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白深坐进殡仪馆办公室的办公椅里，想起暗黑教会人事处那个男人冷淡的声音。
不过，在白深将马伦律师的介绍信递给男人之后，那张一直十分漠然的脸上立刻挂上了谄媚的笑容：
“白深先生，原来您是马伦律师的朋友呀！如果有需要暗黑教会的圣徒组织会派人和您联系的，请保持耐心。”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白深的思绪。
门外安静了两秒，响起卡特的声音：“老板，马里奥太太在楼下一直吵着要见您，说您答应今日给她答案的。”
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的温蒂，白深平静地道：“人都找上门了，我们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打算如何告诉马里奥太太？”
温蒂将自己藏在书柜留下的阴影里，怯怯地，又有些懊悔地道：“先生，我……要不和马里奥太太说我们有些材料没有准备齐全，所以还需要一些时日？”
“温蒂，”白深罕有地直接叫出了温蒂的名字，“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样相当于给马里奥太太又一次希望，当希望再次破灭的时候她会愈发痛苦。”
黑暗中没有响起说话声，白深满意地点点头，隔着门吩咐卡特道：“你叫马里奥太太上来，到办公室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没多久，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马里奥太太显然睡眠不足，眼下一片青黑，脸色也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惨白。
“白深先生，你们见到……”
话音未落，白深已经开口打断了马里奥太太的话：“抱歉，我们没能招来他的幽灵。”
低低的啜泣声响起，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令人无法忽略。
“不过，”白深皱起眉头，“我有些关于他死亡的线索，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您。”
“真的吗？”啜泣声停了下来，马里奥太太扬起脸，略微有些凹陷的眼睛望向白深，“就是还有机会找到杀死杰夫的凶手？警局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嗯……”白深微微点头，“不过，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
马里奥太太俯身越过书桌，抓住白深的手臂：“我可以等，只要能替老杰夫报仇，替我女儿的父亲报仇。”
送走马里奥太太，温蒂从书柜的阴影里飘了出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先生其实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吧！嘴上说不给对方希望，但实际上你还是没有打破她的希望，不是吗？”
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椅子，白深缓缓开口：“至少我说的是实话。”
获得温蒂一个白眼。
咚咚咚——
身后的窗户被敲响。
“谁？”
白深身体下意识地紧绷，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枪套。
谁会有门不走，偏偏要从窗户进入？
而且这里是二楼。
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响起：“我，威尔.巴里实习警探。”
那嗓音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在马里奥太太的火葬场见过。”
威尔.巴里？
那名有着雀斑、喜爱带着鸭舌帽的实习警探？
“为什么不走正门？非要爬窗户？”白深高声质问。
咚咚咚——
窗框又被人敲了几下。
声音由尖细变得有些慵懒起来：
“哎呀，有什么办法。如果要从正门进入你的办公室，得先穿过一楼接待大厅，爬上二楼，穿过一道走廊，在这期间谁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你的那些员工们也太尽职了些。”
“这不是我的问题。”白深冷冷地道，“你为何要避开我的雇员们，如果你有服务需要殡仪馆处理？”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我只是找白深先生个人有事的。准确地说，是暗黑教会让我来的。”声音又变成了有些无奈。
白深朝温蒂递去一个眼神，温蒂立刻隐去身形，躲在了书柜后。
咔哒——
窗户被打开。
威尔.巴里正斜斜地靠在窗沿上，朝白深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见窗户被打开，他一个翻身跃进办公室内，皮鞋撞击木制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
威尔看上去和上次没有太大的区别，脸上依旧布满了雀斑，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不一样的精明。
他将视线落在办公室里的煤气管道上，啧啧赞叹道：
“我好羡慕白深先生，不理解你已经拥有了一家颇为赚钱的殡仪馆，为何还要加入暗黑教会？”
“我有一个妹妹，我想让她读教会的学校。”白深将手从枪套上缓缓移开，关好窗户，重新在办公桌前坐下。
身体突然趴在办公桌上，凑近白深英俊的脸庞，威尔脸上挂上一副了然的神色：“别找这种理由敷衍我。啊！我知道了，你打算加入圣徒查老杰夫的案子。我猜对了吗？”
白深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这条线索极有可能查对了。
威尔之所以会成为负责调查老杰夫案子的警探，是因为他和老杰夫都是暗黑教会的圣徒。
又想起那日在殡仪馆里出现的死神，白深开口道：“所以殡仪馆的杰夫是死于某种超凡力量？”
“哦，”威尔耸耸肩，直起身子，在白深对面坐下，“那倒也未必，这只是多种可能中的一个。”
“我讨厌这个家伙！”很久都没有发声的脑内幽灵突然开口评价。
“因为他是处理你们这些超凡的圣徒？”白深在脑中冷笑。
“我还没有将一名暗黑教会最低级的圣徒放在眼里。”女声嗤笑一声，“我只是单纯地嫌他很吵而已。”
咚咚咚——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
“白深先生不是想考圣徒么？对于给你打印象分的考官居然如此不上心？谈话中还走神？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威尔露出一脸邪笑，
“我能感觉到这间办公室里有幽灵，白深先生不会不知道吧？要不这样，如果你把这只幽灵抓住，并且献给暗黑教会，我就让你过关。怎么样？心动吗？”
白深瞳孔紧缩，表情依旧平静：“幽灵？我这里的确有幽灵。”
柜子后的虚空里传来温蒂愤怒的情绪。
没有理会温蒂的情绪，白深敲了敲太阳穴，缓缓道：“我脑内一直能听到一只幽灵在说话，如果威尔实习警探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