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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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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天蒙蒙亮了起来。袁芝瑶迷糊地在睡梦中想要翻身,却觉得有一只大手桎梏着自己,动弹不得。

她睁眼,对上眼前沉睡之人,愣了半晌,昨日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脑海里。

桎梏着自己的,是凌琛的手,袁芝瑶尝试着将他的手挪开,但即使在睡梦中,凌琛也丝毫不松手。

这双手无数次地攀登过山峰,轻抚过平地,又探过密林洞穴,舀过溪水。

触碰到它,袁芝瑶便会想到昨日的种种情形,脸禁不住有些发热。

凌琛睡得还沉,许是昨日药效的缘故,亦或是太累了,袁芝瑶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会儿,也没吵醒他。

袁芝瑶用手指细细描摹着。浓密又乌黑的眉如利剑出鞘,闭上的双眼睫毛长又密,在指腹的触碰下无意识地微微颤抖。眼下有些青黑,许是这段时日太过疲惫所致。

鼻子如连伊山峰般陡峭。鼻子下的唇瓣有些单薄,但颜色艳丽。

袁芝瑶恶作剧般地啄了一下,又迅速离开。她的视线继续往下,来到凌琛的肩膀。

他的肩宽阔但并不厚实,甚至于有时看着略显单薄。但袁芝瑶知道,单薄的外表下,是结实遒劲的肌肉,她曾双手攀上,战栗时在上面掐出过指印。

忽地,左肩一个不大,但颜色艳丽的图案闯入袁芝瑶的视线。

这是……?以前就有吗?袁芝瑶有些记忆模糊。她好像从未仔细看过凌琛的身子,除了昨日。

她回忆了半晌,这才想起来,昨日便见到此处有异色,当时只是一块凸起的红肿,看不清形状,以为是受了伤。

过了一夜,红肿消退,原本的颜色和图形便显露了出来。

袁芝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有人捂住了耳朵。她闭上眼试图喘口气,再睁开时那图案愈发鲜艳得刺眼。

袁芝瑶颤颤巍巍伸出手在那上面触碰着,没错,是六芒星。

脑子里画面不断闪回,一会儿是阿耶对着刘县令和那个陌生男子在谄笑,一会儿是刻有六芒星的利剑朝自己刺来,一会儿又是徐二将画有六芒星的粗布帛递给自己。

许久都没见过的图案,如今却鲜明地刻在凌琛的肩头,和那年自己见到的如出一辙。

袁芝瑶不敢再想下去,她彻底清醒了过来,从凌琛的桎梏中脱身,穿好衣裳下了床。

她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明明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可脑子却忍不住浮现那六芒星的形状。

不会的不会的,许是巧合,原来从未见过凌琛的肩上有这个标记,许是昨日被宋娘子下药后刺上的。

可宋娘子为何要将此图刺在凌琛身上?若说宋娘子与此图有关,袁芝瑶是不信的,她一个弱女子,连江峰都抵抗不了,怎可能与这些人有关?

凌琛翻身的声音响起,但许久也不见人下床,想是又睡过去了。袁芝瑶有些心烦意乱,她叹了口气,一切等凌侍郎醒了再说吧。

眼前的桌子上,书本和纸张散落,袁芝瑶沉下心来收拾。她用手拿起一张纸,瞟了一眼,却发现上面写满了名字。

这张纸袁芝瑶此前曾见过。那日,因凌琛擅闯柳侍郎屋子,被蒋县令和宋尚书带去县衙问话后,凌琛便独自一人坐在这桌子前重复地写着蒋涛的名字。

今日仔细一瞧,除了蒋涛,还写着其他人的名字。这些人中,除了张晋,袁芝瑶全都识得,他们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都相继离开了人世。

有当年肃北赈灾的官员、柳宗、凌琛口中的顾尚书,有袁芝瑶的耶娘和府上众人,有李大、刘县令、王管事,有江峰,还有些没见过的名字。它们都被用墨迹,画上了大大的叉。

除了蒋涛。

袁芝瑶虽不解其意,但看着总觉得心里瘆的慌,看向床榻的位置时眼里的探究和惧怕又多了一分。

她将这纸张小心叠好,又拿起一旁的另一张,暗红色透过纸张渗入纸背。袁芝瑶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来。

笔画颤抖的、暗红的六芒星图案,就这么狰狞地呈现在眼前,还带着尘封已久的血腥味。

袁芝瑶呆在原地,用血画就的六芒星、凌琛亲手书写的死亡名单、和他肩上刻着的标记……

她心如擂鼓,胡乱地将纸张叠好夹进书中,收拾好自己便快步离开凌琛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凌琛醒来时,枕边人早已不在。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肩上的那一点嫣红,穿上衣物便下了床。

凌琛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他自嘲地一笑,经过昨夜方才知晓了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想到这,凌琛又想起了宋安堂和宋妍。昨日着实是累了,一觉睡到了天亮,也不知宋安堂别院中又是怎样一番境况。

凌琛决定去探一探。但还未等他踏出房门,嘈杂的声音便从院落中传来。整齐又沉重的官靴踩踏在地上,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把你们家主子给我叫出来!”

紧接着是下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和卑微又犹豫的抵抗声,“我……我家主子可……可是凌侍郎!你们是谁?光天化日竟然敢擅闯府上!”

凌琛大手一推门,便跨步出去,“让我看看是哪个敢在我府中撒野?!”

肃北县衙的官兵整齐地站成一排,其中一个出了列,正用手揪着府中一个下人的衣襟,怒目而视。

见凌琛走来,原本张扬得意的样子便一下子收敛了起来,漏了怯。但随即一想,又仰起头朝凌琛怒斥道:“凌琛,有人告你给良家之女下药,企图欺侮她。我等奉命来拿你是问。”

凌琛一愣,“下药?告诉之人可是宋安堂孙侄女宋妍?”

那人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承认了?没错,正是宋娘子。幸好宋娘子机敏,没有喝下你递给她的药,于是你见欺侮不成便伤其身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就算是朝廷命官又如何?我们决不允许有此等恶劣行径发生在肃北的土地上!”

凌琛眉头紧锁,他朝袁芝瑶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屋门紧闭,猜想阿瑶也许回到自己卧房休息还未起身,还是莫要扰了她清净,便朝那些官兵看去,“我答应与你们去一趟县衙,与宋娘子对峙。在没查清楚事情真相前,你们若是胆敢动我府上的人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客气。”

走之前,凌琛叮嘱李婶,等阿瑶醒了,给她炖些滋补的汤。若是问起自己,便说有些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便回府,让她莫要担心,也别来县衙了。

李婶频频点头,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袁娘子真是命苦哦!”

袁芝瑶的卧房中,其实她哪里是在休息,院中传来异响时,她便起身想要出去看看。

还未推门,便听见了凌琛的声音,手和脚便僵住动弹不得。袁芝瑶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便轻轻趴在门边朝外听。

当听到官兵说为何要将凌琛带走时,心里一咯噔。

宋妍所说与凌琛所说完全相反,到底该信谁,袁芝瑶一时间有些茫然。

凭心而论,凌琛对自己很好,好到自己甚至愿意对他交付身心。可他似乎秘密也很多,至少,袁芝瑶不知晓那张画着六芒星的纸张从何而来,那些名字又为何被写在同一张纸上。更重要的是,凌琛肩上的印记,为何与当年袁府中刘县令带来那人一模一样。

待府中回到方才的宁静后,袁芝瑶才推开卧房的门,向着府门外的方向看去。

李婶见袁芝瑶走了出来,忙上前说道:“袁娘子,大事不好了!凌侍郎又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他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就别去县衙寻他了,等事儿处理完他能便回来。”

袁芝瑶站着没有说话,直到李婶拿着帕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袁娘子?你还好吗?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人不待见凌侍郎,想要污他名声呢?你说这次,凌侍郎还能像上次那样,很快便回来洗刷了冤屈吗?”

袁芝瑶摇摇头,喃喃道:“我也不知……李婶,若是有什么消息,你便告诉我,我先回屋了。”

李婶“诶”了一声,便去厨房忙去了。

一整日过去了,袁芝瑶等在府中,一点儿县衙的消息都没有等来,却在太阳落山时等来了宋妍。

袁芝瑶有些警惕她,并未让她来卧房,而是让人带去了正厅,二人在正厅说话。

袁芝瑶不动声色,给宋妍斟了杯茶,“宋娘子是稀客,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

半晌没有说话,袁芝瑶抬头,便见到宋妍坐在那默默流着眼泪。

“宋娘子?这是作何?”

宋妍拿出帕子擦了擦泪水,戚戚然看向袁芝瑶,“袁娘子,我知你一心一意对凌琛,可我还是要说,你所托非人。他昨日敢对我做那样的事,将来就敢对任何人做那样的事。袁娘子,算我求你,你快离开他吧!同为女子,我不想见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袁芝瑶喝了口茶,缓缓道:“凌琛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宋妍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凌琛他回来是怎么告诉你的?是不是说我给他下了药?是不是说我要害他?”

袁芝瑶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妍冷笑,笑着笑着又哽咽了起来,“我给他下药?害他?我图什么?那可是神仙露!下了药毁的是我自己的清白!”

“袁娘子,妍儿心里有苦却不知与谁说。我知你不喜我,但看在你我二人都是从永乐千里迢迢跟来,又都与凌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日就成全我,当听了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想必你会很熟悉,因为当中的小娘子,若是换成你,那情节,想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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