身体不好,不然我便带她一起出来了”

“既然方夫人身体不好,那我去探望探望她,方便吗?”温柟今日再见到陆离能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她想看看,令他这么开心地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方便,随我走吧”

“方陆离,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你夫人呢?”

“十八,你问这个干嘛?你多大了?”

“我也十八,我真羡慕你们…”

“此话怎讲?”

“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每次你提到你夫人的时候你都神采奕奕的,想必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吧,这便是难得的”

“你也可以的”

“呵呵,说得容易,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婚姻能自己做主便好了,女子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仅仅是那些女红,相夫教子,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公”陆离想起了这两个月的经历。

温柟听着陆离的话,着实有些震惊,这些话竟是出自一名男子的口中,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女子何谈自由…温柟突然很羡慕那位素未谋面的方夫人了,她该多幸福啊。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

“方陆离,你为什么不参加科举考试呢,若你为官,一定是一名好官”

“我就识几个字,参加科举怕是会成为笑话,到了”

“东林别苑?”几人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别苑门口。

“是这儿,怎么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住在东林别苑?”

“哦哦,这别苑不是我们的,是王府的,我们只是暂住”

“能暂住王府别苑,也不是一般人”

“这前因后果说起来复杂,我们也不会住几日了,等我夫人身体康复了,便要离开京城了”

“为何?”

“我们本就不是京城人士啊,请进吧”

“小…少爷,您回来了”彩云一时没改过来。

“小辛怎么样了?”

“刚刚醒来,喝了药,好多了”

“今日天气很好,无风,我让她出来坐坐吧,彩云,你带这位温姑娘去花园坐坐,我稍后便来”

“大夫不是说不能出来吗”

“无碍,这几日她好很多了,这么久待在屋里不出来,会憋坏的”

“温姑娘,请”

“你家少爷一直都这样吗”

“温姑娘说的是?”

“对你家夫人…”

“少爷和夫人感情很好,这次夫人病倒也是因为太思念少爷了”

温柟坐在花园里,看着陆离牵着小辛出来,许久未出门,小辛本能地用手遮挡阳光。

“冷吗?”

小辛摇了摇头。

温柟看着小辛,举止优雅,温婉…陆离对小辛极为温柔。

“温姑娘,这是我夫人陆小辛,小辛这是温柟温姑娘,我刚来京城时和温姑娘相识的”

“方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小辛点头,并回以微笑。

“哦,温姑娘,我夫人说不了话,还请见谅”方陆离在一旁解释道。

温柟再次感到惊讶,眼前这名男子,不论从相貌,人品都超过许多王孙公子了,虽然小辛长相好看,但这个世道,面子大过天,任谁娶了哑女都会被议论的。

“温姑娘?”

“抱歉…是我无礼了”

“小辛虽然不会说话,但她很厉害,我还是沾她的光才能来京城呢”方陆离一顿夸,旁边的小辛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真羡慕你们…”

“温姑娘,你府上在哪儿呢,我们相识一场,你也是我在京城结交的唯一一个朋友,如果我们离开京城,也好辞行”

“东大街上,温府,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望方夫人早日康复”温柟不再打扰。

“我送送你”

“不用了”温柟快速地离开了东林别苑,留下不知所云的陆离。

彩云若有所思地看着温柟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小辛,小辛的眼中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眼神。

送小辛回到房间后,

“小…少爷,您没觉得那位温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吗”

“怎么说?”

“我觉得她好像喜欢您…”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她才认识几日”

“您知道她是谁吗?”

“温柟啊”

“您刚来京城有所不知,京城姓温的人家很多,但是在东大街上的温府,只有一家,是温仲舒温大人的府邸”

“审官院的院判温仲舒?”

“正是”

“温姑娘应该是温大人的小女儿,像她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去一个才认识几日的男子家中?”彩云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这……不可能不可能,别瞎猜,坏了姑娘名声,我和温姑娘属于不打不相识”

“唉,您要照顾到陆姑娘的心情,那温姑娘长得漂亮,人又谦和,家世又那么好,难免陆姑娘不会多想哦”彩云说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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